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轉(zhuǎn)眼就到了金桂飄香的時節(jié),又是一年中秋,,謝珩從城外回來時,,院里正有幾個身影在忙碌,她眼皮一跳,,果然就見到肚子已經(jīng)顯懷的林唱晚撥開人群,。
腰肢柔軟的向她走來。
謝珩:“……”
林唱晚嬌弱一笑,,“呀,,我來這里不會打擾到大人吧?”
謝珩看向她身后的人,,穆婉嘉一臉鄙夷,,跟在一旁的柴淵渟垂眸不語。卷耳接到眼神示意,,已經(jīng)從一旁走出來,,親熱的扶著林唱晚坐下。
林唱晚也不惱,,小心翼翼的扶著肚子,,揶揄的笑道,“怎么,?謝大人幾日不見我,,想念我成這樣了?竟然一直盯著人家看,?!?p> 謝珩哼了一聲,“本官可不敢想你,?!?p> “好吧,,”少女拉長了尾音,神色染上哀戚,,她撫摸了兩下肚子,,垂眸道,“我便知道,,謝大人還是如此的無情,。”
謝珩:“……”
她走到一旁坐下,,率先看向穆婉嘉,,“許久沒見你回來住了,你那一切可還順利,?”
穆婉嘉眸子一亮,,想起自己最近做的事無比自豪,滿臉都是驕傲,,“順利,,特別順利!”她剛想和謝珩說一說自己最近的收獲,,余光瞥見一旁認(rèn)真聽著的林唱晚,,態(tài)度頓時變得冷淡,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,,“等你這里沒有旁人了,,我再來找你,我們先回去了,?!?p> 說著扯了扯柴淵渟的衣袖,后者立刻會意將做工精致的小盒子奉上,,恭敬道,,“謝兄,這是婉嘉親手做的月餅,,特意送來給你,,多謝謝兄這一年來的照拂?!?p> 謝珩輕輕頷首,,柴淵渟目光清正,將木盒交給一旁的卷耳后便站在穆婉嘉身旁,,一雙眼睛黏在穆婉嘉身上,,兩人習(xí)慣的將手握在一起。
穆婉嘉垂下眼輕輕福身,,再看向林唱晚時依然極度囂張,,她冷嗤一聲,,“走了?!?p> 林唱晚毫不在意,,甚至悠閑的喝起了茶。等到穆婉嘉與柴淵渟的身影消失在門口,,謝珩才抬起眼,重新看向了林唱晚,,她臉色變得冷淡,,眉宇之間天生的鋒銳,“說吧,,這一次又想要什么,?”
林唱晚喝了口茶,氣定神閑的勾起一個笑容,,“謝大人未免太小瞧人,,我豈是那種只會算計利益之人,今日來就不能是探望朋友了,?”
謝珩不做聲,,只眸光冷淡的看著她。
林唱晚溫柔一笑,,“只是來與你告?zhèn)€別,,”她垂下頭,輕輕撫摸著微凸的小腹,,如同每一個溫柔美好的母親一樣,,“另外,想送給謝大人一件禮物,?!?p> 謝珩抬起頭,警惕的看向她,,“什么,?”
“到時候謝大人就知道了?!迸有ζ饋韹汕?,她眼中滿是柔情,只是隱隱含著謝珩看不懂的瘋狂,。
莫名的,,謝珩心中升起一陣不安,這種不安直到了晚上,,宮中中秋宴時依然沒有停歇,。
謝珩站在殿外吹風(fēng),,此時天色已經(jīng)整個黑透了,還有一會兒功夫就要開宴,。無獨有偶,,五皇子這個時候竟然也不在殿內(nèi),他穿著一身緋色的長衫,,身上用金線繡著花紋,。
謝珩主動行禮,“殿下,?!?p> “謝卿怎么還沒有進(jìn)去?”周景熠熟稔的擺手,,他款步走過來,,那張冷艷的臉上難得有幾分順眼的表情。
謝珩苦笑了一笑,,隨著周景熠的目光望去,,只見京城中燈火輝煌,一路連接到天邊,,仿佛星河倒懸,,“有些事想不明白,心緒不寧,,在里面也坐不住,。”她轉(zhuǎn)頭看去,,“殿下怎么也出來了,?”
周景熠看了她一眼,竟然露出了感同身受的神情,,“同謝卿一樣,,有些煩心事?!?p> “哦,?”謝珩詫異的一挑眉,隨即轉(zhuǎn)過身看著腳下的燈火,,狀若無意的問,,“不知殿下有何煩惱,說不定臣可以為您解憂呢,?”
周景熠搖了搖頭,,眉心的溝壑很深,“二皇兄的事,自從太子……廢太子被軟禁,,二皇兄不知怎么了,,至今閉門謝客,誰都不肯見,,就連本王親自去拜訪,,也吃了數(shù)不盡的閉門羹。即便是父皇前些日子病倒,,也沒見二皇兄進(jìn)宮侍疾,,只說是日日在府中為父皇的圣體康健祈福?!?p> 周景熠輕笑了一聲,,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,“如今他這副樣子,,別說本王,就是父皇都有一些擔(dān)心,?!?p> 廢太子做的那些事二皇子并沒有參與過,甚至于根本就不知曉,,就如同謝珩之前對二皇子的了解,,他一心一意擁護(hù)著太子,太子剛愎自用陽奉陰違的同時,,總有二皇子從中斡旋,。
謝珩對二皇子的印象還是很好的,她剛開始來到工部時,,對廢太子那副姿態(tài)是極其看不上的,,但是二皇子不一樣,他待臣子溫和守禮,,話也不多,,辦差也沒那么多的彎彎繞繞。
可誰也不知道為什么,,自從太子被廢,,二皇子就突然不問朝政,仿佛對生活失去了興趣一樣,,每日把自己關(guān)在王府里,,也不出門與人走動,就連從前手中的黨羽也都不管了,。
周景熠嘆了口氣,,滿臉嘲諷,“謝卿,聽起來很可笑吧,,本王竟然會擔(dān)心二皇兄,?”
謝珩垂下眸子,還沒等她說兩句從別的大人那學(xué)到的套話,,就見五皇子伸出手,,做了一個“停止”的手勢,周景熠捏捏眉心,,“說本王重情重義什么的那些漂亮話就打住吧,,聽的多了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?!?p> “本王與二皇兄并沒有什么齟齬,,本王說擔(dān)心他是真的,”周景熠的聲音有些低,,那張過分艷麗的臉蒙上了一層陰云,,他嘆氣道,“罷了,,二皇兄這事你怕是也沒辦法,,”遠(yuǎn)處已經(jīng)可以看見皇帝的儀仗,周景熠拍了拍謝珩的肩膀,,“謝卿,,走吧?!?p> 謝珩彎腰行禮,,“是,殿下請,?!?p> 周景熠皺了皺眉,盯著自己的手心看了一會兒,,隨后搖搖頭,,向擺宴的殿內(nèi)走去。
謝珩在自己的位置上剛剛坐下,,皇帝就到了,,文武百官站起身,恭敬的下拜行禮,,皇帝經(jīng)過這些時日的調(diào)養(yǎng),,身體已經(jīng)沒了大礙,甚至面色紅潤,,看起來氣色還不錯的樣子,。
一進(jìn)殿內(nèi)就笑著讓大家起身,不必拘束。
殿內(nèi)歌舞升平,,處處充滿了秋天收獲的喜悅,,席間觥籌交錯,開懷的宴飲,,終于從這一年多的動蕩中緩了過來,。
溫昶本來該坐在大理寺那一堆,沒想到時隔快兩個月,,長公主終于想起了自己還有那么大一個兒子,,宴席之前就叫繡繡過去把人提來。
看著不遠(yuǎn)處幾個官員中間圍著個年輕人,,長公主恨鐵不成鋼的在溫昶背上拍了一下,,“你怎么在關(guān)鍵時刻掉鏈子,酒量這么差,?”
溫昶疼的倒抽一口涼氣,,他背過手去撫了一下火辣辣的后背,沒想到這一舉動頓時引來長公主的不屑,,“你一個大小伙子,,這點疼算什么?”
溫昶心里腹誹,,憑這手勁兒,但凡他長的不夠結(jié)實,,都能當(dāng)場斷成兩截,。
長公主懶得看他,仍舊盯著不遠(yuǎn)處那從容不迫,,談笑自如的年輕人,,看了許久,長公主忽然“咦”了一聲,,她推了推一旁的鎮(zhèn)國公,,“我怎么瞧著,這孩子長的這么像……”
鎮(zhèn)國公眨眨眼睛,,“公主可能是看錯了,。”
長公主的眼神頓時變的晦暗,,“那看來是沒錯了,。”
鎮(zhèn)國公:“……”
涉及到謝珩的身世,,溫昶一瞬間支起耳朵,,然而長公主的話頭戛然而止,轉(zhuǎn)過身來對著溫昶一臉嚴(yán)肅,“自今日起,,你給我回家?。∫院蟛辉S去打擾人家,,否則你就給我回家老老實實的相親,!”
“啊,?”溫昶一臉不滿的控訴,,“娘,你這是棒打鴛鴦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