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8 待我不薄
陶園擔(dān)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(fā)生了,這些人對她的馬桶很是好奇,。
清貴男子緩緩走了過來,,她整個人都嚇著了,腦子里急速的運轉(zhuǎn)著,。
他站定在了陶園的面前,,彎腰看向了陶園剛剛在河邊刷干凈的馬桶。
本來就是新的,,用古代無污染無公害的天然純凈河水這么一沖刷,,更是瑩然發(fā)亮。
那人幾乎是蹲在了她的馬桶邊抬起手摸了摸笑道:“這位大嫂,,敢問這是什么物件兒,?”
“倒像是石頭做的?如此光滑!”
一邊的幾個護衛(wèi)也打趣笑道:“是啊,,咱們都猜不出來是何物,,不若打個賭,我賭這物件兒是個花瓶,!”
“哪里有這么大的花瓶,,怕是個裝米糧的壇子?!?p> “胡扯呢吧,?這能裝多少,下面還有一個窟窿眼兒,,怎么裝東西,?”
陶園簡直要給這幾位議論的大哥磕頭道謝了,她正愁著怎么才能蒙混過去,,不想這幾個人給了她答案,。
“回公子的話,這位小爺猜對了,,是個……是個插花的花瓶,!”
陶園賠著笑看向了清貴公子,清貴公子一愣,,忙又仔仔細細看了過去,。
人一旦扯謊有時候真的是舌燦蓮花,陶園忙煞有介事的點著下面通地管的馬桶下水口道:“公子,,您瞧,,下面一般是放個木頭做的花盤,里面能盛水,,能養(yǎng)花,,分外的好看方便?!?p> “這石頭還是我家相公去野外意外撿回來的,,他是個石匠,將這塊奇怪的石頭雕刻成了養(yǎng)花的花瓶,,不想……”
陶園說著狠狠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,,登時疼紅了眼眶,用帕子捂著唇嚎啕了出來,。
福生和寶姝瞧著桃園哭,,也嘴巴一撇大哭了出來。
母子三人配合的天衣無縫,。
那清貴公子倒是懵了,,這可是怎么說的,?
說著說著還哭開了,有些手足無措道:“大嫂不必難過,,今天能遇到大嫂也算投緣,,大嫂不防說說?!?p> 陶園心思一動,,看向了面前這群人的衣著,不像是普通人家,,她頓時心頭有了計較,,忍住罪惡感不得不將這一出子戲演下去。
“我家那個死鬼還說雕刻成了這個花瓶后,,就賣給大戶人家,,賺幾個銀子好過年?!?p> “哪里想到不久前在主家干活竟是從房頂上掉下來摔死了,,留下了我們孤兒寡母可怎么活啊,!”
嗚哇,!福生和寶姝更是哭的可憐,。
果然幾個人臉上露出了同情之色,,清貴公子忙拿出了錢袋看著陶園道:“罷了,瞧著你也可憐,,你說個價兒,,這花瓶我買下了?!?p> 陶園一下子愣怔在那里,,雖然覺得這是她剛才已經(jīng)想到的結(jié)局,可沒想到面前這位公子爺這般痛快,。
她忙躬身福了福道:“公子,,您也瞧見了,這石頭個大,,我家那個死鬼雕刻了小半年呢,!”
陶園其實也不曉得該要多少,這個時代一兩銀子三千文,,一斤豬肉才三十文錢,,如果要的太多獅子大開口怕是不好弄。
她現(xiàn)在實在是沒有錢了,,冬天也難過,,自己倒也好熬,,可身邊兩個娃娃沒吃沒穿萬一再頭疼腦熱生病了,不得逼死她??!
她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舉起來一個手指頭陪著笑道:“公子,十兩銀子就好,,不過還能打八折,,最低能打五折,低于五兩就……畢竟您也瞧見了,,這石頭難得?。 ?p> 清貴公子一愣,,才要五兩,,也就是他們幾個人在京城的一壺碧螺春錢。
他剛要從錢袋子里掏錢,,突然馬車那邊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,。
“從文!”
“主上,!”清貴公子頓時臉色多了幾分恭敬,,忙疾步走了過去。
陶園一顆心又懸了起來,,瞧著這位公子爺很樂意掏這十兩銀子的,,怎么馬車里還有一個人?
她這才發(fā)現(xiàn)那輛馬車雖然看起來普通,,可是馬車外壁上掛著的風(fēng)燈卻是華麗得很,,不像是尋常人家出來的人。
即便是剛才那位清貴至極的公子哥兒,,貌似對馬車里的人也很敬畏,。
她現(xiàn)在才知道準備買她東西的那個公子哥兒叫從文,不過馬車里的那位爺光是從聲音就聽得出來,,那是獨一無二的氣韻,。
清冷,沉寂,,甚至是蕭殺,?
陶園總覺得馬車里此時藏了個大神,讓她有點點的怕,。
不一會兒叫從文的公子又折返了回來,,沖陶園抱歉的笑了笑,命兩個人將桃園的馬桶抬了過去,,堪堪放在了馬車的外面,。
咋滴,?不給錢明搶吶!
她忙牽著一雙兒女追了過去,,頓時腳步定在了那里,,看向了馬車那邊。
只見馬車的車簾緩緩掀開,,一只白皙修長的手先露了出來,,緊緊攥著靛藍色的錦緞簾子。
那是連陶園這個女人都嫉妒的手,,骨節(jié)分明,,根根修長,像是青竹的筋骨,,不做手模當(dāng)真是可惜了,。
順著那只手,看了過去,,竟是隱隱約約露出來半張臉,。
便僅僅是這半張臉,陶園瞧著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,,太……驚艷了,。
陶園動用了所有的文學(xué)細胞拼命的想,也想不出什么合適的詞匯來形容那張臉,。
什么斜飛入鬢的修眉,,什么瀲滟鳳眸,什么薄涼的唇……這些詞都弱爆了,。
就是俊美的像是遠山之巔的一抹清雪,,冷而魅,,尤其是微微露出來的那一雙眼眸,,竟然是……酒瞳?
像是妖,,又像是仙,!
不過似乎感應(yīng)到了陶園在瞧著他,他只是淡淡掃了陶園一眼,,瞬間陶園便像是被什么東西在心頭狠狠抓住,,驚得連退了幾步。
那個感覺像是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一樣,,蕭殺寒意,,陣陣襲來。
也就是那驚魂一撇,,簾子倏忽放了下來,,將里面的驚艷和外面的俗氣隔開,,是兩個世界。
從文公子折返了回來,,看向了陶園笑道:“我家主上看上了你相公雕刻的這個花瓶了,,這是買花瓶的銀子,你拿好,!可別丟了,!”
他將四個銀錠子放在了陶園的手中,隨后命人將“花瓶”搬到了后面的馬車里,,一行人估計也歇夠了,,繼續(xù)朝前行去。
直到那些人的影子漸漸消失在了暮色中,,陶園依然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,,整個人都是傻的。
大周的普通銀錠子一個是二十五兩,,現(xiàn)在是四個,,一共是一百兩。
一百兩??!老天爺!
一百兩就是三十萬文錢,,這不是一般的發(fā)財,,這是發(fā)了一筆橫財,相當(dāng)于她在現(xiàn)代社會用幾千塊的馬桶換了半套房子,。
“老天……”陶園死死攥著銀子噗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,,“待我還不薄,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