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世秋回到家里,許文穎又在忙碌,。他上前奪過掃把,,拉著許文穎上上下下好好看看,,“沒事吧你,,怎么不歇著啊,忙什么呢?”
“我沒事?!痹S文穎撩開在眼前晃悠的頭發(fā),道:“相公你今日怎地回來這么早,?”
許世秋笑道:“賣完了自然回來,,我得去看看鋪子,張大哥說有間鋪子現(xiàn)在正在準備出售,,我過去瞧瞧怎么樣再說,。”
許文穎給他倒碗水,,道:“相公,今年有科考,,你今年若不參加,,可就得再等三年?!?p> 許世秋苦笑,,他并不想?yún)⒓樱驗榇笏务R上就要亡了,,當然現(xiàn)在說出來誰也不信,,從朝廷上傳來的消息說,童樞密帶領(lǐng)二十萬大軍,,收回了燕京四地,,雖然不知真假,但事情傳得有鼻子有眼兒的,。
此事昭示著我大宋國力強盛,,文治武功!當年太祖費了多大勁兒也沒能收回燕云一寸土地,,如今我大宋已經(jīng)收回部分,,說大宋要亡,誰能相信,?
許世秋卻知道這是怎么回事,,實際上并非是童貫帶兵打下來的,相反的是,,已經(jīng)被金兵打殘的遼軍,,揍得宋軍抱頭鼠竄,被逼無奈之下童貫買通金人,,以大量金錢將幽州等地贖買回來,。
買回來的也僅僅只是空地皮,,地面上的一切財務(wù)都被金軍搜刮干凈了,若不是房屋無法搬走,,恐怕連空屋子都剩不下,。
“娘子,今年再考肯定來不及,,我看還是等三年再說吧,。”
“相公,,男子漢志在四方,,你怎能在文水縣里求安穩(wěn)呢?如今的買賣已經(jīng)上了正途,,就是我跟小妹兩個人也能應(yīng)付,,大不了多請幾個人罷了,相公還是安心進學,,待他日搏個功名,,奴也跟著風光?!?p> 許世秋嘆道:“娘子,,非是我不想考,只怕考不上,?!?p> “相公可知捕獵遇到熊時該如何辦?”
許世秋道:“轉(zhuǎn)身就跑,?”
許文穎道:“不能跑,,我爹告訴我,遇到熊狼一類的東西,,千萬不能表現(xiàn)出絲毫害怕,,否則定然會被它們撕咬,就算是再怕也得瞪著他們,?!?p> 許世秋點點頭,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,,我安排好便去進學,。”
我們先去看看店鋪,。
張大牛所說的店鋪,,乃是太原府的人所開的酒樓,面積不大,,上下兩層一共能坐下十五桌,,老板不想干了,,就想把這個店鋪盤出去。
許世秋一眼就看中這個店鋪,,看起來非常不錯,,位置談不上多好,但也絕不算差,,而且上下兩層更容易區(qū)分客戶,。
那人也不拿捏,這個鋪子要五十貫,,再少可就不怎么合適了,,店里的桌椅板凳之類的全留下,后廚里的東西也都留下,,這個價錢很公道,,許世秋看完后當場拍板兒。
許文穎過去后看看,,酒樓后還有個小院子,,他們一家人倒是也夠住,她就建議把這個小房子退掉,,住酒樓里。許世秋卻覺得房子不必退,,放點東西也好,。
這一點許文穎自然拗不過他,只得應(yīng)了,,許世秋又招了兩個伙計,,一個學徒,有了酒樓自然不能只賣一碗羊湯,,許世秋思前想后,,先定下幾道菜,首先這個時代的魚便宜,,魚菜得有,,雞鴨豬這些也得有。
之后就是面,,這里就是山西世代以面為食,,太復(fù)雜的面許世秋不會做,但幾種簡單些的面他還是會的,,而且他有縱橫千百年的視野,,遠超其他人。
一邊安排店鋪的事情,,另外許世秋也得準備進學,,之所以答應(yīng)許文穎,,并非是被說服,而是他忽然想到,,大宋是個以文制武的年代,,文官之尊,為歷代之盛,。
即便北宋滅亡,,那么也可以在南宋繼續(xù)做官啊,當了官后他所能享受到的權(quán)益就太大了,,做什么事也方便得多,。
新店需要裝修下,主要是做些木匠活,,他還需要多幾張桌椅,,早晨賣羊湯,中午就賣些其他酒菜,。趁著這段時間,,許世秋找到余文亮,說自己想進學,。
余文亮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,,道:“許哥兒你聰明伶俐,早該進學,,造紙坊那兒差不多了,,到時候你只需前去指導(dǎo)一番便可,現(xiàn)在你白日里便在我這里進學,,下午你回去自看書,。”
“學生謹遵教誨,?!?p> 宋代科考,考的知識非常全面,,經(jīng)王安石改革后,,詩賦被取消,轉(zhuǎn)而以經(jīng)義,、策問,、論為主,經(jīng)義指大經(jīng)《易官義》,、《詩經(jīng)》,、《周禮》、《禮記》,,兼經(jīng)《論語》,、《孟子》為主,。
至于論、策問,,更像是命題作文,,而且大宋還強調(diào)思想自由,以他經(jīng)寫己意,,并未限定對經(jīng)書的注解,,所以可以自由表達,但也正因如此,,試題難度很大,。
策問更偏重解決實際的問題,比如馬政,、軍政等等,,一般都體現(xiàn)了主考的個人意志。
許世秋聽師爺給自己講解,,就算是他常年讀書,,聽到這些東西也是暈暈乎乎的,辭謝了師爺后,,便回到家中,,思來想去,這玩意真要寫也不是不能寫,,只是肯定寫不出什么新意來,。
他需要的是訓練自己作文的方法,至于經(jīng)義本身反倒不是那么難以理解,。
于是他又跑去余文亮家中,求得一本所謂的策論菁華,,這是歷年來的狀元文章匯編,,方便他不少。
當日讀了一個下午,,暈暈乎乎的,,長時間沒有這么大強度的學習過,讓他有些吃不消,,看看夜色晚了,,便起身走出去,許文穎正在忙活著指揮人處理羊下水,。
許世秋走過去道:“我出去一趟,。”
許文穎道:“相公去做什么,?”
“我去請高大哥來家里吃飯,,喝些酒,。”
高寵自那日失了手,,幾天沒敢動,,但他心中更加疑惑的,是許文穎的招式,,她的路數(shù)實在太像是高家的功夫,,他心里便有所懷疑。
只不過他打聽到許文穎自幼便在許家長大,,想想也不大可能是自己胞妹,。但心中那股疑惑總是揮之不去,他甚至有些疑心,,許文穎是不是就是他妹妹,,但轉(zhuǎn)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。
他妹妹當年年紀并不大,,賣了一個好價錢,,據(jù)他模糊的記憶,他妹妹那時是賣給一個姓王的地主,,幾十年過去,,王家搬到南方去了,聽說家大業(yè)大,,怎么也不可能是許文穎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