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這事八九是成了
酒過幾旬,信陽伯一直提不起興致,。
丁宏看了看他,,心中了然,。
站起來給信陽伯倒了一杯酒,,先閑話了幾句,,隨后話鋒一轉(zhuǎn),。
嘆道:“要說我這妻舅家的二妹妹也真是命薄,,剛定了親事不久,妹夫突然出事,,年紀(jì)輕輕就沒了性命,,害得二妹妹在閨中又待了兩年,如今年歲也不小了,,家里正為她重新議親事,,只是我瞧著也沒個合適的?!?p> 信陽伯聽他說起剛剛的美人,,興趣一下子被提了起來,忙問道:“怎么沒個合適的,?”
“二妹妹這般顏色,,若是嫁個尋常人家,實在辱沒了她,,可是那家境好些的官宦之家,,又嫌棄她前頭說過一回親事,,唉,為這事我岳父都愁死了,,還想托我在咱們衙門里尋摸尋摸,,可屬下認(rèn)識的那些,實在也配不上二妹妹啊,?!?p> “雖說我岳家算不上什么大富之家,可家中也頗有余產(chǎn),,岳父和舅兄他們又都把二妹妹當(dāng)成眼珠子一樣疼,,不是我吹噓,跟那些世家貴女比,,我二妹妹也不差什么,。”
丁宏把她姨妹沈家的二姑娘吹得跟個天仙似的,,都捧上天了,,可偏偏信陽伯聽了,卻深以為然,。
這么好的姑娘,,怎么就沒人識貨呢?
信陽伯自納了王氏和趙氏后,,就沒動過納妾的念頭,,府里有個鄭氏就夠了,想起那回為了納趙氏,,表妹跟他鬧的那場,,他就頭疼。
可今兒,,他竟動了這念頭,。
那沈家姑娘真是樣樣都長在了他心坎上,他覺得他當(dāng)初會喜歡表妹,,大約也是這個原因吧,,不過表妹現(xiàn)在年歲大了,不說人老珠黃,,但與年輕的沈氏比,,還是遜色不少,他都提不起興致了,。
信陽伯倒不擔(dān)心沈姑娘不愿嫁他,,他又不蠢,丁宏突然請他喝酒,,那么湊巧的就遇上沈家兄妹,,要說不是故意的,,打死他都不信。
再說,,他雖然官職不高,,可好歹還有個爵位,而且長得也不差,,雖已人到中年,,卻仍然風(fēng)度翩翩,與那些少年郎相比,,也不差多少,。
而沈家又不是什么貴重人家,只是個有些薄產(chǎn)的富戶罷了,。
他就不信,,沈氏會看不上他。
他這邊暗暗想著,,卻也沒有馬上表態(tài),。
想納沈氏進(jìn)門,家中還得安排一下,,也不急于一時,。
丁宏見說了這么多,信陽伯也沒給個話,,明明看得出他是有意二妹妹的,。心中有些著急,可也明白,,這事急不來,。
舅兄說過,即使給人做妾,,咱也要做個被看重的貴妾,上趕著不是買賣,。
舅兄是生意人,,更懂得待價而沽的道理。
所以丁宏按捺住心事,,轉(zhuǎn)了話題,,兩人說些衙門中的閑事,再喝了幾杯,,也就散了,。
丁宏恭恭敬敬的將信陽伯送走,卻并沒回去,,而是轉(zhuǎn)身又回了醉仙樓,。
隔壁的一間包間里,,他舅兄沈濤正等著他。
他眼一脧,,包間里只有沈濤一人,,二妹妹應(yīng)該是已回府了。
“姐夫喝茶,?!?p> 沈濤看他喝得滿臉通紅,給他倒了一杯茶,,待他喝了兩口,,才問道:“怎么樣,信陽伯可是同意了,?”
丁宏點點頭又搖搖頭,。
這是什么意思,沈濤不懂,,正待問,,卻聽丁宏說道:“看樣子,信陽伯應(yīng)該是對二妹妹有意的,,不過我特意說起二妹妹的親事,,他卻沒有接話?!?p> 不說沈濤不懂,,他也不懂,這信陽伯是想納還是不想呢,?
沈濤低頭想了想,,半晌笑道:“不急,這事八九是成了,?!?p> 沈濤雖然只是個生意人,卻特別精明,,在某些事上可以說是料事如神,,丁宏一直很相信他,他說成了,,那估計就沒問題,。
包括這回的事,他也是信他,,才一切聽他的安排,。
可是他還是有很多疑問,“其實信陽伯也只空有個爵位,這么多年還只是個員外郎,,估計也晉升不了,,二妹妹若是給人做妾,又何必找他,?”
丁宏心里,,既是給人做妾,那自是要找個有家世有地位的,,不然委屈自己做個妾還有什么意義呢,,既不能給家中帶些生意,也不能助他升職加薪,。
沈濤看了看丁宏,,他這個姐夫,小聰明有,,人也機靈,,就是眼界太窄了些,就只看得見眼前的蠅頭小利,,若是別人,,他不會細(xì)說,但是自家人,,福禍一體,,所以他掰碎了來說。
“姐夫,,你不要只看到眼前,,眼前信陽伯是沒什么地位,可以后呢,,萬事都說不準(zhǔn)呢,。”
“以后,,以后還能有什么變化,?”
“姐夫應(yīng)該知道信陽伯嫡長子落水一事吧?”
“知道,,聽說昨兒剛剛蘇醒,。”
“那你也應(yīng)該知道與他一起落水的是安太傅家嫡長女吧,?!?p> “嗯,,聽說過,。”丁宏點頭,,突然眼前一亮,,“你的意思是信陽伯會與安太傅結(jié)成親家,?”
沈濤沒作聲,只是笑,。
“可是,,我聽說安府很是瞧不上信陽伯府的那個嫡長子,還有傳言笑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,?!倍『暧行┎徽J(rèn)同。
“你要知道貞潔對女子來說很重要的,,不管怎樣兩人有了肌膚之親,,總是有了瓜葛。我們做生意的,,有時就是在賭,,賭對了就能大賺一筆,這回也一樣,,若是賭對了,,妹妹有個好歸宿,我們也能跟著沾光,,就算賭錯了,,那好歹也是伯府,也沒虧了妹妹,?!?p> “再說了,真正的大貴之家我們也攀不上,,你別現(xiàn)在覺得這信陽伯沒落,,等他起來時咱們再錦上添花,人家也看不上了,。姐夫,,你就再信我這一次,我保準(zhǔn)過不多時,,姐夫就會升官發(fā)財,,只到時別虧待我姐姐就夠了?!?p> “怎么會,,若有那樣的好事,我第一個念大弟弟的好,?!?p> 丁宏被他這一說,頓時也喜滋滋的,笑著在沈濤的肩膀上拍了拍,。
安婧蘇并不知道她與閔子潯八字還沒一撇呢,,就有人已在他們身上下賭注了。
第三天的時候,,她已經(jīng)能夠起身在院子里走動一下了,。
半上午晌的時候,陽光還不烈,,冬來搬了張靠背的椅子,,墊了軟墊,讓她坐在樹下,,旁邊是一套紫砂小壺,,滾燙的沸水澆過,撲鼻的茶香就在院子彌漫開來,。
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,,旁邊幾桿修竹隨風(fēng)搖擺著,廊下花圃花開正盛,,淡淡隱香中,,安婧蘇只覺得此刻是如此的美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