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拳也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,揮來的時機相當精妙,,正是疤臉恩洛蹬腳后退,,雙腳離地,身體短暫滯空,,斗氣護盾無法將所受之力轉(zhuǎn)移到大地的這樣一個瞬間,!
戰(zhàn)斗經(jīng)驗豐富,經(jīng)歷過多次生死瞬間的恩洛,,透過斗氣護盾看到鐵拳逼近的瞬間,,也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!他雙腳離開大地,,斗氣護盾就無法再像方才那樣,,將這鐵拳之力轉(zhuǎn)移到大地之上,只能依靠護盾自身抗住這拳,!
這是對他的斗氣護盾,,不,應該說是對他的心臟一次考驗,!
天知道這鐵拳一擊之力是何等恐怖,!方才他硬吃的第一拳,論力量,,恐怕比起昨天把自己打暈幾個小時的大地強者,,魁剛的拳力還要剛猛幾分!
如果不是對方“自大”地讓他使用斗氣護體,,這鐵拳砸在他臉上,,會比昨天所受魁剛那一拳,產(chǎn)生更加嚴重的傷害,,甚至留下連牧師都無法治愈的腦震蕩也說不定,!
這恐怖的一拳,光靠斗氣護盾,,能扛住嗎,?
能扛住的,!一定能扛住的!這人沒有斗氣,,沒有魔法,,連傳說中北方蠻子所使用的怒氣,他也沒感受到,,這就是單純血肉之軀爆發(fā)的一拳,,血肉之軀能爆發(fā)的拳力之極限,可是遠遠無法和毒尾獅相比的,!他可是曾經(jīng)在三只毒尾獅的圍攻下幸存的人,!他的斗氣護盾,怎么可能連血肉之軀的拳力都擋不住了,!
巖劍恩洛如此的自信,,一直持續(xù)著,直到他的護盾遭受鐵拳轟擊,,像擊石之卵,,迸濺出無數(shù)裂紋的瞬間,,他的心臟像是被一雙巨手給狠狠地一拍,!心臟的驟然窒息,足以讓恩洛明白,,這一拳竟是比第一拳的拳力,,提升了兩倍有余!
這是肉身能打出的力量,?,!
這恐怖的認知與心臟的劇痛一同,讓疤臉原本就丑陋的面容扭曲得愈發(fā)駭人,!然后,,那鐵拳破碎了護盾,狠狠地轟擊在他的鼻梁之上,!
“喀喀喀嚓,!”
鼻梁骨碎裂的巨響,是恩洛眼前一黑之前,,腦海中不斷回蕩的最后聲音……
“轟,!”
一個龐大的身軀倒飛出傭兵大廳的門,將門外三名閑聊的公會護衛(wèi)嚇了一大跳后,,轟然地墜落在地,。
“誰敢在此鬧事……”
一名護衛(wèi)下意識地怒吼著,就要進門,,但他很快被同伴拉住,,被對方按著往地上暈迷之人臉上一看,,頓時愣住了。
“這不是,,狂風的副團長,,那個巖劍恩洛嗎?”說完,,看著眼前這張幾乎歪曲的臉,,這護衛(wèi)倒吸一口冷氣,和同伴面面相覷后,,小心翼翼地從門外,,向大廳里探望。
只見寬闊的大廳內(nèi),,一名重甲武士站在顯眼之處,,這武士體格高壯,身材筆挺,,渾身的盔甲烏黑發(fā)亮,,還背負一把尋常高手難以駕馭的重劍,此刻,,他只是站在那,,活動著右手手腕,就給人一種難以忽視的力感壓迫,。
重劍武士的身前,,是大片破碎的地板,顯然這重劍武士,,正是導致將恩洛擊飛致暈迷的罪魁禍首,。而從地板那獨特的碎裂紋路來看,像是被斗氣轉(zhuǎn)移之力量所震碎,!
這發(fā)現(xiàn)直讓三人冒冷汗,,身為傭兵公會的護衛(wèi),三人可清楚地知道,,大廳的地板可是特制的防斗氣巖石地板,,即使是大地強者,如若不施展戰(zhàn)技,,也不可能在地上留下裂紋,!更何況是如此恐怖的裂紋!
更恐怖的是,,眼前活動手腕的重劍武士,,似乎都沒有拔劍,只是出拳就……
他甚至沒有拔劍???
“怎,,怎么辦?駐地管事不在,,我們要出面嗎,?”
“白癡啊你!管事也就是高階巔峰實力,,和狂風副團長一個實力,,你沒看到這家伙的下場嗎!別說我們出面,,管事來也沒用,!”
“假……假裝沒看見吧。那個人,,我有點印象,,進公會前,還找我搭過話,,挺,,感覺挺客氣的,應該不,,不會在這大開殺戒,,就假裝沒看見好了!對了,,是狂風副團長跑來惹事,,踢到鐵板,斗毆戰(zhàn)?。“匆?guī)矩,,地板的修理費由戰(zhàn)敗方出,,我們根本不需要找那重甲武士的麻煩。哎呀,,快去對面請艾瑞牧師來救人,!”
三護衛(wèi)的置身事外,讓大廳陷入了更長久的沉默,。
那些圍觀的傭兵們,,絕大部分還無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——堂堂狂風的副團長,居然被這個叫赤鋒的劍士,,用拳頭給打飛出去,!更恐怖的是,這一拳不是偷襲,,而是堂堂正正地,,將斗氣護盾給擊破,,將人打飛的!
這一拳,,何止是破碎了斗氣護盾,,還將這些傭兵們自修煉斗氣以來,就在心里建立起的一座用來鄙視無斗氣修為者,,特別是針對諸如獸人這種純靠蠻力生存的種族的優(yōu)越之塔給打得粉碎,!
而那些之前圍觀時,對赤鋒有過污言穢語的傭兵,,則個個嚇癱在地,,甚至有個早上起沒撒尿的傭兵,直接失了禁,,空氣中頓時彌漫一股難聞的氣味……
“武書有言,,兵刃為拳腳之延伸,劍法真諦自然也運用到拳腳之上,,拳腳所得自然也能反哺劍法之真諦,。將這劍法施展的致命斬以拳法用來,不但大大節(jié)約了元靈的消耗,,還顯著加深了對大地的體悟,。
我現(xiàn)在若是用劍作戰(zhàn),大地階之下,,撐再厚的護盾,,都能一刀兩半。就算是大地強者,,如果防備不足,,也能將其重傷,可惜這把鑰之劍要鎮(zhèn)壓死亡之力,,不能輕易拔劍,。全身的元素戰(zhàn)甲也需要我分心神維持,也沒多余的心神再凝聚一把額外的元素兵刃作戰(zhàn)了……恩,?什么味道,?”
揮出三拳的赤鋒正心有所悟,忽然就聞到味道,,斷了他的思緒,,下意識側(cè)目望去。
那黯紅的目光一掃過來,,一名嘴賤過的傭兵頓時撲通跪地,,使命地用額頭砸著硬實的地板,瘋狂地磕頭,,嘴中大喊,,“請赤鋒大人原諒小人,!”
他這一帶頭,其他幾個嚇癱的傭兵頓時回神,,像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樣,,跪了一地,瘋狂磕頭求饒,,更有甚者,,磕著磕著,還往自己的臉上扇巴掌,,把自己活活扇暈了過去,!
“行了,夠了,。大老爺們,,也不嫌難看。有膽子在背后嘴碎別人,,就要有膽子承受嘴碎招來的報復,。我還一句話都沒說,你們就跪完了,。這點膽氣,,還學什么斗氣?怕死的話,,早點滾回老家種地吧,。”赤鋒不耐煩地揮了揮手,,“對了,,把這弄臟的地板給人打掃干凈,再滾,?!?p> 說完,他不再管這嘴賤的幾人,,而是轉(zhuǎn)過身看向柜臺。
柜臺后面的柜員杰克早就嚇懵在那,,見赤鋒向他看來,,也是一個腿軟跪在地上,跪得被柜臺擋住了身影,,讓赤鋒不得不拍了拍一旁的蓋爾后,,走到柜臺前,就聽那巖石地面被磕得咚咚響,。
“別磕頭了,,快點把正事辦了,,現(xiàn)在還需要我拿出什么證據(jù),證明我的實力嗎,?”
“不,!不!我知道您是大地強者,!小人有眼無珠,!還請大人放過小的!饒了小的,!”
“我說,,別磕了!我沒那閑功夫和你計較,,起來干正事,!”
赤鋒一聲低吼,杰克頓時一個激靈,,站了起來,,渾然不顧流血的額頭,一把抓過筆在表格上填寫起來,。在他正要動筆在戰(zhàn)階那一欄填下“大地騎士”的字樣時,,赤鋒又開口了。
“等等,,我還不是大地騎士,,雖然離大地騎士可能只有一線之差,但到底沒能突破,,我還是高階巔峰,,你填個高階就行?!?p> 哪有你這樣的高階?。∫蝗岩粋€高階巔峰的副團長打飛,,甚至還感應不到斗氣的存在,!你這是修煉了什么神秘斗氣嗎?剛剛也一副弱雞模樣,,是在逗我玩呢,!現(xiàn)在還填寫高階,是想繼續(xù)扮豬吃老虎嗎,?
杰克是半點不敢把心里話吐槽出來,,填寫下“高階”之后,猶豫地問道,“那個,,赤鋒大人,,后面還有一系列繁瑣的手續(xù)辦理,很花時間,,但完全可以全部交給小人來處理就行,,一定辦得讓大人滿意。
大人您先回去休息,,把住所告訴一聲,,小人回頭給您親自把傭兵徽記送過來。哦對了,,赤鋒大人,,您依然要加入烈焰?zhèn)虮£爢幔俊?p> “當然,,我想蓋爾隊長,,應該沒有改變主意吧?!?p> 蓋爾還在懵神之中,,被赤鋒這一問,頓時一個激靈,,回過神來,,無比激動道,“赤鋒大人,,還愿意屈尊來我這小隊伍,?赤鋒大人您如果是……”
蓋爾正想說,您如果是想去屠龍小鎮(zhèn),,完全可以自己組建一只傭兵小隊前往,。話頭就被赤鋒給截住了。
“我說過,,‘烈焰’與我有緣,,我依然打算加入。更何況,,我身上沒錢,,少不了多麻煩蓋爾隊長一陣,還是說,,蓋爾隊長不歡迎我了,?”
“歡迎!怎么可能不歡迎,!杰克,我住北街尾的橡樹酒吧,你辦理好手續(xù),,把東西送那去,。赤鋒大人,不知道你想認識一下我們小隊的成員嗎,?”
“既然是隊友,,當然要好好認識一番。對了,。不用叫我大人,,你還像之前那樣,叫我赤鋒兄弟好了,。我的年紀……恐怕還沒老哥一半大呢,。我不喜歡以實力論身份,老哥你大人來大人去的,,我聽著也不舒服,。”
“好,!好,!赤鋒、兄弟,!這里請,,不,這里走,!”
……
赤鋒跟在蓋爾隊長的后面,,離開了傭兵大廳,大廳安靜得,,只聽得到筆在紙上沙沙的書寫聲,,以及拖把拖地的聲音。直到幾分鐘以后,,不知誰突然一個噴嚏,,打破了那詭異的寧靜。
“喂喂,!你們說,,純靠力量,真得能打破斗氣護盾嗎,?”一個傭兵看著破碎的地板,,顫抖著提出眾人心底的疑懼。
恐懼,,顫抖,,不安……制造這一切惶恐的源頭的離開,,讓留下的傭兵們逐漸恢復思考的能力。現(xiàn)在的他們,,急切地需要塑造一個新的邏輯,,來修補他們破碎到瀕臨崩塌的認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