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四十章 他有幻想癥(五)
中午飯兩個人吃的很滿意,尤其是鄭筳,,米飯吃了三碗多,。
要不是閻蕪怕他撐著,,他還想再來一碗,。
吃完飯后,,閻蕪和鄭筳一起把碗筷刷了,,收拾好餐桌和廚房,。
這些天,,鄭筳很抗拒出門,,他最多只是到同樓道的李適家門口,,就再也不愿意出去了。
閻蕪想帶著鄭筳出門走走,,畢竟一直待在家里也不利于他的病情,。
只是這個事情不能急于一時,還要徐徐圖之,。
收拾完一切后,,閻蕪回到臥室,看著床上又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枕頭,,她眼里閃過笑意,,轉身去了書房。
“咚咚——”
兩聲敲門聲把剛剛躺到被子上的鄭筳吵醒了,,他站起身打開門,,看到閻蕪的笑臉。
鄭筳有些許心虛地擋住身后的被子,,“做什么,?”
閻蕪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,她裝作疑惑的模樣,,“你臥室里的被子怎么沒了,?家里是進小偷了嗎?”
鄭筳擋住閻蕪的視線,,聲音有些小,,“咳,我搬到書房了,?!?p> 閻蕪恍然大悟,“噢,,但是為什么要搬?。课覀儾皇欠蚱迒??夫妻不應該住在一起嗎,?”
鄭筳被她看得不知道該說什么,明明他應該說,,呵死心吧女人,,她是永遠不可能得到他的人或者心的,可是他卻說不出來,。
閻蕪停頓了一下,,手指戳上鄭筳的胸口,“還是說——你該不是在怕我?”
她的眼眸定定地看著他,,不乏調(diào)侃的意味,,“怕你忍不住對我……做些什么?”
鄭筳像是被說中了心里的心思,,一下子炸毛了,,臉上帶著猖狂的鄙視和不屑,“呵,,我堂堂總裁能怕你這個絲毫引不起我興趣的女人,?”
閻蕪微微一笑,“那就好,?!?p> 她放下手,微微抬了抬下巴,,“那快搬回來吧,,我的大總裁,人家等你睡午覺呢~”
被閻蕪戳過的地方有些發(fā)燙,,鄭筳耳朵紅了,,又覺得憋屈,他怎么又掉進這個女人的陷阱了,?
他看著書房里的被子,,一點兒都不想動,可是隔壁臥室里傳來閻蕪做作的聲音,,“老公,,你怎么還沒來呀~”
那聲音像是昨天晚上那樣,又嬌又軟,,鄭筳的喉結上下動了動,,快速收拾好被子,去了隔壁,。
等到躺到閻蕪身邊的時候,,他還在想,自己是不是被這個女人下蠱了,?
為什么她叫兩聲老公他就乖乖聽話了,?他最愛的不應該是光光嗎?她不過是光光的替身而已,!
對,就是這樣,!他只是把這個替身當成了光光,,所以才會如此聽她的話。
這樣一想,鄭筳不糾結了,,反正她和光光長得一模一樣,,他肯定最愛的就是光光!
閻蕪睡醒的時候,,鄭筳還在睡,。
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,去書房開始寫小說,。
閻蕪自認為文筆普通,,但好在她閱讀量擺在那,不至于寫不出來東西,,甚至那些該死的套路她記得很牢,。
臥室里,鄭筳睡得一點兒都不安穩(wěn),。他眉頭緊皺,,額頭上已經(jīng)出了汗,手無意識地攥緊被子,。
漫山遍野的花突然變成了一灘灘血,,他面前再也不是什么藍天白云大草原,而是布滿尸體的戰(zhàn)場,。
在那里,,他看到了曾和他說過等他有了孩子要結個娃娃親的指揮員,看到了曾說今年準備打報告結婚的兵,。
他們再也沒有了笑臉,,一張張臉上都帶著血污,胸口開出一朵朵血花,,躺在無數(shù)的尸體之間,,睜大眼睛看著他。
他聽到他們的聲音,,如泣如訴,,聲聲哀嚎。
“老鄭,,不是說好了以后結為親家的嗎,?可我現(xiàn)在死了,你當時在哪兒,?你為什么不救我,?”
“團長,我媳婦還等著我回去結婚呢,,你為什么不救我,?為什么,!”
“團長……”
“老鄭……”
“為什么?為什么不救我,?”
鄭筳聽著他們的聲音,,眼前全是紅彤彤的一片,他看不清這夢里的世界,,他只能看到一片猩紅,。
為什么……為什么……
他想救的,可是他救不了……
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
“鄭筳……醒醒,,鄭筳……”
來自現(xiàn)實的聲音模模糊糊傳到鄭筳的耳朵里,,他從一片猩紅中慢慢睜開眼睛,入目的是閻蕪那張擔憂的面龐,。
閻蕪是看時間都到下午三點左右了,,她怕鄭筳睡太多晚上睡不著,才進來想著喊醒鄭筳,。
但是沒想到她進來就看到鄭筳緊緊揪著被子,,頭上布滿汗珠,身子甚至還有這微微顫動的模樣,。
閻蕪嚇了一大跳,,立馬開始喊鄭筳,喊了半天人才睜開眼睛,。
她的黑眸里全是擔憂,,輕柔地為他擦去額頭上的汗,“這是怎么了,?做噩夢了嗎,?”
鄭筳還帶著夢里的情緒,一看到閻蕪,,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,。
他抓住閻蕪的手,眉頭緊皺,,黑眸里還帶著深深的自責和頹廢,,仔細看來,似乎還蒙著一層水霧,,“我救不了他們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他的聲音有點兒干啞,,甚至還有一個字的音沒發(fā)出來。
閻蕪看著他,,心疼極了,,雖然他沒說救不了誰,但她也能猜到,,大概是同他并肩作戰(zhàn)的戰(zhàn)友們吧,。
她好像知道為什么鄭筳會有幻想癥,,為什么他會幻想自己是總裁,。
小說里的總裁都是只手遮天,,呼風喚雨,無所不能,,他們要誰死要誰生只是一句話的事,,他們有絕對的權利。
鄭筳是希望自己擁有這樣的權利,,就可以救下死去的戰(zhàn)友,,他不愿面對戰(zhàn)友的死,也一直在為他們的死而自責,。
她反握住鄭筳的手,,另一只手撫上他的臉頰,“這不是你的錯,,是敵人,,是他們的錯?!?p> 此刻的鄭筳像是受盡委屈的小孩,,終于找到一個傾訴的出口,他望著閻蕪,,又重復了一遍,,“可是我救不了他們……”
閻蕪的臉上滿是認真,鄭重地說道,,“鄭筳,,這不是你的錯?!?p> 她低下頭,,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,又抵上他的額頭,,“乖,,你相信我,他們不會怪你的,?!?p> 他的眼睛里帶著迷惑,又帶著幾分希冀,,“真的嗎,?”
閻蕪蹭蹭他的鼻尖,“真的,,我問過,,在夢里,。”
鄭筳似乎是相信了,,他睡得有些迷迷糊糊,,因為這個夢境更分不清現(xiàn)實和想象的區(qū)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