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嘿,!孫賊,,出來打一架啊,!
劍修在尋常修士眼中為修行劍道的修士,,殺伐之力天下無雙,劍意凌厲無匹,,一劍霜寒十四州,。
可其實并非所有劍修都如常人所以為的那樣,拿著一把劍便能斬妖除魔,,御劍青冥,。
劍修中還存在著以“鍛劍”為修行的修士,他們不喜爭斗,,也不溫養(yǎng)本命靈劍,。
對于這些劍修來說,一塊稀有的鐵礦石可比一本劍訣要有吸引力多了,;錘子敲打在鐵塊上的聲音,,也遠(yuǎn)勝世間任何天籟;如果能鍛造出一把道器級別的仙劍,,不亞于尋常修士修成劍仙境,!
朝聞道,夕死可矣,!
而鍛劍峰,,就是道歸劍宗中這些劍修的聚集地!
不過對蘇幕來說,,鍛劍峰這地方,,以后如果不是有正事的話,估計他是絕對不可能主動往這跑了,。
要問為啥,?
漫山遍野赤裸上身,神色潮紅興奮,,咣咣敲大錘的猛男壯漢,,看著錘下的通紅鐵塊,仿佛看著自己初戀情人一樣狂熱,,就問你怕不怕吧,?
蘇幕覺得這場面一輩子看一眼就夠了,再多看兩眼,,蘇幕怕是都要自我懷疑,,難道礦石真有這么大的魅力,?
嘶,人不該,,但至少可以試一試,?
不過但凡有一個妹子在,蘇幕可能都覺得這錘子不是在敲打鐵塊,,而是在敲打他的心了,。
可惜,全是爺們有什么好看的,?
桃魚一臉平淡,,仿佛對鍛劍峰的情況早就見怪不怪一樣,帶著蘇幕穿過叮叮咣咣的長廊,,直奔鍛劍峰那接近山巔的巨大洞穴,。
剛一踏入洞穴,一道赤紅色的光芒晃動,,熱浪剛好從洞里噴涌而出,,掀起桃魚的發(fā)梢。
蘇幕呼吸了一口,,空氣中隱隱中帶有一股硫磺的味道,。
沿著赤紅色光芒前進(jìn),,一直深入到洞穴內(nèi)部,,洞穴的光線不但沒有變暗,反而越來越明亮,,以至于到了最后,,蘇幕甚至感覺有光從天而降!
蘇幕抬頭看去,,果不其然,,抬頭便可看見那一輪高懸的艷陽!
整座火山已經(jīng)被掏空,,火山內(nèi)的地底巖漿在陣法的作用下依照特定的軌跡流動,,超高熱量沒有爆發(fā),反而被陣法死死壓制在了巖漿內(nèi)部,,連同被陣法聚攏的大日之能,,統(tǒng)統(tǒng)流淌進(jìn)了火山中心的那座巨大鐵爐之中,為其提供極高的溫度,!
而如今正有一身形高大的白發(fā)老者,,赤裸上身,后背與雙臂上虬龍般的肌肉扭動,,腰間圍著鐵匠皮裙,,高高舉起手中暗金色的大錘,,以地下巖漿與天上大日為火,不斷捶打著一塊銀色鐵塊,。
那銀色鐵塊極為奇特,,明明如水銀一樣有著流體的姿態(tài),可在那萬鈞鐵錘的敲打下,,依舊聚而不散,,搖搖晃晃,仿佛果凍一樣,。
察覺到身后來人,,老者手中鐵錘一頓,暫且停下動作,,轉(zhuǎn)身看向身后那對小年輕,。
“嚯,來得還挺快啊,,這是生怕老夫不認(rèn)賬,?”老者上來就是不客氣的開口嘲諷。
蘇幕這才看清老者的面貌,,約莫五六十歲的模樣,,目光如電凌厲,面相兇惡,,體格意外的健朗,,并且極為高大,大約有兩個蘇幕這么寬,。
“姚孟長老說笑了,,我只是在帶師弟熟悉一下宗門,只是想來想去,,覺得還是先來鍛劍峰最好,。”桃魚神色不變,,聲音清淡的回道,。
道歸劍宗七峰,除了第一和第七兩峰地位特殊,,一般人不允許靠近,,第二峰和授道峰蘇幕已經(jīng)去過,剩下的也就是有鍛劍峰,,劍行峰和洞玄峰了,。
劍行峰那里的弟子個個都是神經(jīng)病,看誰都是行走的功勛,,恨不得把除了劍行峰弟子之外所有人都抓起來,。
洞玄峰的弟子則個個都是掉進(jìn)錢眼的財迷,,看什么都是錢,也不是一般人去的地方,。
思來想去,,也就鍛劍峰的打鐵猛男們稍微算正常人一些。
蘇幕不知其中門道,,有些意外的悄悄看了一眼身邊的桃魚,,沒想到桃魚師姐還挺會說話。
“哈哈哈,,這話老夫愛聽,,你可比你那酒鬼師父會說話多了?!币γ蠐嵴拼笮?,笑聲如雷鳴。
雖然明知桃魚說的只是客套話,,可他就是喜歡聽,。
“你就是蘇幕?”
笑夠之后,,姚孟虎目忽的圓瞪,,看向桃魚身邊的少年,連目光中都帶著灼熱的高溫,。
“裝啥第一次見,,你之前在天上被打的鼻青臉腫那一架,我又不是沒在看,?!?p> 被姚孟盯著,,蘇幕雖然心里直犯嘀咕,,可面色卻是坦然的上前一步,作揖行禮:
“晚輩蘇幕,,見過姚孟長老,。”
姚孟對蘇幕是越看越喜歡,,敲響問心鐘,,折服徐應(yīng)老頭還引發(fā)萬人悟道。
嘖嘖,,這要是收了當(dāng)徒弟,,那說出去多有面子?
在姚孟眼中,,蘇幕就是一塊閃閃發(fā)亮的絕世珍鐵,,就缺他這種好鐵匠給鍛成神兵了,。
可越是喜歡姚孟越是心煩,就好比他還是凡人時暗戀的姑娘最后嫁給別人一樣煩,。
女馬的,,老夫與紀(jì)秋不共戴天!
“行了,,不用說那么多,,來要劍的是吧?”姚孟越想越氣,,最后直接轉(zhuǎn)過頭不再去看蘇幕,。
“是的,師弟他以鍛劍竹牌為信物,,希望姚孟長老能夠親自鍛劍,。”
桃魚一邊說著,,一邊用胳膊悄悄頂了頂蘇幕,,示意他把師父給的那塊竹牌拿出來。
道歸劍宗上下數(shù)萬弟子,,總不可能人人都要姚孟長老親自鍛劍,,姚孟長老年紀(jì)這么大,萬一閃著腰怎么辦,?
所以除了以海量功勛點(diǎn)換取鍛劍機(jī)會外,,更多的還是以宗內(nèi)大比,或者獎勵有功于宗門弟子的形式,,發(fā)放鍛劍竹牌,,以此來換得姚孟長老親自出手鍛劍。
至于師父手里這塊……其實是某次師父和姚孟長老拼酒,,直接把姚孟長老喝趴下那次贏來的,。
“哦哦?!?p> 蘇幕這才想起來之前師父確實給過他一個刻有“鍛劍鋒”字樣的竹牌來著,,從戒指里拿出后遞給了姚孟長老。
“行,,我知道了,。”
接過竹牌,,姚孟看也不看的便收起來了,,扯著嗓子低頭向腳下吆喝了一聲。
“世秀,劍胚鍛的怎么樣了,?”
“劍胚已經(jīng)差不多了,,就等師父您出手鍛劍了!”
另一道中氣十足的吆喝從蘇幕與桃魚兩人腳下傳來,。
蘇幕好奇的探頭看了一眼,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原來這鍛造爐還是雙層的,上邊一層下邊一層,。
而在蘇幕和桃魚腳下,,有一模樣憨厚老實的青年頭戴長巾,滿頭大汗的從火焰升騰灼燒的鐵爐中取出一道隱約有劍形的劍胚,。
這鐵爐中的溫度,,怕是能直接燒穿心門境修士,可那劍胚在其中被灼燒了足足十二個時辰,,卻只是隱約變形,。
“他是姚孟長老的弟子,同樣是道歸劍宗真?zhèn)髦?,杜世秀,,杜師兄!”桃魚為蘇幕介紹道,。
“杜師兄好,!”蘇幕抬手,笑吟吟的打了聲招呼,。
取出劍胚的青年察覺到蘇幕的目光,,抬手向蘇幕友好的咧嘴一笑,露出兩排牙齒,。
“既然劍胚已經(jīng)鑄成,,那接下來就簡單了,應(yīng)該用不了多長……”姚孟看了一眼下邊的劍胚成色,,滿意的點(diǎn)了點(diǎn)頭,。
可還沒等姚孟說完,一道清脆的鐘聲忽然傳徹整個道歸劍宗,。
當(dāng)——
不同于問心鐘的含蓄內(nèi)斂,,這道鐘聲更加清脆悠遠(yuǎn),隱隱之中還帶著一絲警醒之意,!讓人下意識的心中一凜!
“問劍鐘,?”
剛從第二層鐵爐翻上來的杜世秀一愣,。
桃魚抬頭聞聲,神色若有所思:“已經(jīng)有好些年沒人敢找我們問劍了吧?”
“嚯,,近來正覺得無聊呢,,這好戲就送上門來了?!币γ闲α?。
“等等等等,問劍鐘是什么意思,?”蘇幕拉住一旁的杜世秀,,好奇的問道。
“唔,,是兩個宗門之間一種只讓新人弟子上場的比試,,比試時還會各自添上一些彩頭,算是宗門之間的友好切磋吧,,文雅一點(diǎn)叫‘問劍’,。”杜世秀撓撓頭,,和善的給蘇幕解釋道,。
“不過對咱們道歸劍宗來說,絕大部分問劍都是別人來給咱們送寶貝的,,久而久之,,就很少有其他宗門來自討沒趣了,距離上一次問劍鐘被敲響已經(jīng)是好幾年前的事了,?!?p> “懂了,原來是外賣上門了呀,!”蘇幕樂了,,隨即又注意到了另一個點(diǎn)。
“對了,,文雅叫問劍,,不文雅呢?”
聽到這話,,杜世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:
“因為以前是沒有問劍鐘這東西的,,所以每次其他宗門來的時候都會喊一句話作為開場?!?p> “什么話,?”
杜世秀遲疑了一下,看向桃魚,。
而桃魚則是將目光移到一旁,,假裝沒看到,。
杜世秀嘆息一聲,只能清了清嗓子,,無奈開口:
“嘿,!孫賊,出來打一架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