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二章 羅波那
一句“哥哥”,,終究還是暴露了桑多的身份,悉達(dá)的身體里,,的確棲居著桑多的阿賴耶識,。
在金冠鎮(zhèn)看到太陽神蘇利耶那毀天滅地的一指時,桑多知道桑杰多半難活,,那一刻他的心是絞痛的,,所以才緊緊捏住了拳頭。
可是再見到這樹葉合成的桑杰,,桑多的內(nèi)心是恐懼的,,因?yàn)樯=艿乃浪且?fù)責(zé)任的,他背叛了兄長,。
“哥哥,,我們曾經(jīng)的理想根本就是虛假的,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覺者,,沒有覺者,,沒有!我們應(yīng)該追求長生,,像那些神靈一樣,讓我們的阿賴耶識永遠(yuǎn)存在下去,,難道不比尋找什么覺者更有意義嗎,?我在外游歷十年,明白了一件事,,覺者是不會降臨的,,這個世界就應(yīng)該永遠(yuǎn)這樣下去,薩姆教的人不過是在浪費(fèi)時間,。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,,我們何必去反抗他們?我們是婆羅門,,是站在他們那一邊的人,,那些推翻神靈的妄想,早就應(yīng)該被拋棄掉了,!”
桑多看著半空中的“桑杰”,,聲嘶力竭將自己內(nèi)心的想法說了出來,,他知道自己的計劃會害死大哥,因此拼命否認(rèn)他們曾經(jīng)共同理想的正確性,,以此來減輕內(nèi)心的罪惡感,。
話說完,桑多氣喘吁吁,,他慢慢冷靜下來,,明白這并不是桑杰本人,只是桑杰阿賴耶識的殘骸而已,。
“桑多,,你奪舍了那個孩子?!鄙=苷f話了,,聲音如樹葉的沙沙聲,阿賴耶識的殘骸依舊包含有部分記憶,。
桑多嘴角抽搐了一下,,道:“我也不想的,但我沒有辦法,?!?p> 桑杰所說的那個孩子,自然就是原來的悉達(dá),。
在桑多傳出“死訊”的前天,,桑杰去到云桑宮,人群涌上前跪拜祈禱,。
其中有一個小男孩擠出人群,,接受了桑杰的摩頂禮,那個小男孩就是被桑多奪舍的悉達(dá),。
那時,,桑多在心里和桑杰道別,跟著就趁亂借水道離開了翡翠城,。
桑杰的人像轉(zhuǎn)了個身飄到石塔下,,朝著金圈一指,金色的光芒再次大盛,,刺的人睜不開眼,。
被綁著的桑多大笑道:“哈哈哈,哥哥,,就算你本人來,,也解不開這個畫地為牢咒,更何況只是你阿賴耶識的殘片呢,?我被封印的摩耶之力回來了,,我已經(jīng)進(jìn)入到仙人的境地,,我奪舍成功了!只要這最后一步,,我將成就長生,!”
說完,桑多沒有再說話,,而是閉目等候,,等候那個時間點(diǎn)的到來。
見桑杰上師的伙伴沒有辦法破開這個畫地為牢咒,,喬達(dá)摩等人都很著急,,他們不知道塔下有什么陷阱在等待著他們。
匡樓試了各種咒術(shù),,都無法破開畫地為牢,,而空中桑杰上師的伙伴隨著摩耶之力的耗盡,聚在一起的樹葉慢慢凋零落下,。
最后,,核心的那棵苦西梨草的葉子在風(fēng)中化為了灰燼,消失不見了,。
如果喬達(dá)摩知道,,這是桑杰上師在世間最后一縷殘識,他一定會無比的感傷,。
日頭一點(diǎn)點(diǎn)往上升,,盤踞在湖面和島上的云霧慢慢散去,鳥兒在空中飛舞,,水里有野鴨在捕食,,在珍珠島僅剩下的這片露出水面的高地上,生活著各種動植物,。
但偏偏就在石塔附近周圍一圈,,什么都沒有,沒有樹木,,沒有花草,甚至連鳥兒都不敢從石塔的上空飛過,,而是繞著走,。
已經(jīng)到了中午,太陽升到了頭頂,,灼熱的陽光炙烤著塔下四人,,他們被困在那里無處可逃。
目連試圖爬上石塔,,然后跳出這個圈,,結(jié)果摔下來差點(diǎn)把腿給摔斷了,。
阿那律和匡樓試著挖洞出去,結(jié)果挖了沒幾下,,發(fā)現(xiàn)土層下面竟是一塊巨大的巖石,,根本挖不下去。
喬達(dá)摩盤坐在塔下,,雙眼緊閉,,在這種時刻他并未感到恐慌,反而入定讓自己冷靜下來,,用眼睛之外的東西去感知周圍,。
桑多身上的荊棘條慢慢消失,桑杰上師的咒術(shù)開始失靈了,,桑多終于擺脫了出來,,他撿起落在地上的舍利和奧義書,走到圈旁,,笑道:“好手段啊,,好手段,喬達(dá)摩,,你的確與眾不同啊,。不用擔(dān)心,你很快就能出來,,只是你的身體要交給我了,。放心,你的阿拉耶識我會存在這顆舍利中,,不會讓你不得超生的,。”
喬達(dá)摩慢慢睜開眼,,平靜地問道:“桑多法師,,你既然已經(jīng)學(xué)會奪舍之術(shù),也已奪舍成功,,為何偏要占據(jù)我的身體,?悉達(dá)可比我年輕多了吧?”
桑多沒有回答喬達(dá)摩的問題,,他只是道:“我沒功夫和你解釋,,你也不需要知道答案,時間要到了,,你的靈魂,,可以安歇了?!?p> 說著,,桑多往后退了幾步,,手里拿起羅波那的舍利,盤坐在地上,,雙手再度結(jié)起那個奇怪的手印,,嘴中念念有詞,他的咒語總是特別的冗長,。
匡樓,、阿那律和目連很是絕望,阿那律感覺到地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朝著地面涌動,。
喬達(dá)摩卻沒有慌亂,,而是繼續(xù)坐在那里一動不動,仿佛天塌下來都無所謂,。
喬達(dá)摩對三人道:“你們分四個方位坐好,,腦子里什么都不要想,入定即可,。記住,,什么都不要想,入定即可,?!?p> 三人聞言,慌亂的內(nèi)心立刻平靜了下來,,按照喬達(dá)摩的吩咐在塔的另外三面坐下,。
匡樓很快入定,阿那律也平靜下來,,只有目連,,他哪里會入定,實(shí)在沒這個功夫,。
他選擇睡覺,,睡著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桑多以為四人已經(jīng)放棄了抵抗,,他也凝神念完剩下的咒語,,最后道:“偉大的羅剎羅波那魔王,我將這四位阿賴耶魂靈獻(xiàn)祭給您,,以求得您的幫助,,留下其中的一具軀體于我,我將永生供奉你,,忠誠你,叩拜你,!蘇醒吧,,羅剎王,,羅波那!”
桑多準(zhǔn)備了許久,,就是要在石塔這里重新喚醒十頭魔王羅波那,,利用羅波那的力量來占據(jù)喬達(dá)摩的身體。
地面開始晃動起來,,石塔也開始左右搖擺,,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。
桑多朝著石塔叩拜,,熾烈的陽光照射下來,,讓石塔的溫度不斷升高。
島嶼周圍捕食的野鴨撲打著翅膀,,飛速離開這里,。天空中的鳥兒唧唧地叫著,消失的無影無蹤,。島上的蛇蟲鼠蟻都鉆回了自己的洞中躲了起來,。
四人依舊坐在塔下一動不動,目連還打起了鼾,,他睡著了,,太困了。
然而,,在一陣地動山搖后,,一切突然都?xì)w于平靜。
晃動停止了,,逃跑的野鴨停下嘎嘎地叫著,,躲在樹上的樹鼠從洞里鉆出來,探頭探腦,,又跑出來找東西吃了,。
桑多呆立在原地,左看右看,,心中很是茫然,,難道咒語失效了?或者封印咒沒有被完全破壞,?又或者…羅波那沒有同意他的獻(xiàn)祭,?他悉心準(zhǔn)備了那么久,好不容易等來了《訶利經(jīng)》中所說的“永生之體”,,難道就這樣失敗了,?
到底是哪里不對?
桑多陷入了巨大的慌亂和迷惘中,就在這時,,喬達(dá)摩睜開了眼睛,,他的眼珠竟然變成了銀白色,并且不斷旋轉(zhuǎn)著,,仿佛銀河一般,。
“桑多!是你召喚我的嗎,?”喬達(dá)摩問道,。
桑多望向喬達(dá)摩,看著那銀河一般的眼睛,,撲通一下跪下了,。
“你是…十頭魔王,羅波那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