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唯利是圖謝姝卉
謝聽瀾越想越覺得可笑,,她抬眸遠遠望著前廳的明明燈火,輕聲問毓秀道:“秀兒,,你說真的有人吃過一次虧,還要不怕死的再去吃第二次嗎,?”
毓秀乖巧的回答道:“雖然奴婢覺得,識時務(wù)者為俊杰,,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,,這世上總有人是不怕死的。若為了什么好事堅持是百折不撓,,可若是堅持做壞事,,那這些人也只有多吃些苦頭,才會長教訓(xùn),?!?p> 謝聽瀾略一頷首,“你說的對,?!?p> “小姐說的人是誰啊,?”毓秀托著謝聽瀾的胳膊,好奇的眨巴著眼睛,。
謝聽瀾:“不重要的人,。”
二人回到席間,,發(fā)現(xiàn)桌上多了一盤栗子糕,。
毓秀身上汗毛都要炸起來了,跟只氣上頭的貓兒似的,,憤憤將目光投到傅旻身上,,以為又是六王做的。
謝聽瀾扯了一下她的袖子,,示意她看看周圍,,其實每個人的桌案上都擺了一盤。
毓秀這才冷靜下來,,跪下替謝聽瀾倒了一杯清水,。
戚成君湊過來,輕聲說道:“我問了姑姑,,栗子糕是太子表哥吩咐廚房做的,。他這是補償那盤糯米糕的事兒吧?!?p> 戚成君打了個眼神給她,,謝聽瀾余光瞥了眼傅平野那兒,,見那盤被端去的糯米糕分毫未動。
“六王今日的確奇怪,,好端端的給你做什么糕點,。這兒這么多人,保不齊會有什么話傳出去,?!逼莩删欀嫉馈?p> 謝聽瀾收回視線,,輕聲說:“事兒都過去了,,再說有太子方才那么一鬧,想來也沒有什么人在意六王和我了,?!?p> 戚成君無聲的嘆了口氣,收回了身子坐了回去,。
宴席順利結(jié)束,,快散席的時候,前廳有些嘈雜,。
謝聽瀾敬了長公主幾杯酒,,她酒量不大好,捂著額角有些頭暈,。
毓秀一邊扶著她,,一邊想要起身找個侍女端碗醒酒湯,可眼神在人群中一掃,,忽然看見了什么人,。
她微微一怔,連喊侍女都忘了,,還是后來垂柳要了兩碗醒酒湯,,給了謝聽瀾和戚成君一人各一碗。
毓秀跟著謝聽瀾回到府上的院子,,攙著她進了里屋,。
毓秀折出門去捧了熱水和洗臉巾回來,望著謝聽瀾凈面,,才說起方才的事,。
“小姐,奴婢剛才在快散席的時候,,看見大老爺和那個外室生的女兒了,。”
謝聽瀾并不意外,,她悶在洗臉巾里,,聲音翁翁的哦了一聲,。
“小姐不意外嗎?那個外室女還未被認回謝家,,現(xiàn)如今不過一民女罷了,,竟能混進長公主殿下的賞梅宴?!?p> 謝聽瀾將洗臉巾拿下,,擦了一下手丟進銅盆里,輕緩道:“你那日不是看見了么,,喜茶藏著什么東西溜出了謝府,。”
毓秀驚訝的瞪大了眼睛,,“小姐是說,,那天喜茶送出去的東西,是賞梅宴的請柬,!那二小姐她,、豈不是早就認識那個外室女了!”
“辰五之前回稟過,,謝姝卉在金玉閣早早訂了一個玉如意,,送到了白虎街的一座宅子上。那天就是紀氏的生辰,,她能花如此大手筆給紀氏慶生,,想必也不是短時間認識的了,恐怕對她的身份也是了如指掌,。”
“可,、可二小姐既然……知道了那個外室的身份,,她為何不告訴夫人呢!”
毓秀一臉愕然,,困惑不已,。
而且謝姝卉明知道那白虎街大宅里,住著的是十幾年前就搶了她母親丈夫的外室,,竟然還給她送如此貴重的生賀,。
她竟然還把自家姐妹的賞梅宴請柬偷偷扣下,去送給那外室的女兒,,這二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,?!
謝聽瀾輕諷的勾了勾唇,,看向毓秀說:“你以為她蠢,,其實她是再精明不過了,。”
“奴婢愚笨,,實在想不通,,二小姐到底是為了什么?!?p> “她這十幾年在謝府汲汲營營,,為的是什么你還不懂?”
謝聽瀾褪了鞋襪,,盤膝坐在床沿邊,,徐徐說道:“謝姝卉知曉紀氏的存在,興許只是一時偶然,,她定也查探過紀氏和謝泊明究竟是怎么個夫妻情深,,比之她娘又如何?!?p> 她看向毓秀,,“你我都知道,母親和謝泊明的夫妻感情早就堪比陌路,,不過是護國公府還在,,皇上對護國公府的恩榮也依舊,謝家不甘心沒了這門姻親罷了,??杉o氏,那才是謝泊明重視之人,,起碼這層重視在母親之上,,既然如此,那她必定不能和紀氏生了齟齬,?!?p> “她知道謝泊明對紀氏的態(tài)度,以及對那兩個孩子的態(tài)度,,她便知道,,紀氏是一定會進謝家的門的,等她進了門,,母親的地位就不穩(wěn)了,,她身為嫡女,若和紀氏不打好關(guān)系,,那紀氏得勢之時,,她便會處處受限?!?p> “若紀氏運氣好,,日后搶了她娘的主母之位,,那她的親事便也掌握在紀氏手中,如此一來,,她如何會與紀氏翻臉呢,?”
毓秀雙拳緊攥,“二小姐自私自利,,竟連夫人也不顧,!小姐,此事若是夫人知道,,那小姐你——”
毓秀對上謝聽瀾含笑的眼神,,到了嘴邊的話卻說不出了,她腦中想過許多,,一時間哽住了喉,。
謝聽瀾溫聲道:“知道又如何呢?這么多年,,她該知道的都知道了,,可她哪一次選過我呢?她和我的母女之情,,早在謝姝卉出生那年就斷了,。”
毓秀登時有些哽咽,,“小姐別這么說……”
“哭什么,?”謝聽瀾一臉莫名的看著她,笑道:“是姨母對我不夠好,,還是大舅母二舅母她們不夠疼我,?”
毓秀莞爾,看似聽進去,,但心里還是替謝聽瀾心酸,。
畢竟旁人再如何疼愛她,也并非她的生母,,她是真的想不通,衛(wèi)氏怎么會對這么好的謝聽瀾,,如此刻薄呢,?
即便是看在那張和她有八分像的面孔上,也不至于如此磋磨??!
毓秀別過頭,暗暗抹了一下眼淚,。
她端著銅盆出門,,將已經(jīng)冷了的水倒掉,。
重新回到房里的時候,謝聽瀾已經(jīng)縮進了錦被里,,乖巧的不行,。
毓秀出門吹了會兒風(fēng),眼淚也吹回去了,,看見這一幕笑著走過去,,替謝聽瀾解下床幃。
剛落了一半,,她忽然又想到什么,,“對了小姐,方才奴婢忘了說,,奴婢散席時看見那外室女的穿著,,和小姐特別像,跟比著小姐穿的似的,。而且她那件衣裳的衣擺,,奴婢好像在府上后湖那兒也看見了,那上頭有好大一朵蓮花,,奴婢記得真真的,!”
謝聽瀾瞳孔一縮,“你在后湖那兒看見的,?”
“是啊,,就在六王出來的時候,奴婢看見了一點,,當(dāng)時還以為是眼花了,。”
謝聽瀾腦中電光火石般,,忽然許多事都在一瞬間串聯(lián)了起來,。
她出神的看著床頂?shù)竦孽庺~戲水。
這一世好像與上一世又不同了,。
謝聽瀾癟了癟嘴,,提著錦被蒙住了頭。
她就想平穩(wěn)的過一輩子快活日子,,怎么就這么難呢,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