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 十年前的皇嗣
“我想問的是十年前,嘉貴人突發(fā)急癥,,是否與你們宮家有關(guān),?”
嘉貴人,,便是王家出來的那位寵妃,。
再次聽到這個(gè)熟悉的名字,,楚婉神情有些恍惚,,只是江奕他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(gè),?
宮淮也沒有想到江奕問的竟然會是這個(gè),不過怔愣片刻,,他便坦然應(yīng)了,,“嘉貴人入宮后盛寵一時(shí),,這不僅于純貴妃無益,對于我們宮家來說也是壞事,。于是純貴妃便暗中聯(lián)絡(luò)我兄長,,買來了西域秘藥,再讓嘉貴人身邊的宮人摻進(jìn)飲食中,,好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病發(fā)身亡,就連太醫(yī)也查不出端倪,?!?p> “那嘉貴人誕下的皇嗣呢?”江奕忽又問道,,那雙素來溫潤的眸子此刻藏蘊(yùn)著楚婉看不懂的神情,,似有風(fēng)起云涌之意。
這一問,,非但是楚婉,,就連宮淮也一齊怔住了。
宮淮眸中閃過一抹幽暗,,繼而哈哈大笑,,“母親都已經(jīng)死了,她腹中的胎兒焉有命在,?!?p> 江奕平靜地注視著他,須臾開口道:“你撒謊,,嘉貴人死前誕下了一名皇子,。那名皇子是你處理的,你最清楚不過他有沒有死,?!?p> 宮淮笑聲慢慢歇了,他壓下眸子,,明暗不定的燭火在他臉上躍動,,投下大片陰影。
“還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你江奕的眼睛,?!睂m淮深吸了口氣,指尖有節(jié)奏地敲擊著桌面,,“是,,那小皇子是沒死,不過被我丟到了亂葬崗,,那里荒郊野嶺野獸叢生,,眼下想來大概是和他母妃一樣成了白骨一具,。”
說完這些,,宮淮饒有興趣地盯著江奕的眼睛,,想要從當(dāng)中窺探出一絲一毫的挫敗來。
可惜的是,,他什么都沒能看見,,不禁挫敗地往后仰靠身子,“江公子的話問完了,,你呢,?”
說著,宮淮轉(zhuǎn)首看向楚婉,,用那雙潛伏在黑暗中的眸子盯著她,。
楚婉垂下眸子,略微思索過后抬起頭,,“今早刺殺你的人你可有留意,?”
宮淮挑眉,“都是些腦袋懸刀上的,,長的都是一個(gè)模樣,,我費(fèi)心留意他們做甚?!?p> 得了宮淮的這個(gè)答復(fù),,楚婉站起身,低頭看向江奕,,道:“我想問的都問完了,,你呢?”
“我也問完了,,走罷,。”江奕順勢站起身,,握上楚婉的指尖,。
楚婉沒有抗拒,任由他得寸進(jìn)尺地扣住自己整只手,。
二人臨邁出那道門檻時(shí),,身后的宮淮忽然又出聲了,“你們二人,,倒是不像這個(gè)年紀(jì)的人,。”
此話江奕聽著無礙,,可他偏過臉去看楚婉時(shí),,卻見她身子顫了顫,。
坐在回府的馬車上,江奕開玩笑似的提起方才宮淮的話,,“婉婉可是氣他說婉婉的年歲,?”
楚婉雖是及笄至今已有兩年有余,京都與她年歲相仿的姑娘大都都已議親或許嫁,,偏她孑然一身,。但是楚婉向來不將這種事放在心上,便是依著楚慕懷說的她一輩子不嫁,,楚家養(yǎng)著她也行,。
見楚婉沒有說話,神思飄渺不知在想些什么,,江奕低下身子,,半是玩笑半是認(rèn)真說道:“我也覺得婉婉與先前的有所不同,?!?p> 楚婉捏著帕子,抬頭看他,,“哪里不同,?”
江奕盯著人看了半晌,忽而笑道:“大抵是比以前的婉婉更明艷動人,,更讓我心動,。”
最后一句話江奕說的極輕,,像是低語呢喃,。可偏偏楚婉聽清楚了,,她別開視線,,裝作在看馬車外的黑黢黢的景色。
方才那一瞬她已經(jīng)有了同江奕坦白自己身份的沖動,,哪曾想江奕憋半天就憋出這么句話,。
楚婉回去時(shí),正巧撞見劉伯帶著下人匆匆走過,,身后還帶著一些家具,。
楚婉不免留意多問了句,便聽劉伯回道:“老爺帶了個(gè)道人回來,,眼下正歇在后院呢,。”
“道人,?”楚婉微微蹙眉,,她分明記得父親是不信這些的,,眼下怎么會帶個(gè)道人回來,還叫人在府里住下了,。
劉伯笑呵呵地解釋道:“那道人是老爺今日在上香途中碰見的,,說是有幾分本事就帶了回來,也好為姑娘您祈福消災(zāi),?!?p> 楚婉原本也不信這些東西,可自她重生后,,這奇妙的因果輪回倒是讓她信了些,,兼是楚父為了她的一片苦心,楚婉便沒再說什么,,只說明日會去給楚父請安,,順道見一見那道人。
劉伯行了一禮后便帶著下人匆忙下去了,。
途中路過楚慕懷的院落,,見內(nèi)里燈火還亮著,不像歇息了點(diǎn)樣子,,楚婉便讓人進(jìn)去通報(bào),。
不多時(shí)趙然急急走了出來,笑著說道:“公子請姑娘進(jìn)去,?!?p> 楚婉略一頷首,走了進(jìn)去,。
楚慕懷眼下正端坐在書桌前,,跟前還擺著一副文書。
“婉兒你來了啊,?!庇喙馄骋姵襁M(jìn)來后,楚慕懷將視線從那卷文書上挪開,,笑呵呵地看向楚婉,。
楚婉摸出包糖炒栗子來,推到楚慕懷跟前,。
楚慕懷接過吃了幾顆,,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。
楚婉將人打量了幾眼,,在楚慕懷問到自己夜里去了何處時(shí),,楚婉猶豫再三,只說是和江奕去街上逛了逛,消消食,。
楚慕懷嘟囔了幾聲,,責(zé)怪二人為何不叫上自己,不然他就可以吃上熱乎乎的栗子了,,而不是涼透的,。
楚婉無奈將人看了一眼,故作委屈道:“這栗子還是我特意跑了好幾條街才尋到的,,阿兄原是不愛吃的么,。”
眼見著楚婉這幅模樣,,楚慕懷哪里還敢說旁的,。就算那是一袋冰坨子,他也能笑容滿面地吃下去,,然后翹起大拇指夸贊一句,,這冰坨子真是色香味俱全,他妹妹真是體貼入微,,連這樣的冰坨子都能找到,。
瞧著楚慕懷連聲同自己解釋,生怕自己委屈的模樣,,楚婉勾了勾唇角,,正色說道:“阿兄今夜可是心情不好,?我瞧阿兄興致不高的模樣,。”
聽楚婉這般問,,楚慕懷眼底的光芒暗了幾分,,嘴角卻仍是上揚(yáng)著的,“倒也并非心情不好,,只是有一事我還未想好如何同你和父親說,。”
“何事,?”
楚慕懷長吁了口氣,,將眼前的文書推了過去,示意楚婉來看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