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值晚夏,,花木仍蔥郁盎然,,花香積疊。草木葳蕤處,,水音緩緩起身,,擦去了額頭滲出的汗滴,深深呼吸著,。抬起水潤的眼眸,,卻什么都看不見。
只見到一張陽光英俊的面龐在她的頭頂上,。忽而,,有水晶珠子噙在雙眸中,,閃亮的眸光散發(fā)著無盡的思念。合上雙眼,,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,,輕微扯動嘴角,酒靨深深的印在春桃般的臉頰上,,那迷人的笑意牽連著,,相思到達心底最深處,去尋找縷不清的情愫,。
多想畫下金色的早晨,,畫下動聽的聲音,畫下看得見的微笑,,畫下所有美好的最初,。陽光挺刺眼的,閉著眼都是一片大紅,。風的味道清列淡爽,,吹的人心癢癢。如果一束光是一把劍,,風就是劍鞘,,當光直穿人心的時候,會不會把黑暗里所有的污穢擊毀,,從此祥和喜樂,。
再次深深呼吸,輕輕睜開化解淚珠的雙眼,。溫和的光線普照到她的全身,,在她的背脊上落下一道清麗的光影。俯首,,看到了藤復,。他口中叼著根枯草根,同樣抬頭仰望漫無邊際長空,,他的眼睛同樣明亮如星光,。水音坐到他旁邊,順手采摘了片芳壹花的花瓣含到嘴里
“累不累,?”
那人轉回視線輕聲問她,。
“累!”
水音并沒有看他,,咽下芳壹花,,又采了一片放進嘴里。
“這么苦,吃它干嘛,,憶苦思甜?。俊?p> “三哥說話是真討厭,?!?p> “你見過皇上沒呢?”
“還沒呢,,倒是每天晚上我都會在房脊遠遠的見過他,,卻是堯鼓舜木,勵精圖治,,勤政愛民的,!就是不知朝堂上是什么樣子,,遠瞧著還挺眼熟,。”
“他是個好皇帝的,,你要不要聽幾日朝政,。還能看到亂臣賊子,到時候你也觀察觀察每個人的品性,?!?p> “太天馬行空了吧,我怎么能去,?我是老家啊,,”
“老六啊,要不要去,,能不能去我來安排?。 ?p> “被發(fā)現(xiàn)呢,!你老六你怕什么,。”
“確實沒什么怕的,?!?p> “就是嘛,這么多年,,你這個丫頭就是個性太執(zhí)拗了,,假如不是你的身份阻礙你,也許你會過的很幸福,。反正也是,,大哥是不會讓你放棄的,即使你放棄了,兄弟們也不會放棄的,?!?p> “我就是我,如果不是商家的孩子,,我也不會是我,。三哥,我總說要報仇,,但是我卻沒有仇恨,,其實這么多年我只是給自己找活下去的借口。我只是不能接受爹娘枉死,。三哥,,幸福太遙遠了,就算擁有也會很短暫,,我不想抓著幸福不放,,抓得越緊,幸福越掙扎,,逃脫的越快,。”
“忘記仇恨固然好,,但是你已經(jīng)不能回頭了,。我們古司雖然講忠義,但絕不講退縮的,,你是知道的,!”藤復心疼的對水音說到
“我娘從小就對我說得饒人處且饒人,可是我們放寬心放過了那些奸臣,,他們反而會把我們趕盡殺絕,。不知道娘親看到我現(xiàn)在的樣子會不會還這樣說”
藤復用配劍手柄拍拍水音的肩頭“哎,丫頭,,…你真的放心姜康一個人在外漂泊,?還有啊,水仙如果要來,,你見不見他,?”
水音朝藤復投來一記深邃且犀利的眼神冷冷的說到:“三哥你知道的太多了!”
“知道的多這個我知道”藤復打趣到
水音也道:“我真不應該和你走太近,,不然我是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,。”
“呵呵,,你三哥我是個君子,,只有進的份沒有出的份”
“呵,這倒是真的,不然大哥早把我殺了,?!?p> “丫頭,你還是不了解大哥,,他的為人比你想的要好上千倍萬倍,。”
假山后一道明黃的身影矗立良久,,他的目光從未離開過水音的身影,。他腦中充滿了疑惑。他們在說什么,,為何水音會認識藤大人,,似乎他們很熟悉彼此,他們是什么關系,,為什么水音的眼中流露出曠古的憂傷和哀怨,,似乎也充滿了憤怒卻又極度忍耐?
“皇上,,用不用老奴去查查,?”迪礫躬身說到
“不,,不用,,朕不能,朕要自己去了解她,?!?p> 陶玉每日都會來看水音,看她埋頭精心挑選,,仔細分類,。看她認真觀察葉子的各種形態(tài),,看她嗅著茶花的芬芳,,看她用袖口試去汗滴,看著她偶爾偷偷采摘一片不知名的花瓣含在嘴里,,看她嘴角露出的笑意,,看她讓人沉醉的酒靨,最后,,她笑他也笑,,她累他心疼。
她瞇起眼深呼吸,,他就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要去擁抱她,。她的顧盼生輝撩人心弦,讓他看的她失神。
“皇上,,為什么不過去呢,?”迪礫輕聲喚著陶玉
“皇上…皇上…皇上…”
迪礫喚了幾聲卻不見陶玉應答。迪礫知道,,他的主子陷的太深,,不可自拔了。
“啊呀,!”
水音一不小心碰到了花梗上的利刺,,刺到她柔嫩的指腹里,血絲不停的滲出,。只見水音采摘了陶玉不之名的植物葉子搓成碎汁包在了傷口上,,像當年她幫他在傷口上的處理方式一模一樣。陶玉的心先是一顫,,雖然著急,,卻也只能看著。她還是她,,還是那個周正溫婉的她,。
“皇上,您還在等什么呀,,去呀,,這個時候不去還什么時候去啊,!”
迪礫催促著,。陶玉的雙腳卻挪不動半分。誰也不知道水音在陶玉心里占據(jù)著怎樣的地位,,她無時無刻不在搖曳著她一身的姿態(tài)風情和嫵媚,,那份身為女子的妖嬈嬌艷,她是一席曼妙唯美的夢境也是流動的畫卷,,她如彩虹般絢麗的人,,她像銀河像極光,喜歡,,卻不能擁有,。
迪礫真是為他家主子著急,一把推他出去,。真的要與她見面了,,而她像是火焰灼熱而又刺眼,又像是寒冰冷艷又高貴,。她冰火兩重天,,讓他觸碰不到接近不了,。她就是她,而接近她卻用了他所有的力量與勇氣,,可還是無法前進一寸半寸,。
似乎離她稍近一些便會被她的光暈所灼傷。我的圣女啊,,神圣不可侵犯,。
陶玉慢慢的走向水音,像是用了整個世紀那么久,。他想了很久的開場白居然都忘到了九霄云外不知怎樣開口,。
“陶玉?你怎會在此,?”
“呃……我,。”
水音用潔白的手帕把傷口包好,,起身望向他,,一眼便看見了那明黃的錦袍
“你是皇上?!?p> 沒有疑問,,淡定從容
“我可否是要下跪請安?”
沒有卑微,,飽含不屑,。
“不…妹妹是陶玉的再造恩人,何時何地也無需多禮,。更別說你是圣女,,是神明的人,無需像我行任何禮,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