紅星軋鋼廠。

　　李廠長的辦公室在二樓西邊最里邊把頭那間,。隔壁就是廠保衛(wèi)科的辦公室,。

　　許大茂怯怯地站在李廠長辦公室門口,，輕輕敲響了屋門,。

　　趙鵬進了辦公樓之后,，就拐進了保衛(wèi)科辦公室,，把許大茂一個人扔在樓道里,。

　　李廠長辦公室，許大茂之前倒是來過,，還不至于找不到,。

　　“進來?！鞭k公室中傳來了不疾不徐的聲音。從聲音聽來,，十分平和,，根本就沒有生氣的意思。

　　許大茂略微放下了一點心,，微微推開了一絲門縫,，探進去了半個腦袋,，沖著里面露出諂媚得笑。

　　“廠長,，您有事找我,。”許大茂輕聲說道,。

　　“站門口干嘛,？做什么虧心事了嗎？”李廠長抬頭見許大茂躲在門外不進來,，嘴角露出一絲譏諷地笑意說道,。

　　“沒有，我不是怕打擾您工作嗎,?！痹S大茂聽了李廠長的話，嚇了一跳,，連忙進了辦公室,。

　　許大茂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地站在李廠長辦公桌前，有些手足無措,。

　　李廠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,。慢慢地圍著許大茂轉(zhuǎn)了兩圈。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著許大茂,?？吹迷S大茂心里一陣陣的發(fā)毛。

　　李廠長的個頭,，要稍微比許大茂低上一些,，許大茂微微將膝蓋向下屈了屈，這樣看上去李廠長就比許大茂高了一些,。

　　許大茂的這個小動作,，沒有逃過李廠長的眼睛?？吹搅嗽S大茂這個動作,，李廠長心里一動，皺著的眉頭也略微舒展了一些,。

　　看來這個許大茂還算懂事,，應(yīng)該能夠收服。李廠長想到,。

　　但是即使許大茂就算再懂事,，那也得敲打敲打！要不然今后還不得上天??！

　　想到這里,，李廠長也打定了怎么處理許大茂的主意。這才開口問道：“剛才派出所的楊同志來了,，知道他來干什么嗎,？”

　　“啊,？楊同志真來了,。我知道?！痹S大茂心思一轉(zhuǎn),，馬上就決定實話實說。他可沒有在李廠長面前?；尩哪懽?。

　　“說說吧，什么情況,?！崩顝S長又圍著許大茂轉(zhuǎn)了一圈，心里一陣得意,。不過他還想看看許大茂究竟說不說實話,。

　　“那不是我家丟了一只雞……”

　　許大茂剛說了一句，就被李廠長攔住了,，“案情,，我都了解了，破案的是有派出所,，我管不著,。我問你雞是從哪來的?！崩顝S長微微一笑說道,。

　　“雞啊,？李廠長,，您問的是雞啊?！痹S大茂為難地說道,。

　　“怎么？不能說嗎,？”李廠長的笑容中微微帶著一絲狠意,。

　　“能說，能說,?！痹S大茂一咬牙，一口氣說道：“雞是我下鄉(xiāng)給老鄉(xiāng)們放電影,，老鄉(xiāng)們送給我的,。”

　　李廠長滿意地點了點頭,。一只雞不重要,，重要的是許大茂的忠誠程度，一只雞都撒謊,，以后還有什么事能靠得住,。看來這許大茂還算老實,。

　　許大茂是廠子里的電影放映員,。這屬于妥妥的技術(shù)工種。而且他和傻柱一樣,，都是平時能夠用得上那種人,。

　　所以對付這樣“有用”的人，既要整,，但是又不能整的太過分,，只要把他整服了就行。

　　李廠長畢竟不是軋鋼廠的正廠長,，所以有時候說話也并不是那么好使,。有些事下面的人就是陰奉陽違。答應(yīng)的很好,，但是總拿楊廠長來敷衍他,。

　　楊廠長是正廠長，自己又不能找他去對質(zhì),。所以辦起事來就不是那么順手,。

　　這一次可是一個好機會，整服了許大茂,，收服了傻柱,，那么今后招待朋友，吃個飯放個電影,，豈不是方便多了,。

　　“你啊,！不是我說你,。屁大點的事，鬧得滿城風雨?，F(xiàn)在怎么辦,？你說我是處理你還是不處理你,？處理你，我于心不忍,，不處理你,，大家都看著呢！”李廠長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樣說道,。

　　“其實我也沒想鬧大,，都是我們院里一大爺攛掇的?！痹S大茂說道,。

　　“一大爺？”李廠長一愣,。

　　“啊,，就是二車間的易中海，我們院的一大爺,。什么事都是他說了算,。”許大茂看到李廠長疑惑,，就主動解釋道,。

　　“你就這么聽他的？他是廠里委任的,？還是居委會委派的,？頭上沒有人管是不是不舒服？在家里還得找出一個來管自己,？真是賤毛?。　崩顝S長冷笑了一聲說道,。

　　“廠長,，我錯了。我下次指定不會了,?！痹S大茂低眉臊眼地說道。

　　“既然你知道錯了,，我也就不再批評你了,，但是不處理一下不行！”說到這里,，李廠長湊近可許大茂,，低聲說道：“多少這事也得做給別人看看。”

　　許大茂聽了一愣,，馬上臉上喜形于色,。就好像自己不是被處理，而是被提拔一樣,。

　　“這樣吧,，就罰你到廚房幫廚一個星期,?！崩顝S長想了一想說道。

　　許大茂臉上的笑還沒有完全展開呢,，隨即就耷拉了下來,，比哭還難看。

　　“廠長,，能不能別讓我去食堂?。课液蜕抵菍O子有仇,?！痹S大茂苦著臉說道。

　　“又胡說,！你們倆能有什么仇,？不過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?！崩顝S長說道,。看上去這一次并不十分生氣,。

　　隨后李廠長親切地拍了拍許大茂肩膀,，說道：“做人要大度一點嗎?！?p>　　“要不我去幫廣播室吧,，可以幫助審審稿什么的?！痹S大茂突然想起了什么,，開口說道。

　　“想得美,！你去不去幫廚,？如果不去的話，我給你找個好地方,?！崩顝S長笑著說道，在許大茂看來，李廠長的笑容有一些猙獰,。

　　“去,，去，我去還不成嗎,?！痹S大茂無奈地說道。

　　………

　　紅星軋鋼廠食堂在廠子的西院,，一個獨立的平房中,。食堂有兩個門，一個是正門,，誰都可以走,，另外一個則是后門，是進肉菜物資通道,，平時除了炊事員和廚師之外,，其他人不能過。

　　許大茂被下放到食堂,，臉上覺得掛不住,，就想著從后門進去，這樣大家也就看不到他了,。

　　他偷偷摸摸地轉(zhuǎn)到后門,，先趴到窗戶上看過去。何雨柱此時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喝茶,，馬華幾個人都在里邊忙活著,。

　　后面窗戶一動，何雨柱其實就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,。他回頭一看,，見是許大茂，不由得樂了,。

　　“許大茂,！孫子！來給爺爺請安了,？來來,，快進來，爺爺給你糖吃,?！焙斡曛d奮得站了起來說道。

　　“傻柱,，快點把門打開,?！痹S大茂看到何雨柱又占他便宜，不耐煩地說道,。

　　“想什么呢,！想吃糖從前門進，想進后門,，那你得來我們后廚切幾天土豆絲,！”何雨柱大大咧咧地說道。

　　“快開門,！李廠長讓我來幫廚,，你開不開？不開我走了,?！痹S大茂巴不得何雨柱不開門呢。

　　“別急啊,，真是來切土豆絲的？得了,，馬華開門,！”何雨柱興奮地說道。

　　何雨柱心里這個樂,，想到我要不讓你今后見到土豆就吐,，我就不姓傻。

　　“不就是切土豆絲嗎,，有什么啊,。告訴你傻柱！在家我也做飯,，這玩意爺會,！”許大茂看上去比何雨柱還得意。

　　何雨柱連理他都不理他,，只是低頭喝茶,。

　　許大茂剛剛得意完，就看著馬華拖進來了一個碩大的袋子,，里面滿滿的土豆,，不由得臉都綠了。

　　“這……這么……多??？”許大茂立馬就慫了。

　　“不～是,?！瘪R華拖著長腔說道。

　　許大茂暗自松了一口氣，想著看來這土豆不是一天吃的,，幾天不用切幾個,。

　　“那邊還有一袋呢?！瘪R華隨后接著說道,。

　　許大茂聽了一愣，不由得腿一軟,，差點摔倒在地上,。

　　“怎么這么多，吃得完嗎,?！痹S大茂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道。

　　“廢什么話啊,，趕緊干吧,！咱們廠子幾千號人呢，這點土豆算多,？許大茂,，別磨嘰，抓緊了,！”何雨柱將搪瓷茶缸重重一頓說道,。

　　許大茂苦著臉，一步步走向小山一樣的土豆堆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