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文延之出發(fā)之前,,武昌公主找到他,,問道:“郎君如今出征在即,,可有什么要吩咐妾的,?”
這是她第一次在文延之面前自稱妾,。
文延之看著眼前婦人打扮的公主,,笑道:“公主是想我勝還是想我???”
“自然是勝,!”武昌公主不假思索的回答道,。
回答出了這個問題,她自己都嚇了一跳,,因為在沒來見文延之之前,,她心里其實沒想好。
如果是剛成婚的時候,,她肯定巴不得文延之吃一個大敗仗,,自己自此與他和離,再做回那個高高在上的公主,。
可是這一路相處下來,,不知什么時候,她有了文延之這人除了出身低微,,人還不錯的想法,。
文延之只當公主是在自己面前才說這話的,也不在意,笑道:“那延之就謝公主吉言了,?!?p> 見文延之不信自己的真心話,武昌公主心中有些煩悶,。
她悶悶地道:“郎君有什么要囑咐妾的嗎,?”
文延之沉吟了下,道:“我走后,,公主可多與江氏,、李氏等多走動走動,不要只和城里的貴女貴婦們來往,?!?p> 江氏是劉穆之之妻,李氏是檀憑之之妻,。
這些日子不少許昌城內的貴婦貴女來拜見公主,,江氏李氏自知身份低微,只來過一次,,就再也沒有登過門了,。
而且文延之聽說,城內有豪族內宅舉辦宴席,,江氏和李氏頗受排擠,。
劉穆之和檀憑之都是他將來的重要助力,文延之自是不想這二人的家眷在許昌受什么委屈,。
他本人不好直接干預這些事,,公主卻最是合適。
武昌公主蹙眉道:“郎君自到許昌以來,,只與下屬整日議事,,附近有名望的豪族求見無路,這才讓他們家眷找到妾這里來了,,難道郎君以為妾愿意見那些人嗎,?妾若也不見她們,這些豪族必以為郎君輕視他們,。江氏李氏自己不來見妾,,難道要妾主動去拜見她們嗎?”
文延之因為對這些豪族無甚好感,,再加上他知道馬上就要用兵,,他連練兵的時間都擠不出來,哪有時間去應付那些豪族攀附,。
聽了公主的話,,文延之也知道因為自己的喜好,,過分的冷待這些豪族。
如今事急他沒時間,,待無戰(zhàn)事的時候,這些豪族還是要拉攏的,。
“臣下知道公主辛苦,,臣下也并無責怪公主的意思。我出發(fā)前讓人去提點江氏李氏幾句,,讓她們常來府中探望公主好不好,?她們雖出身低了些,可也算知禮,,也能說些公主不曾聽聞的鄉(xiāng)間小事,。”
武昌公主自然明白文延之的意思,,她也能看出文延之對劉穆之和檀憑之的信任,。
只不過她自覺最近作為文家婦里外打理的都極好,結果文延之臨走潑了她一盆冷水,,讓她心里憋屈,。
她不滿意的哼哼兩聲,然后抬眼望向文延之,,柔聲道:“郎君出征在即,,只這句話要與妾說嗎?”
文延之最怕她擺出這副表情,,他忙退后一步,,咳了一聲道:“此役短則三個月,長則半年,。待我立功回來,,將為公主請封?!?p> “沒有其它的了,?”
文延之想了想,又道:“若是前方傳來我戰(zhàn)敗的消息,,公主即刻返回建康,,不可在許昌久留?!?p> 他若是不幸戰(zhàn)敗了,,那許昌多半就落入別人手里了。
被俘虜?shù)墓?,可沒什么好下場,。
“沒了?”公主繼續(xù)追問道。
就在文延之回答不上來的時候,,小溪走進來行禮道:“郎君,,狄將軍來了?!?p> 文延之如蒙大赦,,待他走到門口的時候,忽然聽見身后傳來公主的聲音:“郎君一定會得勝歸來的,!”
“謝公主吉言,。”
狄林依照文延之的話,,將慕容暐帶來了,。
被囚禁了這么久,慕容暐有些精神不濟,,人也削瘦了,。
文延之將行禮的他扶起來,責備狄林道:“我走時讓你好生照顧將軍,,你為何怠慢了,?”
狄林一愣,馬上明白了過來,,文延之這是做戲,,他跪地請罪道:“是屬下疏忽了,請使君責罰,!”
文延之抬腳踹了狄林一腳,,怒道:“滾出去!”
狄林順勢后翻,,起身恨恨的看了慕容暐一眼,,然后走了。
慕容暐忙對文延之道:“使君,,這位狄將軍待我極好,,請將軍不要怪罪他?!?p> 文延之歉疚道:“這狄林初跟我時,,是個連自己名字也不會寫的粗人,他不知將軍尊貴,,故怠慢了,,請將軍不要心有芥蒂?!?p> 慕容暐自是連稱不敢,,又小心翼翼問文延之找他來是為何事,。
文延之笑道:“將軍還不知道吧?自氐秦敗后,,各部皆已自立,。將軍的叔父慕容垂已在河北自稱燕王,將軍之弟慕容泓也已領兵直逼長安,?!?p> 慕容暐聽到這里,臉顯喜色,,但是隨即想起自己如今還身為俘虜,,那抹喜色很快就消失了,。
慕容暐試探著問道:“使君可是想讓屬下勸降叔父幼弟,?”
文延之搖頭道:“將軍想錯了。延之愿送將軍重返舊部,,只求將軍返回后,,能與晉室修好,從此以黃河為界,,永結友鄰不動刀兵,,百姓也可安居樂業(yè),豈不甚好,?”
慕容暐聽了這話,,喜形于色,道:“如果真能重返故土,,燕愿向晉室稱臣,,暐永念使君大恩!”
說著就拜了下去,。
文延之忙扶住他,,笑道:“延之當不得此禮,只是如今慕容垂在河北,,慕容泓在關中,,將軍欲往何處?”
這句話把慕容暐問住了,,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威望壓不住慕容垂,,到了慕容垂那里能不能活命都成問題。
如果去投奔慕容泓,,可是關中非鮮卑之地,,他們在關中怕是難以久居。
見慕容暐沉吟不語,,文延之又道:“我有一言,,將軍可聽一聽,。如今慕容垂虎踞河北故燕之地,將軍若是去了,,即使慕容垂仍愿奉將軍為主,,他手下的大將卻未必能,恐將軍有性命之憂,。而將軍之弟慕容泓,,雖自起兵起就口稱為將軍復仇,可延之卻覺得,,他也未必就會真心奉將軍為主,。”
誰會愿意將到手的權利讓于他人呢,,而且是慕容家這種人人有野心的家族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