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也得看你們要什么!”熊川隱約覺得這件事的代價并不低。
常永淳放下茶杯,,笑道:“沒想到你還挺有骨氣的,,你放心,代價不大,,對你而言非常簡單,!”見熊川不信,常永淳又說到:“真的非常簡單,,我成全你們也是不忍心看鄭姑娘落入狼窟,,畢竟我與她父親還是同僚,我也想做個好叔叔嘛,,我回去之后還要跟她父親樂呵呵的見面的,!”
“你先說你的辦法,我又不是三歲小孩,!”
常永淳笑著說:“反正巴特爾也沒有見過鄭姑娘,,不知道鄭姑娘長什么樣,我已經(jīng)買了一個姿容絕佳的,,專門以哄男人為生的漢人姑娘,,不幾日就要來了,到時候…”常永淳接著哄騙著熊川,,他當(dāng)然沒有買,,他從哪里買,這樣的笑話只能騙一騙熊川這樣的小孩子,。
“那不行,,別人家的姑娘也是姑娘,你這樣是救了一個害了一個,,算什么辦法,!”
“小伙子別急呀,!你沒聽懂我的話,我買的這個姑娘是青樓的頭牌,,天生就離不開男人,,你一天不讓她找男人,她就一天活不下去,,這樣的女人都是從小調(diào)教出來以此為生的,,讓她代替鄭姑娘,姑娘可開心得很,,你想想,,一邊是天天迎來送往還要挨打挨餓的臟兮兮的窯子,一邊是養(yǎng)尊處優(yōu)還有王妃稱號的富麗堂皇的王宮,,哪個對她更好,!這可不是害她,是助她從良,!人家姑娘可是開心得很呢,,巴不得立刻就飛過來!”常永淳見熊川臉上擰氣漸弱,,心里更開心了,。
“你想要我做什么?”熊川終于拒絕不了那個誘惑,。
“你回答我兩句話,,再幫我做一件事,僅此而已,!”常永淳不等熊川說話,,就接著說到:“話很簡單,沈疏鵬和他的夫人,,是不是已經(jīng)來了古玉了,?你點頭或是搖頭就可以?!?p> 熊川想了想,,覺得也不是什么嚴(yán)重的事,就點了點頭,。
“他們現(xiàn)在跟你們住在一起吧,!”常永淳又問道。
熊川眼里閃過一絲慌亂,,趕緊別過臉,,不說話,但這個表情幾乎已經(jīng)說明了問題。
常永淳繼續(xù)說到:“我想讓你幫我做的事更簡單,,你只需要在我們都在的場合幫我將你們沈大人指出來,,僅此而已!我也不為別的,,就想認(rèn)識認(rèn)識他,,你們沈大人攪得我們大王吃不好,睡不好,,還搶了我們大王喜歡的女人,這樣的人是什么樣子,,我們大圖上下都好奇的狠呀,!可是我都沒有見一見,認(rèn)識認(rèn)識,,太可惜了,!所謂英雄惜英雄!”
“肯定不是那么簡單,,你們這些狗官,,狡猾的很!指出他來讓你殺嗎,?”
“你看你,,哪里的話,你別忘了咱們是在人家古玉的境內(nèi),,眼下巴特爾剛當(dāng)上大王,,我就在人家境內(nèi)殺梁國的大臣,折人家的面子,,人家能高興嗎,?人家可不像咱們,還知道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,,說不定我當(dāng)時就被巴特爾殺了,。我還要回去升官呢!不想死在這里,!”
熊川思量良久,,常永淳又說道:“你看你,還不信叔叔,,叔叔可沒有你想的那么復(fù)雜,,就算以后咱們各回各家,回去的路也不一樣呀,,我直接就回去了,,你們是肯定不會直接從我的大圖回梁國的,對吧,,完全相反的方向,,我也沒法下手呀,!”
熊川終于點了點頭。
常永淳笑了,,走過來拍拍熊川的肩膀,,說到:“那就行了,你放心,,我一定成全你們,,叔叔我年紀(jì)大了,就愛干個成人之美的事情,,到時候你們有了孩子,,可記得要請我喝一杯喜酒喲!記住,,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,,小心隔墻有耳,畢竟我做的這件事是要誅九族的,!你也不忍心看著叔叔被誅九族對吧,?”
沈疏鵬和儀平新今天白天睡得很足,晚上都有些睡不著了,,兩人看了看外面,,繁星閃閃,一時興起,,就騎著一匹馬,,來到了一塊空地依偎著看星星。古玉草原天高云闊,,月朗星稀,,干凈純粹,美的似夢似幻,,或許是被從未見過的美景震撼,,兩人身心都覺得無比輕松。
“二哥哥,,我想問你一件事,,你可以選擇說,也可以選擇不說,,也可以選擇騙我,。”平新抱著沈疏鵬的胳膊,,靠在他懷里,。
“二哥哥不會騙你,你問?!鄙蚴棂i沒有猶豫,,又見平新望著天空,半天不說話,,輕輕的搖了搖她,,“新兒?”
平新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,,咬了咬唇,,說到:“你對柳兒,也是這么好嗎,?”
沈疏鵬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柳兒,,愣了一下,柳兒是沈疏鵬的亡妻,,是儀國海安侯柳之源的女兒。柳兒對沈疏鵬的愛誰都知道,,那么熱烈,,那么直白,她愛沈疏鵬就像周承章愛平雅一樣,,不藏不掖,,不退不縮,敢不顧女兒家的矜持在所有人面前大聲的喊出來,,足以讓所有人誤會,,也足以讓感情晚開竅的沈疏鵬產(chǎn)生錯覺。平新卻自小嫻靜溫柔,,對感情更是羞于啟齒,,只有她的母親李夫人能看懂儀平新和沈疏鵬之間微妙的感情,當(dāng)初商量平新的婚事時,,李夫人就一口咬定讓平新嫁沈疏鵬,。但儀鎮(zhèn)終是看不懂兒女情長,再者海安侯已經(jīng)無數(shù)次上書要求賜婚柳兒和沈疏鵬了,,他們又是公認(rèn)的一對,,本來早就想賜婚了,但因為沈疏鵬的兄長沈疏峰一直在外駐兵未歸,,也未成婚,,弟不好先于兄長成婚,所以一直耽擱,,后來儀鎮(zhèn)為平新選了他心中最合適的沈疏峰,。其實,當(dāng)時沈疏鵬以為的“不太合理”的單戀也讓他痛苦萬分,他愛平新,,不能說,,平新愛他,羞于說,,兩人就此錯過,。
平新不看他,也不等他回答,,又說道:“算了,,就當(dāng)我沒有問吧,柳兒對你那么好,,那么愛你,,敢在所有人面前大聲的喊喜歡你,你待她好,,是應(yīng)該的,,二哥哥本來就是一個有擔(dān)當(dāng)?shù)娜耍?fù)責(zé)任的人,,她又是你的妻子,,你怎會對她不好,我真是傻,,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問題...”
沈疏鵬將儀平新攬在懷里,,在她額頭輕吻,說到:“新兒,,二哥哥說過不騙你,,自然不騙你...柳兒...她對我...很好,如果沒有賀盛域滅了我們儀國,,我會...永遠(yuǎn)護她,。”感覺到平新輕輕的顫抖,,疏鵬將她抱的更緊:“新兒,,你聽我說,我以前不懂,,但成婚那天,,我好像懂了,我想跟我拜堂的人是你,,想抱進洞房的是你,,看著大哥帶走你時我很想追上去,甚至知道...知道大哥欺負(fù)你時...”沈疏鵬沒有說下去,,似乎有些哽咽,,平新捂住了他的嘴,,捧著他的臉笑著說:“二哥哥,我們不說了,,好嗎,?是我有點矯情了,對不起...”
“新兒,,我今后決不讓你受一點委屈,,不讓你受一點傷害,我會拼了命保護你,!”沈疏鵬將平新緊緊攬在懷里,,似乎想揉進自己身體里。
“二哥哥,,我不要你拼了命保護我,,我要我們互相保護...”平新靠在疏鵬的胸口,覺得無比的安穩(wěn)和踏實,。
回去的路上,,平新提起熊川和鄭若萱的事,問疏鵬有什么打算,,疏鵬皺著眉頭搖搖頭,,平新也嘆口氣,說:“他們兩個不太好辦,,本身就帶著國仇家恨,又是完全不同的出身,,即便在一起了,,怕也是…”
正說著,突然看到熊川從走在前面,,比他們先一步到住所,,正打算叫他,又突然看到一個黑影一直跟著熊川,,若不是臨近了住所,,被燈光照到,根本發(fā)現(xiàn)不了,,兩人對視一眼,,偷偷藏了起來。輕拍馬臀,,讓馬悄悄去到了別處,,那黑影將熊川送進了帳子,就停了下來,,又默默的站在那里看了許久,,然后嘆了一口氣,,轉(zhuǎn)身準(zhǔn)備離開,卻不想一下子撞到了平新和沈疏鵬,。
這人是蔣嬤嬤,,她安置鄭若萱睡了之后,又擔(dān)心熊川,,所以一直跟著他,,將他送回了梁國的帳子,卻不想碰到了沈疏鵬和儀平新,。
“你是誰,?為什么跟蹤熊川?誰派你來的,!”沈疏鵬牢牢地堵著路,,蔣嬤嬤根本走不了。
儀平新看蔣嬤嬤并不算年輕,,雖然穿著暗色的古玉的宮廷服飾,,但面部特征看著分明是一個漢人,她放緩了聲音問道:“你是漢人,?是常永淳派你來的,?”
“不是,我是古玉人,,是古玉王派去伺候定和公主的貼身嬤嬤,,你們最好放開我,不然吃虧的一定是你們,!”蔣嬤嬤始終走不出去,,怕眼前兩人驚動熊川,情急之下脫口而出,。
“你是熊川口中常提的蔣嬤嬤,?蔣嬤嬤...”平新突然想起來鐘王后當(dāng)時吩咐她尋找的“閨中蜜友”也姓蔣,又看她雖然臉上飽經(jīng)風(fēng)霜,,但脊梁直挺,,眉目不俗,試探性地問道:“嬤嬤可是叫蔣綠真,?”
蔣嬤嬤愣了一下,,隨即否認(rèn)到:“不是,我不認(rèn)識什么蔣綠真,!我自幼在古玉,,從未離開,你們最好趕緊放開我,,不然怠慢了定和公主,,古玉王一定不會饒過你們,!”
“那好,你雖然是古玉人,,但一直呆在定和公主的身邊,,也就是一直跟圖國人在一起,我這就將熊川叫出來,,問問他為何會跟你一同回來,,他是不是背叛了梁國?!鄙蚴棂i繼續(xù)說道,。
“不要!不要叫他,,他沒有背叛大梁,!”蔣嬤嬤怕沈疏鵬真的叫出熊川。
“那就如實說,,誰派你來的,,來干什么?探聽什么,?”沈疏鵬語氣稍緩,,問道。
蔣嬤嬤又不說話了,,平新柔聲試探道:“謝夫人,,鐘王后專門交代了我,若你和夫君愿意回大梁,,她一定保你們后半生無虞,!”看著蔣綠真眼里的眼淚,儀平新幾乎確信了她就是蔣綠真,,繼續(xù)說到:“謝夫人,鐘王后一直沒有忘記你,,她說當(dāng)時你們逃亡古玉時,,她也自身難保,無法為你們申冤,,現(xiàn)在她有能力保你們太平,,您到時候跟我們一起回去吧!”
蔣嬤嬤冷笑一聲,,說到:“哼,,她鐘連芳倒是真會做戲,當(dāng)初是她和陳修明一唱一和,,哄得我公公和夫君去做出頭鳥,,后來陳修林怪罪下來,,他們又是一唱一和,極力撇清自己,,將罪責(zé)全部推到我公公和夫君身上,,不然我怎么會和夫君陰陽兩隔,孤苦伶仃,,和熊川母子分離,,不敢相認(rèn)!她倒是好手段,,和陳修明成了大梁的主人,,可依舊人前一套,人后一套,,哄得你們都說她好,,真是可笑至極,老天原來從未開過眼,!”
沈疏鵬和儀平新對視一眼,,心下皆是一驚,平新又繼續(xù)問道:“母子分離,?熊川是你的兒子,?”
蔣嬤嬤眼看也瞞不了了,點了點頭:“不過,,你們最好不要告訴他,,這個兒子早就被我扔了,我只是好奇他現(xiàn)在過的怎么樣,,才跟著他看看,。”蔣嬤嬤雖然語氣依舊冷硬,,但沈疏鵬和儀平新都聽的出來她對熊川的關(guān)切,。
“謝夫人,我自然會尊重您的意思,,我們一直將熊川當(dāng)作親弟弟看待,,您見了熊川許多次,也算相熟了,,他如今的樣子可像是受到什么苛待的樣子,?況且我們此行也是為了您的母國大梁,咱們何必如此,!”平新并不氣惱,,柔聲說到。
蔣綠真不說話了,,熊川確實被眼前兩人關(guān)照的極好,,她雖然怨恨陳修明和鐘王后,,但大梁始終是她的故鄉(xiāng)。
平新繼續(xù)說到:“謝夫人,,現(xiàn)在您能告訴我,,來這里除了看熊川,還有其他的目的嗎,?”
“并沒有,,只是,想再看看他...”
“那待古玉的事了了,,我們一同回大梁好嗎,?您和熊川好不容易重逢,不能再分開了,,況且,,您不想回故鄉(xiāng)去看看嗎?”
蔣嬤嬤輕輕的笑起來,,然后搖了搖頭,,無奈的說到:“當(dāng)初是我將熊川拋下,走的堅決,,如今他心里只有他記憶中的父母親,,我土埋半截的人,身體又不康健,,自生自滅就好,,何苦要徒增他煩惱呢?只是想多看看他,,就夠了...”蔣綠真抬頭,,猶豫了一下,拉住了平新的手,,說到:“熊川和萱兒的緣分始終是孽緣,,勞煩姑娘多勸勸熊川,我們一起斷了他們的念想,,可好,?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,若不是造化弄人,,他們也算是般配的一對,可如今...”
“謝夫人放心,,我們想的一樣,,一定會盡力!”
蔣嬤嬤走了,,也保證不會將遇到她的事說出去,,兩人看著蔣嬤嬤孤苦落寞的背影,,心中百味雜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