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深秋的夜無人入睡
留下這一句話,,小男孩消失了,,就像他來的時候一樣毫無預(yù)兆,周圍又恢復(fù)了安靜,,喬森坐在原地,摸著自己剛剛還裂開的胸腔,此刻已經(jīng)完美的愈合了,,只是那里面,已經(jīng)沒有了心跳,。
“喬,,發(fā)生了什么?”過了不久,,方曉穎已經(jīng)恢復(fù)了正常的模樣,,他走過來看著坐在地上的喬森,看著喬森正愕然的看著自己。
“曉穎,,你怎么樣,?還好嗎?”
“嗯,,感覺還不錯,,就好像睡了一個很長的午覺?!闭f著,,他盡情的伸展了一下四肢,那樣子,,就像是一個精神飽滿蓄勢待發(fā)的少年,。
喬森看著他,腦子里有點亂,,但是又感到慶幸,。
“你知道嗎?我想,,你是‘覺醒’了,。”喬森說,。
“嗯,?”方曉穎伸著的胳膊還停留在半空中,他突然停止了動作,,感覺到一陣眩暈,。
他努力的回想著剛剛發(fā)生的事情。
是的,,有個男孩子來了這里,,然后說著要討回什么石頭,然后呢,?然后呢,?為什么想不起來了?
“然后呢,?喬,,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你怎么樣,?你沒事吧,?”方曉穎急切的詢問著喬森,關(guān)切的看看他的軀干四肢,,“我覺醒了,?告訴我,喬,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來了,?”
“沒什么,,曉穎,”喬森笑了笑,,安慰他道:“我想,,就在剛剛,我也‘覺醒’了,?!?p> 喬森忍不住在想,他們幾個為什么要經(jīng)歷覺醒,?這一切真的有那么重要么,?比如親人,比如兄弟,,比如使命,,比如……心臟。一切的一切,,就是為了尋找到重要的事情吧,。
從小就和自己生活在一條胡同里的這個孩子,從第一次見面,,就認定了要跟著自己的這個孩子,,已經(jīng)在悄然間占據(jù)了自己的全部生命。雙親病故的方曉穎,,由奶奶獨自帶大的喬森,,還有誰可以為伴呢?就在剛剛的那個關(guān)頭,,正因為已經(jīng)找到了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事情,,所以,犧牲掉生命也并不覺得可惜吧,。既然不知道為何來到了這里,,為何經(jīng)歷了這些,那么就為了對自己來說重要的人而拼下去吧,,那些能看見的,能抓住的,,關(guān)心我的,,我關(guān)心的。
“別想敷衍我,,快告訴我,!”方曉穎一定要弄清楚。
“曉穎,”還沒等他說完,,喬森已經(jīng)把他緊緊的抱在了懷里,,方曉穎被嚇了一跳,張著嘴巴說不出話,。
“曉穎,,如果有一天,你發(fā)現(xiàn)我的身上少了什么,,不要覺得奇怪,,那是因為,你就是我身上丟了的那一樣東西,?!?p> “什么?你在說什么,?我才不是東西……不對,,我是東西,不對不對,,你才是東西,!哎呀你松一松啊,我喘不過氣來了~”
“哈哈,!”
“你還笑,,你居然還笑,你的力氣太大了??!”
方曉穎,年輕有為的外科醫(yī)師,,在國內(nèi)小有名氣,,為人孤傲冷漠,對女人尤甚,。25歲,,身高178,天蝎座,。難以接近,,不易馴養(yǎng)。面目清秀犀利,,愛好收藏各種手術(shù)用具,,真實身份是參與交易、收藏人體器官相關(guān)活動的瘋狂人物,。噬尸,,心臟愛好者,。在家人面前一改慣常冷酷的嘴臉,會變得乖巧可愛,。擅用手術(shù)刀取人命于無形之中,。特殊能力,將吸食的力量轉(zhuǎn)化成治愈之力,。木屬,。排行第四。
喬森,,健身教練,,私密保鏢培訓師,賞金獵人,。為人簡單直接,,以掙錢為樂趣。擅于刺殺及案件調(diào)查,。28歲,,身高187,金牛座,。特殊能力:超強的自愈能力,。排行第二。土屬,,深沉包容,,堅毅可靠。
經(jīng)歷了‘覺醒’,,喬森的行動力終于恢復(fù)了正常,,但是他能感覺到,身體內(nèi)發(fā)生了一些變化,。疑似麒麟的小男孩再一次出現(xiàn),,難道就是為了引發(fā)他們的覺醒?這是宿命還是有人故意為之,,如果是有預(yù)謀的,,那么目的又是什么。他已經(jīng)不想去思考,,一個失去心臟的人為什么還能夠活下去,,還能夠擁有喜怒哀樂,甚至比之前的體會更加強烈,,也許是因為他已經(jīng)找到了更重要的東西,。那么其他人呢?何杰呢,?何杰是幾個人中最早覺醒的一個,,他又經(jīng)歷了什么,才成為了現(xiàn)在的樣子,。方曉穎呢,?他們雖然同時覺醒,但他的心里又是什么樣的感受,?為什么他不記得剛剛發(fā)生的事情了,,不記得也好,喬森也不知道,,這件事對方曉穎來說是否太過于殘忍,。那么,就先這樣吧,。葉一凡與何杰,,此刻又在哪里?為什么,,一夜之間,,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。
秋天的深夜已經(jīng)有了絲絲寒意,,曲航躺在床上只覺得全身發(fā)冷,,想到白天在薔薇閣的事,又遲遲不能入睡,。翻來覆去很久之后,,他起身想去喝點熱牛奶。
父親因為工作繁忙經(jīng)常不在家過夜,,家里應(yīng)該只有曲航和曲母兩個人,。但是,在經(jīng)過客廳的時候,,曲航卻似乎聽到了有人在與媽媽聊天,。
“只是航航,他現(xiàn)在并不知道這件事,。我想,,他也是接受不了的?!鼻笇α硪粋€人說著,,竟然抽泣起來。本來是無意間經(jīng)過,,但是這話卻讓曲航聽得一頭霧水,,只能停下腳步,繼續(xù)聽下去,。
“這么多年來,,我對不起振東,。也不能再看你這么痛苦下去了?!?p> 男人的聲音很熟悉,,是曲家的管家,也是自己的經(jīng)紀人,,張巖,。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接受不了的?和張管家又有什么關(guān)系,?
“我們設(shè)想過多少次,,如果告訴振東,會發(fā)生什么……對航航也不好,,對你也不好,,對振東……”
“紙包不住火,這件事,,振東早晚會知道,。何況,曲航長大了,,是時候讓曲航面對真實的自己了,。像現(xiàn)在這樣心安理得的做一個富家子弟,得到不屬于他的東西,,對他來說,,并不是好事。并且……你的病情,,我不想你帶著遺憾……”
曲航在門外已經(jīng)愣住了,,他感覺全身冰冷,雙手的拳頭已經(jīng)握緊,,手指尖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之中,。但是卻感覺不到疼痛。他的手腳,,此刻是冰涼又麻木的,。
這是真的嗎?難道不是在做夢嗎,?我媽得了什么?。空鎸嵉奈矣质鞘裁礃拥??我得到了什么不屬于我的東西,?一時間,聽有的信息在他的腦海中爆炸,,所有的問題似乎都指向了同一個推論————
“如果他知道自己不是振東的兒子,,而是你的兒子……我真的不敢想象……但是我的一生,,只有這一件事讓我閉不上眼了?!?p> 果然是這樣,,事情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落在了曲航的頭上,此時此刻,,就像是有一股力量直沖上他的頭頂,又在頭頂炸裂開來,,蔓延全身,,蔓延至握緊的拳頭,蔓延至充滿力量的雙臂,,蔓延至雙腳,,蔓延至雙腿,這力量讓他雙眼猩紅,,帶著他徑直闖入了這個充滿了秘密的房間,。
房間里的兩個人完全沒想到,曲航會聽見這一切,,更加沒想到的是,,他的臉上充滿了憤怒,并且只有憤怒,,沒有了人性,。
“航航,”曲母走向曲航,,試圖解釋,,“聽媽媽說……”
但是還沒等她開始說話,曲航手臂一揮便將她推倒在地,,曲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,,一時間昏了過去。
“曲航,,你別沖動,!”張巖見勢做出了防御的姿勢,呵斥到:
“你怎么能這樣對待你的母親,!你知道么,,她已經(jīng)患上了絕癥!”
曲航卻絲毫沒有為此話動容,,對倒地在一邊的媽媽看也不看一眼,,而是一步步的逼近張巖:
“你們,干了什么好事,?,!”他的話里仍舊只有憤怒,,沒有人性。他最終在張巖的面前停了下來,,質(zhì)問道,。
“航航,”張巖見曲航停下了,,語氣也稍微緩和了下來,,“先救你媽媽,好不好,?別的事,,我會慢慢跟你解釋?!闭f著,,張巖向著昏倒的曲母走去。
“哈哈,,我媽媽,?據(jù)說,我爸已經(jīng)不是我爸了,,那憑什么說,,她就一定是我媽?”曲航攔住了張巖,,瞬間揪住了他的衣領(lǐng),,一個轉(zhuǎn)身,絲毫不費力氣的將張巖甩出去了幾步遠,,重重的撞在了對面的墻壁的掛鐘上,。
就在這時,掛鐘敲響,。
一下,,兩下……
屋子里安靜下來。只剩下年老虛弱的張巖喘著粗氣的聲音,。他緩緩說道:
“航航啊,,當年,是我對不起你媽,。我和你媽媽是在學校里認識的,,”他陷入了回憶,面容看起來也不再痛苦,,反而平和了許多,。
“本來,我是要娶你媽媽的,因為當時我們相愛了,,并且你媽媽……已經(jīng)有了你,。但是誰知道,一場意外的發(fā)生,,讓事情的發(fā)展,,完全失去了控制,”他說著,,皺起了眉頭,,“那是在即將畢業(yè)的一個下午,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下午,,我竟然因為一件小事,,殺了人……我不得不躲起來,當時的振東收留了我,,也就是那時候,你的媽媽來找我,,認識了他,,曲振東。曲振東年輕有為,,又對你媽媽青睞有加,,加上當時你媽媽肚子里已經(jīng)有了你,于是,,她接受了曲振東的追求,,他們結(jié)了婚。而我,,不得不隱姓埋名,,留在曲振東的身邊,在他的保護傘下討生活,。雖說勞累一些,,但是能陪著你們母子,我也心甘情愿,?!闭f到這,張巖已經(jīng)潸然淚下,,這么多年的隱藏身份,,讓他近乎崩潰,但是成年人的世界里,,又哪能容得任性二字,。
直到今天,他終于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面前袒露了心聲,他哭了,,也不再掙扎了,,他似乎終于接受了命運給予的苦難,做好準備去贖罪了,。他悔恨的雙手狠狠地捶著自己的胸口哭喊著:
“到現(xiàn)在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發(fā)生的,,我只記得當時的自己,已經(jīng)不受自己的控制,,而是被憤怒所綁架,,我變成了憤怒的奴隸,我……”忽然間,,張巖停止了哭喊,,他停了下來,看著面前的曲航,,頓時眼里充滿了恐懼……
“我那時候就像是……你現(xiàn)在一樣,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