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救人的法子
檀香在一旁看得膽戰(zhàn)心驚,,四少爺如今雖然寡言少語,,可這副陰冷的樣子她也是少見,心里自然也是怕的很。
她素來與紫靈交好,,聽說紫靈處于危難之中心中也是忐忑不安,,可她能在這內(nèi)宅之中做到大丫鬟的位置,靠的就是謹言慎行,。
她深知其中的利害關(guān)系,,此時不是講交情的時候。
只見檀香跨前一步,,再次勸阻丁香,,“三少奶奶管教丫鬟讓四少爺如何插手,趁著少爺還沒動怒,,你快退下,。”
丁香知道檀香是如何想的,,可她顧不了這許多,,繼續(xù)求道。
“紫靈的容貌,、學識,、性情樣樣出眾,只因為出身不好就要這樣遭人折磨嗎,?四少爺是讀圣賢書的,,應當有惻隱之心?!?p> 聽了這話,,檀香倒吸了口冷氣。
四少爺紫檀木手杖向前敲了一下,,“咚”一聲的悶響令人心驚,。
“你在激我?”
冷冷地聲音從頭頂上砸下來,,房間內(nèi)的溫度驟然下降了幾分,。
丁香昂著頭,“奴婢不敢,,只是少爺素來仁慈寬厚,,求少爺救救紫靈?!?p> 聽到仁慈寬厚這個詞,四少爺?shù)淖旖枪雌鹆酥S刺地笑容,,“只有這能耐,,也想救人?”
丁香皺起了眉頭,他說“能耐”,?那何種能耐可以讓他愿意救人,?丁香的腦海飛速地旋轉(zhuǎn)著。
突然,,靈光一現(xiàn),。
“四少爺,”在人轉(zhuǎn)身離開之前,,丁香拽住了他的衣角,,喊叫道,“我固然是想要救紫靈,,可也是為少爺著想,。”
聽到這話,,四少爺停住了,,居高臨下地聽她繼續(xù)說。
“紫靈先前拜過一個上等手藝人為師,,那手藝人曾用精鐵鍛造了一副義肢,,被個商人高價買去給自己雙腿殘疾的兒子,后來這位商人的兒子竟恢復如初,,用義肢亦行動自如不被旁人察覺,。少爺?shù)臓顩r比那商人兒子好了不知百倍,如果得了這樣的義肢,,也一定能像從前一樣刀槍棍棒,、騎馬射箭樣樣能使,再也不用日日困在這院子中了,?!?p> 在講到“殘疾”兩個字的時候,四少爺?shù)谋砬榫妥兊酶雨幊?,檀香偷瞄了一眼便低下頭來不敢再看,。
丁香看到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心里也虛的很,,但她還是鼓足勇氣將話講完,。
“你要說什么?”
四少爺有些咬牙切齒的說,,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危險,。
這股危險的氣息仿佛形成了一雙無形的手,中秋之夜被掐脖子的感覺又來了,,丁香覺得自己再繼續(xù)說下去,,她怕是會比紫靈更快離開這個世界,。
但是今時今日,她沒有退路,。
“我是想說,,”盡管全身都在顫抖,丁香仍然盡最大努力控制住自己,,“少爺救了紫靈,,得了這法子,便能像從前……”
“啊,?!?p> 一聲尖叫從房里傳出,外面聽到的人都被嚇得呆立在原地,。
發(fā)出這聲尖叫的人退到了角落,,整個人簌簌地顫抖著,她不是丁香,,而是檀香,。
此時的丁香整個人向右趴倒在地上,血水模糊了她的左眼,,腦袋發(fā)木,。
而在離她不遠的地方,紫檀木手杖矗立在地上,,很快滴落出了紅色的圓圈,。
同樣發(fā)紅的,還有四少爺?shù)难劬?,像有野獸從他身體內(nèi)嘶吼而出一般,。
“去要人?!?p> 四少爺?shù)秃鸬?,每句話都像是在嘴里被撕咬過一般,“我要親自過問,,若有半句假話,,牙齒打掉?!?p> 聽到這樣的吩咐,,早已驚慌失色的檀香回了句“是”,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,。
丁香依舊趴在地上,,聽到四少爺讓去要人,她呼了一口氣,,紫靈總算是有救了,。
后面要怎么處理她還沒想好,,危急之下她抓住了四少爺?shù)耐刺幾屗茸响`,,但那些話她純粹是扯謊的,,要是被問了出來她一定不得好死。
但是,,隨它去吧,,她不早就死過一次,大不了再死一次,。
為了紫靈,,值。
不知是因為失血過多,,還是因為將緊張的情緒卸下,,此時的她覺得困倦難耐,掙扎了幾下終究還是一頭栽進了混沌之中,。
丁香覺得自己處于一團白色之中,,身穿白色的男男女女從自己身邊走過,她沿著白色的走道走進白色的房間,,一張白色的床上平躺著一個白色的身影,。
“這是哪?”
她疑惑了起來,。突然一陣消毒水的味道鉆進了鼻腔,,她突然意識到這個地方正是醫(yī)院,難道自己又穿回去變成了顧悅,?
帶著欣喜和激動的心情,,她朝病床邊走去,想看看這人究竟是誰,。
隨著腳步越來越近,,一個巨大的脊柱牽引器赫然出現(xiàn)在眼前,丁香怔住了,。
牽引器實則是一個鐵架子,,主要是針對脊柱損傷的患者,四根鋼管從腦袋上穿進去,,下部用鋼釘打在脊柱上起到固定作用,,整個看起來像是在對患者實施酷刑一般。
記憶的閘門就此打開,,丁香的身體在微微顫抖,,她不敢相信這熟悉的一切又出現(xiàn)在了眼前,這一定是夢,!
剛高考完的那個暑假,,她天天都往醫(yī)院跑,,因為那個要和自己考同一所學校的男生,在高考前夕不甚從高樓墜落造成脊柱粉碎性損傷,。
一米八幾的大男孩被困在醫(yī)院的病床上,,動彈不得,他的父母心都碎了卻依然強撐著陪他度過難關(guān),。
大大小小的手術(shù)搶救,、各種打成糊糊的流食、不能控制的大小便,、長期臥床造成的皮膚病和肌肉萎縮,、時不時通過氣道切口人工吸出的痰……
一切的一切,都讓人覺得絕望和痛苦,。
即便這樣,,所有人都辛苦支撐著,希望他能夠扛過來,。
可是……想到最后的結(jié)果她身體一陣戰(zhàn)栗,。
在經(jīng)受痛苦折磨時男生不止一次說過,為什么不讓自己當場死去,?那副絕望的模樣讓人窒息,。
在這個過程中他也試過無數(shù)次方法來結(jié)束自己的生命,最終他成功了,。
“不要,。”
她突然大叫著沖了過去,,今時今日,,她能夠深刻理解,可依然無法接受,。
就在她沖過去的時候,,突然來了一個護工擋在了她面前,將氣管插入氣切切口,,開始了吸痰,,直到護工完成這項工作之前她都被擋住了視線。
護工起身離開,,丁香上前一步,,在看清男生面容時,她嚇到了,,那張臉竟然是四少爺,。
“啊,!”丁香驚叫一聲,,場景倏然消失,,她又墜入黑暗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