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劍歸鞘,,鳥獸還巢,山還是那個山,,海仍是那片海,,道觀卻換了主人。收拾完心情的陸羽開始了新的一天,,一個縱身來到熟悉的土坡高處,,迎著旭日轉(zhuǎn)換著清濁之氣。隨著陽氣不斷納入,,體內(nèi)有了雛形的純陽之劍再次壯大了幾分,,眼看就要有所突破,他卻謹記著老道的囑托沒有繼續(xù),。
陰陽二氣的平衡不可打破,,陽氣增長的同時,陰氣也需相匹配,,否則就是陰不制陽,,陽不制陰,陰陽失調(diào)的結(jié)果,。好在他心性不爭,,不存在貪功急進的說法,此時面對突破的誘惑也是毫不在意,。
道觀雖小,,后山卻有著一片寬敞的無主之地,陸羽之前所攜帶的古怪玩意都是些瓜果蔬菜的種子,,如今在他的細心培育下都結(jié)出了豐碩的果實,,如果有外人來到定會驚掉下巴,夏桃冬橘,,兩種不同季節(jié)的水果居然在同時生長著,,然而更絕的是香氣撲鼻的瓜果沒有受到害蟲啃咬,個個長得果實飽滿,。
偶爾有飛鳥走獸路過也只是看了一眼,,雖覺香氣四溢卻苦于找不到目標,,只能急的團團轉(zhuǎn),根本進不了那片區(qū)域,,哪怕誤打誤撞進入,,也只是被困于亂石間無法動彈。而這便是陣法的厲害之處,,既可催生果樹生長,,亦可迷惑尋常走獸。
最初的時候,,陸羽是找了條長蟲做實驗,,信心滿滿的對著它們擺出了剛學會的亂石陣,最初的確起到了迷惑的作用,,可很快被他們找到了出路,,不甘心之下又將陣法升級了一個版本,然而再度以失敗告終,。他也不氣餒,,一次次的去嘗試,直到有一次,,他發(fā)現(xiàn)明明生門就在眼前,,可蟲子卻數(shù)次繞過,多次亂竄之后才走出,,他當下就靈光一閃,隱隱抓住了訣竅,。
當他將生門之處反復(fù)研究過后有了發(fā)現(xiàn),,是因為那里有著些許辛辣的粉末,所以哪怕生門在前,,長蟲也不敢貿(mào)然嘗試,,由此得出結(jié)論,想要困住它們,,光迷惑心神是不夠的,,還需要讓五感同時失去作用才行。他也是真的壞,,非但用亂石迷眼,,還用浸泡過的特殊碎石開放生門,又故意留下看似毫無危險的死門,,一步步誘導(dǎo)著無辜的長蟲誤入歧途,。
通過這個實驗他也是悟到了,陣法始終是死的,,想要布陣又必須留有生門,,這便需要用環(huán)境等因素去引導(dǎo)入陣者的感官,,虛中有實,實中有虛,,虛虛實實,,這才是陣法的精髓所在。在他把這段話說給老道聽后,,老道也是愣了很久,,你有沒有搞錯,這些道理應(yīng)該是我告訴你,,而不是你自己領(lǐng)悟,,你這樣讓我做師傅的很沒有成就感。
也是這次之后,,老道明白了這個小徒弟的領(lǐng)悟能力遠在自己之上,,至少當初的自己可是沒有琢磨出這些個道理,興奮之余也不吝嗇夸獎,。只是當陸羽學會五行相克之法,,將本該成長三年方結(jié)果的桃樹催熟之時,他卻有些擔心的告訴他,,此法不可過多使用,,長此以往會影響到周遭環(huán)境,恐生意外之變,。陸羽雖不以為然,,卻也謹記在心,不然依他的性子只怕早已滿山都是桃林果園,。
老道離開后,,他的生活并沒有多大的改變,做完功課之后就在松溪垂釣,,又因眾人皆知此山荒蕪,,唯一有人氣的地方也就是那所破落的道觀,因此平時也沒有什么人來打擾,,他一個人坐擁晴空沃土,,一時間倒也愜意無比。
山中無甲子,,寒盡不知年,,他忘了時間,可外面的人沒有忘,,每到春節(jié)的那天,,熱心腸的老板娘都會來上一遭,送些春聯(lián)與熱乎的餃子,,在知道老道仙逝后,,她來的次數(shù)又多了幾遭,,這天,她提著竹籃又來到,,恰逢此時陸羽正在煉精化氣,,只見他身邊云霧繚繞好似那畫中仙。
“這……莫不是遇見了神仙,?”
陸羽的五感本就靈敏,,修煉之后更是遠超常人,其早已發(fā)現(xiàn)有人過來,,從腳步聲辨別出了來人身份,,聽她有此問也是結(jié)束了修煉,笑道:“哪有那么多神仙,,不過是得了些機緣的凡夫俗子,。”
他說的輕巧老板娘卻不信,,都說女人細心,,此話不為過,在陸羽上山之前她就有了想法,,在她的認知中老道是個隱世的高人,,本來還找不到借口討好,恰好陸羽要拜師便留了個心眼,,以后有個什么事也能讓人家?guī)鸵r一下,。
“莫貧嘴了,快趁熱吃,?!?p> 陸羽心懷感激的接過,那一大碗餃子就被他幾口吃了個精光,,這糟糕的吃相讓老板娘噗嗤笑出聲,這才是她認識的陸羽,,之后她又取出了針線,,“快把你的衣服脫下來,都成這樣了,,你還是不肯換件新的,。”
陸羽一邊脫下那件打滿了補丁的長袍,,一邊出言解釋,,“再合適的新衣服總要磨合一段時間才舒服,哪有舊的穿著精神,?!?p> 真是一大推歪理,!
老板娘翻著白眼,也不理會他,,穿針引線后縫補起了那件長袍,,陸羽也不再開口,懶洋洋的側(cè)坐在一旁,,吹著清風,,欣賞著晚霞,忽有所感,,隨口吟道:“夕邊云海收天幕,,崇嶺盡眺霓漫天。麻衣山居不記年,,求得逍遙方寸間,。”
吟罷,,忽來一陣邪風撲面,,此風居然有著一股煞氣,陸羽不動聲色的替老板娘擋下,,眉眼一挑,,這卻是山雨欲來的前奏,只見天邊云海翻騰不止,,隱隱有著一條蛟龍想要躍海而出,。
“哈,又是一個逆天之人出世,,為何凡人總不肯接受命運的安排,,莫非真以為自己能斗過壓在頭上的天?”
老板娘不知發(fā)生了什么,,聞言也是隨口答了一句,,“上天固有安排,但自己也要去爭取才行,,強求或許改變不了結(jié)局,,可若不求,那豈非認定了自己無能,?!?p> 天衍四九,大道五十,,留下的一線生機需要你自己去把握,,用錯了方法自是不行,用對了便是一片新氣象。只是自命不凡之人太多,,在處理事情的時候總是走了錯誤的方向,,偏偏不知悔改,選擇一路錯到底,,到頭來誤人誤己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