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人趴在地上都覺得五臟六腑似乎移了位,。
他們的耳朵里聽到了坦克履帶前進的聲音,。
秦耀祖咳嗽了一下,把沖進口里的灰塵吐了出去,。
“高澤宇,,你死了沒?”他艱難地爬起來,,伸手戳了一下少年的身體,。
高澤宇:“……沒,,還活著?!?p> 秦耀祖:“沒死,,就趕緊爬起來,再不跑就真的要死了,?!?p> 高澤宇嚇得一骨碌從地上彈了起來:“秦哥,朝那里跑,?”
“進商場對面的那棟樓,。”秦耀祖簡短回答,。
兩人開始新一輪逃亡,。
商場對面的那棟主樓,已經(jīng)被轟炸機炸得面目全非,。
但,,副樓還堅挺著。
就在坦克姍姍轉過街角,,秦耀祖和高澤宇已經(jīng)逃到了大樓里,。
從地上散落的物品來看,應該是一個醫(yī)院,。
“高澤宇,,不要停,跟上來,。”看著彎著腰使勁吐氣的盟友秦耀祖大喝一聲,。
幸好兩個人躲在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并沒有松懈,,該有的鍛煉他們一直在鍛煉,要不然如此高強度的奔跑,,他們肯定受不了,。
隨便找了一間房間,兩人推門而入,。
是一間診室,。
靠窗戶的邊上擺了兩張桌子,桌子上放了一些問診單,。
秦耀祖把兩張桌子都搬起頂在了門口,,又把靠著墻壁放的柜子也搭在桌子上面。
“秦哥,,這個窗戶好像打不開耶,?!备邼捎畈煌5赝浦皯簦箲]不安地呼喊,。
秦耀祖空間手環(huán)里拿出一把鋸子,,直接把窗戶鋸開。
在地下車庫,,隨著時間的推移,,空間手環(huán)里的物資每天也都在變化。
最開始,,手環(huán)空間里大部分是食物和水,,到后面,手環(huán)空間里裝的大部分是各種工具,,食物和水只占據(jù)了一小部分,。
兩人從窗戶里鉆出來,進到了一個新的空間,。
是一個空曠的草坪,。
看來是到了醫(yī)院內部。
“秦哥,,后面好像是住院部,,我們要過去嗎?”高澤宇著急地詢問,。
秦耀祖沒有回話,,只是點了點頭。
坦克轟隆隆的聲音由遠而近,,下一秒,,一顆炮彈落在了副樓。
堅挺了快一個月的大樓,,搖搖欲墜,。
秦耀祖和高澤宇加快了逃命的腳步。
從住院部跑出來,,是一個公園,。
正值盛夏,公園里面的花朵開得姹紫嫣紅,,似乎絲毫沒有受到戰(zhàn)爭的影響,。
高澤宇急得團團轉。
公園里除了花木,,其它的都是那種比較矮的灌木叢,,一棵高大的樹木都沒有,如此空曠,,想躲都沒有地方躲,。
秦耀祖心急如焚,。
誰能想到醫(yī)院后面是一個公園呢?
如果在坦克追過來之前找不到藏身之地,,那可真是太糟糕了,。
但現(xiàn)在也別無他法,兩個人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跑,。
沒跑多久,,身后就傳來大樓倒塌的聲音,秦耀祖看著不遠處的湖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,。
或許躲在水里,,能夠逃過一劫?
“高澤宇,,我們跳到水里去,。”
高澤宇想都沒有想,,就點頭表示同意,。
反正死路一條,躲在水里,,或許可以多茍一分鐘,。
公園里的湖邊生長了很多郁郁蔥蔥的植物,秦耀祖并不認識,,但他還是伸手折下一根,。
中空的。
有戲,。
“拿著,,含在嘴巴里,可以用它進行換氣,?!鼻匾嬗眯〉陡盍藥赘参锓旁诟邼捎钍种小?p> 兩人迫不及待的鉆進了水里,。
沒過一會兒,坦克過來了,。
秦耀祖躲在水中靜靜地聽著地面上的動靜,。
只要坦克手不喪心病狂亂丟彈藥,自己和高澤宇或許能逃過去,。
下一秒,,一顆炮彈就落在了湖中心。
“草他大爺,!”秦耀祖在心里罵了一句,。
幸好他們兩人沒有游很遠,,要不然,直接被炸死,。
坦克手丟完炸彈后,,又拿著機關槍沖著湖面好一頓掃射。
秦耀祖麻了,。
高澤宇也懵了,。
兩人瑟瑟發(fā)抖,躲在了湖底的最深處,。
草桿長度不夠,,他們現(xiàn)在都屬于憋氣狀態(tài)。
就在兩個人憋不住的時候,,坦克手終于停止了對湖面的攻擊,。
秦耀祖和高澤宇立刻朝上浮起身體,含著草桿進行換氣,。
炮彈和機關槍的聲音持續(xù)不停的傳來,,看來坦克手在進行地面上的打擊。
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才停下來,。
秦耀祖沒有聽到坦克離去的聲音,,心里不免有些發(fā)毛。
誰知道這個神經(jīng)病會不會再沖著湖里丟炸彈,?
正忐忑,,終于聽到了坦克履帶開動的聲音。
過了一會,,高澤宇比劃著,,想要浮到水面上去。
秦耀祖拉住了他,。
坦克雖然是離開了,,但坦克里面的人有沒有離開就不知道了。
小心駛得萬年船,,多在湖里呆一會,,就多安全一分鐘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,秦耀祖極有耐心的等待著,。
高澤宇也很有耐心。
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,,所以,,在很多時候,他都會找一個聰明的人做依靠,,然后抱大腿,。
在暴力街區(qū),,他早就聽過秦耀祖的大名。
這人,,從小時候就顯露出驚人的戰(zhàn)斗力,。
那會打劫他的人,都被他反打劫了,。
后來,,他身后總是跟著兩個漂亮的姑娘,只要有人調戲她們,,就會被暴揍一頓,,順便搶了他們值錢的家當。
次數(shù)多了后,,人們才反應過來,,秦耀祖在釣魚執(zhí)法。
高澤宇聽聞他的大名后,,偷偷見過他好幾次,。
但是,卻從來不敢上前,。
主要是害羞,。
因為跟在他身旁的兩個女孩太漂亮。
每次只要見到她們,,還沒有走過去,,高澤宇就滿臉通紅。
一個能夠在暴力街區(qū)活得如魚得水的人,,在逃生游戲里,,應該能夠走得更遠。
所以……
秦耀祖不動,,他就不動,。
天漸漸變黑,月亮和星星都露出來了,。
這時,,離開的坦克去而復返。
兩個士兵交談的聲音順著水面滑進了秦耀祖的耳朵里,。
“嗨,,青鳥,剛剛你留守在這里,,發(fā)現(xiàn)什么情況了嗎?”
“并沒有,,這個公園里一片死寂,,就連動物都沒看到一只呢,。”
“哦,,看來那兩個逃走的人應該是進入了墨荷街道,。”
“你說得非常對,,我也是這么認為的,。”
“行了,,既然他們進入了墨荷街道,,那就不歸我們管了,他們肯定會被留守在那條街的狙擊手打死的,,青鳥,,你進到坦克里來吧,我們得回去了,?!?p> 兩個士兵短暫交流了一下信息,坦克再次轟隆隆離開,。
當周圍陷入一片寂靜后,,高澤宇拉了下秦耀祖的手,想要浮出水面,。
秦耀祖再次拉住了他,。
這些士兵太狡猾,他現(xiàn)在心里一點底都沒有,,倒不如留在湖中多等一會兒,。
高澤宇安靜了下來。
他們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靠在湖邊,,不需要持續(xù)踩水,,體力漸漸恢復過來。
不知道過去多久,,一個炮彈在湖中央響起,,然后又是大面積的機槍掃射。
這一次,,高澤宇受傷了,。
他小腿被子彈擊中,劇痛使他忘記了自己嘴中還含著一根換氣的草桿,。
秦耀祖察覺到了身旁人的不對勁,,連忙捂住了高澤宇的鼻口,同時壓制住了他想要浮出水面的動作。
士兵泄憤似的射擊一通后,,終于踩著他的軍靴離開了公園,。
秦耀祖拉著高澤宇浮出水面,兩個人精疲力盡地趴在湖邊,,大口喘氣,。
“秦哥,我小腿受傷了,?!备邼捎钆旱吐曇簦?。
“沒關系,,等會我先替你稍微處理,你再堅持堅持,,只剩下最后幾天,,等回到飛船,會有專門的醫(yī)療室替你治療傷口,,你不會有事的,。”聽到盟友的話,,秦耀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,,他剛剛生怕高澤宇受傷的地方是身體的軀干。
高澤宇無力地點點頭,。
兩個人從湖里面爬了出來,,秦耀祖不敢開手電筒,只能夠就著月色替高澤宇清洗傷口,。
射進高澤宇小腿的子彈,,鑲嵌得很深,以秦耀祖有限的醫(yī)療知識,,根本不能夠替他把子彈取出來,。
屬于黑狼的醫(yī)療包存貨也不多了,他只能在傷口上撒一點止血粉,,然后用干凈的紗布包裹住,。
忙完這一切,秦耀祖從空間手環(huán)里拿出兩管營養(yǎng)劑,。
住在地下停車場的那段日子里,,他們吃的最多的就是速食面,面包,,巧克力什么的,,營養(yǎng)劑一根都沒有動。
“秦哥,接下來的幾天,,我們該怎么辦,?”高澤宇因為傷口疼痛,說話的時候顯得面目有些猙獰,。
秦耀祖沉吟不語。
從坦克手們的對話可以得知,,現(xiàn)在地面上的每一條街道都是被封鎖的,。
他們要么會遇到狙擊手,要么是坦克,,要么是掃蕩的特種兵,。
作戰(zhàn)的士兵們會通過聯(lián)絡器匯報各自遇到的信息。
坦克手三番五次的沖著湖面和地面開炮開槍,,一定是得到了留守在墨荷街狙擊手的信息,。
知曉他們并沒有逃到墨荷街。
眼下這個公園被坦克手搜索了好幾次,,他們晚上也得休息,,所以暫時應該是安全的。
但是明天就說不定了,。
“離開,,我們去墨荷街?!鼻匾孀笏加蚁牒笳f了一句,。
高澤宇沒有提出反對意見。
反正跟著大佬走就對了,。
要死一起死,,要活一起活。
剛剛躲在湖里的時候,,如果不是大佬拉住自己,,自己都不知道得死多少遍。
秦耀祖從空間手環(huán)里找到一個可以當拐杖的木棍遞給高澤宇,。
“拿著,,湊合著用,等找到了合適的再把它換下來,?!?p> 高澤宇勉強地笑了笑。
因為失血過多,,他現(xiàn)在渾身有點發(fā)冷,。
不過他并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狀況告知小伙伴。
他怕秦耀祖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后,會被丟棄,。
兩人攙扶著朝公園的深處走去,。
大概走了500米,他們來到了公園的盡頭,。
“高澤宇,,停下來,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會兒,,等時間更晚一點,,到時候再進墨荷街道?!鼻匾孀笥覐埻粫悍愿?。
高澤宇立刻坐了下來。
剛剛走過來的那一段距離,,差不多費勁了他全身的力氣,。
小腿處的槍聲持續(xù)灼痛,雖然他拿著一根木棍擋拐杖,,但左小腿還是時不時會受力,,持續(xù)運動下,止血粉似乎并沒有發(fā)揮它的作用,。
“高澤宇,,你的傷還好吧?還能繼續(xù)堅持嗎,?”秦耀祖關心地問,。
高澤宇嘴唇都有些發(fā)抖了,但他假裝自己很健康:“放心,,秦哥,,我現(xiàn)在好得很,肯定不會拖累你的,?!?p> 秦耀祖點點頭,沒有再問,。
今天晚上的月色并不是很亮,,如果不是仔細查看的話,很難看出一個人的面色,。
既然高澤宇說沒事,,那應該問題就不大。
眼看著月亮慢慢西斜,,大概在凌晨三點多的時候,,秦耀祖終于動了,。
他伸出一只手扶住高澤宇朝墨荷街道走去。
兩個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黑色,,在夜晚能夠很好的遮掩他們的行動,。
剛剛在公園盡頭的時候,秦耀祖大致摸清了墨荷街道的布局,。
對面的那條街道都是比較矮的樓層,,這樣的地點肯定不適合狙擊。
而同側的房子,,只有一棟是比較高的樓房,,秦耀祖覺得狙擊手大概率應該是隱藏在那一棟樓房里。
既然這一個城市所有的街道都被封鎖,,那么無論怎么逃都沒有用,倒不如挺而走險,,與狙擊手居住在同一棟大樓里,。
高澤宇現(xiàn)在整個腦子都有些迷糊了,他憑借著最后一絲毅力,,跟上了秦耀祖的步伐,。
兩人走在空曠的大街上,卻沒有發(fā)出任何一絲響動,。
他們腳底下踩的鞋,,都是軟底鞋,就算是奮力奔跑,,發(fā)出的聲音都會很小,。
幸運的女神似乎再次眷顧到了他們。
秦耀祖和高澤宇一路順風走進了墨荷街道最高的那一棟大樓,。
這段距離雖然不是很遠,,但兩個人都走得心驚肉跳。
等找到一間比較安全的房間進去后,,秦耀祖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汗透了,。
這時,他才終于發(fā)現(xiàn)了高澤宇不對勁,。
“你的傷口是不是還在流血,?”秦耀祖著急詢問。
高澤宇無力地點點頭,。
秦耀祖心下一驚,。
如果,那兩個坦克手順著血跡追蹤出來,,自己和高澤宇肯定會被他們抓到的,。
他連忙從空間手環(huán)里掏出醫(yī)療包,,再次替少年換藥。
“忍著點,,不要出聲,。”
“等一會,,上好藥后千萬不要再行動,,如果再繼續(xù)流血的話,后果不堪設想,?!?p> 高澤宇感動極了。

天五生土
謝謝打鐵大熊貓和龍華麗影的打賞,,手動比心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