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誰是小偷
鎮(zhèn)長的肚子深深地凹陷下去,血肉形成漩渦,以肚皮上蓋瑞的左手為中心旋轉,。
畫面很驚悚,,從阿瑞潘臉上一副見鬼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。但也有人看到后若有所思,,比如瓦爾,。最鎮(zhèn)定的是始作俑者蓋瑞,呈現一種意料之中的平靜,。
而鎮(zhèn)長自己,,還在低著頭看著自己突變的肚子,眼神呆滯,,像是在思考原因,。這種身體變化看上去沒有給他帶來一絲不適,好像不痛不癢似的,。
蓋瑞微微移動了自己左手的位置和幾根手指,,露出了下面藏著的一個銀色扁塊,應該是一塊徽章,。
“純銀的,,”蓋瑞盯著鎮(zhèn)長的眼睛說,“還打算繼續(xù)演戲嗎,?小偷先生,?!?p> 鎮(zhèn)長的表情逐漸變化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,然后緩緩吐了出來,,在這個過程中,臉上的驚訝之色越來越濃,。
“我有好些年沒遇到過你們這種生物了,,”蓋瑞淡淡地說,“一度還以為變形怪已經滅絕,。幸好我對你們的記憶沒有隨著歲月一起消逝,。”
“變形怪,!”阿瑞潘驚叫一聲,,又往后面退了一大步,簡直都快躲到了瓦爾的背后,。
“純銀傷不了我,。”鎮(zhèn)長突然說道,。
“但能抑制你的變形能力,,就像你的肚子展現出來的那樣?!鄙w瑞說著又左手移動了下徽章,,徽章移到哪里,鎮(zhèn)長肚子相應的地方就變得像面糊一樣軟軟黏黏,。
“這也可能是你的某種魔法產生的效果,。”鎮(zhèn)長轉了轉在周圍肥肉的擠壓下顯得很小的眼珠,,“你有什么證據能證明你的話嗎,?”
“等我用銀鏈子把你綁起來,就不必找證據來應對你嘴硬的狡辯了,?!鄙w瑞露出惡狠狠的微笑。
“你也太直接,、太暴力了,!”鎮(zhèn)長,其實是變形怪,,嘆了口氣,,大聲地說,“你說的沒錯,,另外你對我的稱呼很正確,,變形怪,!謝天謝地!你沒有拿諸如‘擬態(tài)怪,、‘二重身’之類的鬼名字來稱呼我,。你從哪里看出來的,?”
“在我知道存在兩個阿瑞潘時就在懷疑有一個變形怪參與著這一切,。瓦爾的感知很敏銳,當時他就告訴我你假扮的‘阿瑞潘’不對勁,,但他不了解關于變形怪的知識,,所以一直以為你就是真正的阿瑞潘,把這一切當成阿瑞潘出于某種陰謀的自導自演,?!鄙w瑞一字一句地說道。
“我之前懷疑大叔你在撒謊,,”瓦爾聞言有些不好意思,,“抱歉啊,大叔,?!?p> “他真的不是鎮(zhèn)長?可他和我認識的鎮(zhèn)長一模一樣,,無論是外貌,、聲音、動作,,還是神態(tài)上,。”阿瑞潘關注的重點顯然不在瓦爾的道歉上,,他遠遠地打量著變形怪變化出的鎮(zhèn)長,,覺得難以置信。
“因為他模仿的不僅是對象的樣貌,,還有他腦部特征及心智,,或者說,靈魂,。他可以復制對象的外貌聲音,、思維方式、行事風格,,甚至一部分的專業(yè)技能,。對象的衣著和身上的工具也能復制出,當然,,只是形似而已,,不具有對應物質該有的特性,。”蓋瑞講解得很詳細,,而瓦爾聽得也很認真,,知道蓋瑞在借這個機會教導自己關于變形怪的知識。
“所以如果你只是單純的想要模仿鎮(zhèn)長,,沒人會懷疑你,。可你帶著目的而來,,你想找到阿瑞潘帶回來的那批貨物里的金子,,還知道保險箱里的金子都是一根根的金條,這些阿瑞潘都沒有和你說過,,鎮(zhèn)長不該知道,,也不可能知道?!鄙w瑞收回了徽章,,轉而拔出了背后的一把長劍。
“所以你通過這些就肯定了‘鎮(zhèn)長’是變形怪變的,?”變形怪模仿的‘鎮(zhèn)長’微笑著說,。
身份被識破,他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驚慌,,反而從容不迫地和蓋瑞搭著話,。
“不能肯定,但試一下又何妨呢”,,蓋瑞的目光往樓下瞟了一下,,“哪怕我猜錯了,也只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,?!?p> “啪、啪,、啪”,。變形怪鼓起掌來,肥厚的手掌做這種動作發(fā)出的聲音格外響亮,。
樓下突然傳來一陣騷動,,有木頭被抓爛的咯吱聲,有椅子倒地的轟隆聲,,還有女子的低聲尖叫,。沒過一會兒就歸于平靜。
“拉住阿瑞潘!”說完,,蓋瑞立即上前一步,,把銀白色的長劍架到了變形怪的脖子上。
“你說的都對,,反應也不慢,,可還是輸了?!弊冃喂置鎸χ鴦υ诓鄙系奶幘?,一點也不慌張,得意洋洋地說道,。
說話間,,變形怪的樣貌開始了變化。眾人吃驚地看到,,面前的“鎮(zhèn)長”,連同身上的衣服,,漸漸地褪色,、軟化,成了一個豎立著的人形面團,。面團形狀變化著,,再重新上色,最終成了一個他們很熟悉的模樣,。
“孽鬼,!”想下樓看看卻被瓦爾拉住的阿瑞潘伸出右手,顫抖著指著形象一新的變形怪說,。這個詞還是獵魔人們教他的,。
“是孽鬼酋長?!鄙w瑞糾正道,,說完嘆了一口氣,收起了銀劍,。
變形怪變出來的孽鬼,,和他們曾經看過的很不一樣,要高大強壯的多,,臉上還有紅土畫出的條紋作為裝飾,。
“有什么區(qū)別嗎?”瓦爾好奇地問道,,他正執(zhí)行著蓋瑞先前的命令,,緊緊拽著阿瑞潘的袖子。
“區(qū)別?你們馬上就能看到了,?!弊冃喂值穆曇羯硢‰y聽,但能夠用孽鬼的嗓子發(fā)出人類的語言已經足夠讓獵魔人蓋瑞和瓦爾直呼活久見,。
它隨后發(fā)出來一聲意味不明的尖嘯,,樓下穿來了數聲類似的回應。
瓦爾終于明白蓋瑞剛剛命令的意思,,而阿瑞潘則臉色發(fā)白,,不顧一切的想要向樓下沖去,卻被瓦爾牢牢地制住,。
“放開我,!你這個怪物!你要干什么,??。磕阍诟墒裁??”阿瑞潘急了,,孽鬼也不怕了,對著變形怪大吼,。
變形怪扮成的孽鬼卻變得憤怒而嚴厲,,大聲質問道:“阿瑞潘!你偷走的金子在哪里,?你上次偷走的那批貨物在哪里,?”
“偷的?”蓋瑞和瓦爾眼神一動,,向阿瑞潘看去,。
阿瑞潘前一秒還因為擔憂妻子的安危而怒發(fā)欲狂,聽到變形怪的質問后的下一秒就成了霜打的茄子,,整個地蔫了下去,。
他心虛地低下了頭,不敢面對蓋瑞和瓦爾疑惑的眼神,,也不敢面對越來越憤怒的變形怪,。
“阿瑞潘偷了你的東西?”蓋瑞眉頭微微皺起,。
“不是我的,,但是歸我保管?!弊冃喂殖吨豕淼钠粕ぷ诱f話,,聲音雖然沙啞奇怪卻飽含憤怒,“他才是小偷,而且偷了不止一次,?!?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