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章 接著奏樂,接著舞
聲音未落,。
之間月兒素手自琴下一摸一拉,,一把閃著森寒光澤的匕首便被從琴中暗格抽了出來,。
此是高臺,,視野很好,,這個很好也是相互的,。
上面看的清楚下面,,下面也看得清楚上面。
匕首磨得很鋒利,,寒光閃的人眼睛都疼,。
那可真的是明晃晃耀人眼目,,冷森森讓人膽寒。
“陛下小心,!”
這一幕,,自然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,但是距離尚遠,,竟來不及救援。
“去死,!”月兒棄琴執(zhí)匕,,雙手交握,直直朝著朱慈烺的脖頸刺來,。
沒人知道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,,但她眼看就要成功了。
在高臺上,,此刻沒有別人,,也沒人來得及救援。
鄭經(jīng)都嚇傻了,,此刻瞪大著眼睛,,什么反應(yīng)都做不出來。
眼看著匕首就要扎進朱慈烺的脖頸,,而皇帝陛下看起來已經(jīng)是醉眼迷離,,似乎結(jié)果已成定局。
月兒的眼里帶有成功的喜悅和暢快感,。
可一個聲音的出現(xiàn),,卻打破了她的幻想。
“你擱這兒傻樂什么呢,?!?p> 再看,那劍尖,,幾乎已經(jīng)碰到了皇帝的脖頸,,可卻無法再寸金絲毫。
因為兩根手指像是鐵鉗一樣,,將其卡的死死的,。
朱慈烺半臥著,一只手拿著酒杯還在請酌,,另一只手,,則看似隨意的在脖頸邊,捏住了匕首的劍尖,。
月兒來回晃動,,卻無法移動分毫。
“妖女大膽!”
此時,,距離最近的呂青霍恩也已經(jīng)沖上高臺,。
呂青距離更近一些,二話不說,,上來一巴掌就呼她臉上了,。
武將的巴掌力道大,這一巴掌下去,,直接給人干懵了,,直挺挺倒了下去,雖然沒昏死過去,,但也出現(xiàn)了短暫的昏厥,。
霍恩則直接把其拖到了高臺之下,遠離皇帝,。
并直接摘下腰帶當繩子,,把這琴師手背后捆了起來。
“陛下,,末將疏忽至陛下遇險,,請陛下責罰!”呂青當即跪下,。
“歸位,。”朱慈烺并未多說什么,。
“是,。”
共事多年,,呂青曉得皇帝的脾氣,,也就不多上演什么我錯你沒錯的苦情戲,乖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,。
而他能坐得住,,有人可坐不住了。
“膽敢謀刺陛下,,你這惡賊,,當真該死!”
一名武將沖出來,,當即把還在發(fā)愣的鄭經(jīng)揪了出來,,一腳踹倒在地。
“混賬東西,!虧得陛下還派我?guī)湍闫絹y,,你竟然恩將仇報,!”
這武將目眥欲裂,拳打腳踢不解氣,,還掀翻了桌子,,將酒菜撒了一地,掄起桌子就往鄭經(jīng)身上砸,。
“張庭,。”
聽到朱慈烺的聲音,,這武將才停下手,,放下矮桌,跪拜道:“陛下,!”
“歸位吧?!?p> “是······”
朱慈烺一言九鼎,,手下武將無人敢忤逆其意志。
但即便是坐下了,,張庭還是死死盯著倒在空地上的鄭經(jīng),,那眼神就跟煙把他活剝了一樣。
畢竟是對陛下動手,,這是毀一國之社稷的大逆不道的事情,。而且他跟鄭經(jīng)還有牽扯,如若問罪,,按律是要連坐的,,是要誅滅十族的,凡是跟鄭經(jīng)有關(guān)系的,,哪怕左鄰右舍都得誅殺滅門,。
犯上謀逆,這是無可饒恕的重罪,。
其他人的眼神也不善,,死死盯著場中一男一女,已經(jīng)準備皇帝一聲令下,,便將這二人生撕活剝了,。
“鄭經(jīng)啊,這就是你給朕的驚喜,?”
聽到朱慈烺的聲音,,鄭經(jīng)從混沌中清醒過來,趕忙跪下,,連連叩首:“陛下饒命,,陛下饒命,,臣真的不知,臣真的不知??!”
他只管磕頭,卻沒發(fā)現(xiàn)自己跪錯了方向,。
引的坐在那一排的武將趕忙起身躲到一邊,,神色不善的盯著鄭經(jīng),已經(jīng)快忍不住要動手了,。
“鄭經(jīng),,你給了朕不小的驚喜啊?!?p> “陛下饒命,,陛下饒命!”
“······”
看著對著空氣磕頭求饒的鄭經(jīng),,朱慈烺一陣無語,,他還是有些懷疑,是不是自己認錯了人,,這個蠢蛋或許就不是鄭成功的兒子,,這是有人冒名頂替?
“混賬東西,,你對著哪兒磕頭呢,!”終于,有人忍不住了,,對鄭經(jīng)訓斥道,。
如此,鄭經(jīng)才反應(yīng)過來,,瞇著眼睛瞅了一圈,,才轉(zhuǎn)頭朝著朱慈烺叩首求饒。
經(jīng)過這么一出,,朱慈烺也沒心思跟他玩兒那個翻譯驚喜的對白了,,而是問道:“這女人,跟你什么關(guān)系,?”
“陛下,,臣與這逆賊絕無關(guān)系,絕無關(guān)系啊,,陛下明鑒?。 ?p> “······”朱慈烺嘆了口氣,,“你給我好好說話,,不然朕讓人剮了你,。”
聽到這句話,,鄭經(jīng)打了個寒顫,,趕忙強行把淚水憋了回去,跪坐在皇帝面前,,顫抖著,,一聲不吭。
他已經(jīng)留意到,,在剮這個字出來之后,,周圍已經(jīng)多了好幾道躍躍欲試的殺意了。
“回陛下,,此女是臣半年前在思明偶遇,,她是青樓名妓,從良后嫁人當妾,,被正妻記恨追殺,,我見她可憐,便將其收留,。臣萬萬想不到,她會行此大逆不道之舉??!”
“你真不知道?”
“臣真不知啊,?!?p> “那‘她’是個男人的事兒,你也不知,?”
“?。俊?p> 之前,,朱慈烺已經(jīng)點破了琴師的真身,,也是因此,琴師才突然出手,。
可因為之后發(fā)生的事情過去驚駭,,他們已經(jīng)忘卻了這個驚人的消息,這會兒才回過味兒來,。
“看來你是真不知道,。”
朱慈烺搖搖頭,,看向了月兒倒地領(lǐng)口露出的一抹春光,。
這個大小,,比許多女人都夸張,而且看起來無比逼真,,但朱慈烺卻能一眼認出,,這是假的。
這個時代沒有隆胸手術(shù),,但他卻聽說,,有一種慘無人道的童子功,可以強行更改骨骼結(jié)構(gòu),。
這琴師看著柔弱無骨,,又胸峰傲人,八成是因為這種功法的緣故,。
朱慈烺讓人去按了按,,驗明正身,結(jié)果發(fā)現(xiàn),,這琴師,,竟然真的是男的。
不過,,卻沒有喉結(jié),。
經(jīng)檢驗,發(fā)現(xiàn)這琴師不僅不是女人,,竟然連男人都不是,。
這個結(jié)果,讓朱慈烺都愣了一下,。
這是什么奇異體質(zhì),?
“醒來,朕有話問你,?!?p> 朱慈烺知道琴師沒有昏迷,便直接點破,。
但琴師似乎并沒有醒來的意思,,仍舊倒在地上,一動不動,,仿佛是昏死過去了一樣,。
“來人,拿尿把‘她’滋醒,?!?p> 這句話出口后,琴師這才緩緩睜開眼睛,,一臉幽怨的目光看向龍椅上的那道身影,。
“說說吧,,為何要刺殺朕?!敝齑葻R斜靠在龍椅上,,一只手把玩著那把匕首。
“哼,!”琴師冷哼一聲,,將臉扭向一邊。
“我也沒見過你,,跟你是有什么仇,?”
“哼!”
“你真名叫什么,,說出來,,看看朕有沒有印象?!?p> “哼,!”
“朕難道殺過你的家人?”
“哼,!”
“你是清廷的人,?”
“哼!”
“······”朱慈烺一陣無語,,“這家伙沒用了,,拖出去宰了吧?!?p> 琴師仍舊是冷哼一聲,一副不為權(quán)貴折腰的模樣,。
看到‘她’這樣,,朱慈烺又補充了一句:“屎溺?!?p> 聽到這兩個字,,琴師當即瞪大了雙眼。
“別讓‘她’死的太容易,,腌入味了再撈出來掛墻上,。”
“暴君,!”琴師當即罵道,。
“看來還沒學會說話,先給她喂飽,,尿黃的先來,,糖尿病往后稍稍,,別讓‘她’太早嘗到甜頭?!?p> 兩個人強忍笑意,,拖來架著琴師的胳膊就要帶出去行刑,這把琴師可嚇壞了,,趕忙求饒,。
“饒命,饒命,!陛下饒命,!”
“先等一等?!敝齑葻R擺擺手,,隨后一臉玩味的看著琴師,“你這不是會好好說話么,,怎么不哼哼了,,剛才是腦子抽筋了?”
琴師額頭青筋一跳,,卻不敢再亂說話,,趕忙賠笑道:“我承認我剛才說話聲音有些大,您別跟我一般見識,?!?p> “怎么還是女人聲音,用你本身的聲音說話,?!?p> “回陛下,這就是奴婢本來的聲音,?!?p> “哦,看來還是沒長記性,,拖出去屎溺,。”
“陛下,,陛下且慢,!”這回,琴師的聲音明顯粗了不少,,但還是不像男人,,而是硬壓下來的。
“行了,說說你的事兒,,說好了給你個痛快,,說不好,就······”朱慈烺故意沒把話說完,,但是什么意思,,已經(jīng)很明顯了。
琴師咽了口唾沫,,眼中滿是難以掩飾的驚慌之色,。
‘她’萬萬想不到,堂堂一國之君,,行為舉止竟然如此荒誕,,說話如此粗鄙,這哪兒是皇帝,,這就是流氓?。?p> 可越是如此,,‘她’便越是不敢再放肆,。
‘她’不怕死,也不怕受刑,,動手前‘她’就已經(jīng)做好了不得好死的準備,。但卻無法接受屎溺這樣的死法,這也太臟了,。
“回陛下,,奴婢確實叫月兒,也確實是思明的花魁,,也確實被一位當?shù)氐母簧腾H身娶做妾,。被追殺,也是事實,,只是······”琴師頓了一下,,“只是,不是因為正妻嫉妒,,而是因為我殺了那富商?!?p> “他給你贖身,,你還殺人家?”朱慈烺挑了下眉頭,。
“奴婢嫁給他,,就是圖謀他的家產(chǎn),便在結(jié)婚當天給他下了毒,結(jié)果運氣不好買到了假藥,,他沒被毒死,,事情敗露,便遭來了殺身之禍,。后來碰巧被鄭經(jīng)將軍救下,,便跟隨他一直到現(xiàn)在?!?p> “哦,,那你殺我是因為什么?”
“因為······”琴師欲言又止,,似乎是不敢說,。
“恕你無罪?!?p> “因為,,我不喜歡戰(zhàn)爭?!鼻賻熇C眉微蹙,,似是在回憶,“我的父親在大明國時擔任明遠縣縣令,,后來清軍入關(guān),,父親攜全家自縊盡忠。奴婢的繩子斷了,,僥幸活了下來,。后來逢戰(zhàn)亂,顛沛流離,,見識了什么叫戰(zhàn)火連天,,餓殍遍野。我一直流浪到思明,,被老鴇子撿回去,,算是拾了一條命。
“在青樓的這些年,,我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,,也學會了不少東西。我知道,,一旦戰(zhàn)火燃起,,受傷害的還是百姓,所以,,當我知道陛下要來時,,便恨不得將陛下殺死,。對于我來說,頭上的是明朝還是清朝都一樣,,只要能穩(wěn)定就好,。正巧,有了機會,,奴婢便動手了,。”
朱慈烺揣著手,,饒有興趣的聽著琴師所言,。
‘她’說的,倒是挺像回事,。
可惜,,漏洞百出。
首先,,琴上的暗格就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出來的,,這把匕首也不是普通的匕首,鋒銳無比,,顯然是早就有準備了,。
另外,以琴師之前出手的反應(yīng),,握刀的方式,,刺刀的位置,都表明,,這是一個有經(jīng)驗的殺手,。
青樓跟一般粉帳子妓院不同,算是高端場所,,里面的姑娘要會琴棋書畫,,有的文采好的姑娘文學實力并不見得比那些著名詞人要差。
但青樓教你琴棋書畫,,還教你用劍刺殺,?
朱慈烺搖搖頭,他已經(jīng)沒興趣跟這個騙子再廢話下去了,。
“拖下去,,屎溺?!?p> 就是這輕飄飄的一句話,,琴師當即瞪大了雙眸,驚呼道:“我要說的已經(jīng)說了,,求陛下給我一個痛快!”
“謊話連篇,拖下去,?!敝齑葻R擺擺手。
隨后,,兩名甲士將琴師直接架了起來,,任由她掙扎哭喊都無濟于事。
空地上,,那些舞女都嚇傻了,,一名抱著琵琶的女子呆愣愣,似乎跟死的是自己一樣,。
“哎,,你那琵琶能彈嗎?”
聽到皇帝問自己,,那名舞女連忙點頭,。
“那就開始吧,哎,,都別愣著了,,歸位,坐,,都坐,。”隨后朱慈烺一仰頭,,“接著奏樂,,接著舞?!?p> 有了之前的事,,眾人都沒心思在欣賞歌舞,都心事重重,。
舞女跳的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,而鄭經(jīng),則是一臉的失魂落魄,。
他覺得,,這可能是自己這輩子能聽到了最后一支舞曲了,或許一伙兒,,他也得讓拉出去屎溺,。
畢竟這是他的領(lǐng)地,那名琴師也是他領(lǐng)來的,。
他現(xiàn)在十分后悔,,后悔為什么那么手賤,,領(lǐng)回來這個一個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玩意兒回來。
本來是為了討好皇帝,,結(jié)果這下拍馬蹄子上了,。這腦袋,已經(jīng)是暫時放在他脖子上了,。
這會兒,,他有些想念他已經(jīng)死去的二叔了,要是二叔還活著,,這鍋,,就是二叔背了。
可惜了二叔,,死早了,。
歌舞還在繼續(xù),方才出去的甲士回來了,,一人稟報道:“回陛下,,‘她’交代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