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不敬兄長就是她的規(guī)矩
鄭氏回到屋中剛端起茶,,兩個妾室王氏和趙氏前來請安,。
王氏和趙氏以前都是早早就來請安,伺候兩人用早膳,。
后來被鄭香琳明里暗里磋磨了幾次,,兩人終于變聰明了,,都是掐著伯爺離開的點兒再來,免得擾了兩人相處的時光,,礙了夫人的眼,。
立了一會規(guī)矩,半杯茶也下肚了,,門簾子一掀,,進來個十三四歲的少女。
“娘,?!?p> 少女生得與鄭氏有七八分相像,,穿著一身嫩黃色繡海棠的緞面裙,更顯得嬌俏明麗了幾分,。
少女正是鄭氏親生的女兒,,伯府大姑娘閔如意。
跟在閔如意后頭一起進來的穿淺綠衣裙的少女是二姑娘閔如玉,,是妾室趙氏之女,,如今剛滿十歲。
閔如玉上前福身一禮,,“給母親請安,。”
鄭氏揮揮手,,眼風都沒掃一下,,只將滾到自己懷里的閔如意摟住,假意在她頭上敲了一下,,嗔道:“都是大姑娘了,,怎還象小時候一般,沒個規(guī)矩,?!?p> “娘,女兒在娘面前還要那些個規(guī)矩作甚,,沒得累得慌,。”閔如意不樂意的嘟著嘴,。
“誰說在娘面前就不要規(guī)矩了,,再說難道你還能跟娘過一輩子?你爹昨兒還說,,得請個教養(yǎng)嬤嬤好好教教,,免得出去丟了府里的臉面?!?p> “我才不會給爹娘丟人,,整個府里除了他,還有誰丟人,。他丟人不要緊,,帶累得我和哥哥都不敢出門了?!?p> “不是說病得快死了,,咋不死還醒了過來……”
后面一句話閔如意說得小聲,可還是被鄭香琳給聽到了,鄭香琳狠狠瞪了她一眼,,這樣的話也是能隨便說出口的,,也不怕壞了名聲。
被她一瞪,,閔如意縮了縮脖子,,不敢再說了。
妾室趙氏是良家出身,,比從丫鬟抬起來的王氏得寵些,,人也機靈些,在一邊笑道:“大姑娘只是性子活潑些,,卻是最懂規(guī)矩最知理的,,模樣又這般出眾,府里府外哪個見了不稱贊一聲,?!?p> 在旁邊伺候的鄭嬤嬤是鄭氏從娘家?guī)淼模卩嵤厦媲白畹媚?,此時也湊趣道:“姨娘說得極是,,大姑娘跟夫人小時簡直一模一樣,,老奴瞧著就跟那畫上的仙女兒似的,。”
“得了吧,,就你那老眼昏花的,,上次都差點把蟲子當成了芝麻,若那畫上是個滿臉麻子只怕你也會當成仙女的,?!?p> 鄭氏的搶白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,鄭嬤嬤也跟著嘿嘿的樂,。
閔如意靠在鄭氏的懷里,,被眾人夸贊,忍不住的得意,,抬起頭,,故意朝下首坐著的閔如玉晃了晃腦袋,晃得頭上的那支耀眼的金釵跟著搖了搖,。
閔如玉低著頭沒瞧見般,,一如往常悶聲不吭。
信陽伯府二姑娘是個悶葫蘆,,一天也憋不出幾句話,。
別人說話,她不吭聲。
別人笑,,她也不回應,。
趙氏抬頭瞧了兩眼,又低下頭,,心里難受得很,。明明一樣是府中正兒八經(jīng)的主子,只因是托生在她的肚子里,,差別這樣的大,,一個可以肆無忌憚的說笑,一個卻連個大聲都不敢,,處處小心,,時時小意,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了嫡母的厭,。
她又哪里比那閔如意差了,?
規(guī)矩?不敬兄長就是她的規(guī)矩,?
趙氏心中冷笑,,別以為她剛剛的話她沒聽到,整天恨不得兄長死的妹妹她也是第一次見,,就這樣,,她還得背著良心說她好,好個屁,。
趙氏心中是這樣想的,,面上卻一點不敢表露出來,不說她還靠著主母生活,,二姑娘的婚事也拿捏在鄭氏的手中呢,。
趙氏的話取悅了鄭氏,鄭氏笑著點點閔如意的頭,,“別人夸你兩句你就得意了,?跟那安大姑娘相比,你還差著不少呢,?!?p> 閔如意撇撇嘴,安婧蘇是帝京名門閨秀之典范,,時不時被拿出來比對一下,,她也習慣了。
“娘,,您說她和大哥……”
“胡說什么,。”
話未說完,就被鄭氏厲聲打斷了,,安家那樣的人家怎么可能瞧得上閔子潯這樣的不肖子弟,,這種話若從他們府里傳出去,不正印證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傳言,,徒惹更多人笑話,。
而且她私心里也是極不愿這兩人攀扯上,她可不想閔子潯有那樣強大的岳家,,那樣的人家也只有她的羨兒才配得上,。
可惜了,出了這樣的事,,她的羨兒與安家再無可能,。
“好了,時辰不早了,,咱們?nèi)ソo你祖母請安吧,。”
鄭氏起身,,帶著眾人浩浩蕩蕩的往福壽院而去,。
這邊,安婧蘇也已醒了,。
揉著有些痛的頭,,只覺得腦袋比昨日還要昏沉些。做了一夜光怪陸離的夢,,如今夢是全忘了,,身體卻很誠實,表示雖然睡了一晚我卻更疲累,。
陳嬤嬤看著比她自己還心疼著急,“少爺是哪里不舒服,,要不要叫個大夫來瞧瞧,?”
安婧蘇知道自己只是沒睡好,再者大病初愈也得有個過程,,所謂病來如山倒,,病去如抽絲,還是得慢慢養(yǎng),。
怕陳嬤嬤著急,,忙道:“沒事,只是有些累,,不用請大夫,。”
陳嬤嬤也知自家少爺這是昏睡太久身子虧空了,心里更心疼,,忙將自己精心做的早膳端上來,。
一小碗清淡的雞湯,一小碗粳米粥,,兩樣面食點心,,兩碟兒小菜。
“大夫說要吃清淡些,,還不能吃得太飽,,少爺先吃點兒,等會餓了嬤嬤我再去做,?!?p> 這飯食對比起安府算不上精致,不過安婧蘇真有些餓了,,昏睡了這么久,,昨兒只喝了點稀粥,遂不再說話,,將幾樣東西都吃得干干凈凈,。
陳嬤嬤看她都吃完了,心里又是高興又是心酸,,少爺這回真是遭大罪了,,要好好補補身子。
一邊收拾著碗筷往外走一邊想著再做點什么給少爺補身子,。
走到廊下,,見冬來正蹲在那兒煎藥。
忙說道:“冬來,,這藥我看著,,少爺剛用了飯,你去打盆水給少爺洗漱一下,?!?p> 又回頭四處看了幾眼,只見院里昨日被風吹落的殘花和樹葉子還在地上,,忍不住皺眉,,“這院子怎么也沒人掃一下,小柱子呢,?”
小柱子是院子里打掃跑腿的小子,,原本還有個年紀大點的仆婦,后來少爺病了這一場,,也不知調(diào)到別的哪個院子聽使喚去了,,院里干活的就只剩了小柱子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