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:提親
宇文達帶著不甘的憤怒離開太清宮,在五音坊喝得爛醉如泥,嘔吐不止,。
當他被轎夫抬進都護府后,簾子一掀開,,他就從轎子上滾下來,一頭栽倒在了地面上,,把站在旁邊等待攙扶他的隨從也帶倒了,。
宇文泰聽到響聲走出來,看到兒子這個狀態(tài),,正要發(fā)怒,,卻看到鄭昉搖搖晃晃地下了后面的轎子。
“國相,,小侄拜見國相……”鄭昉結結巴巴的說,。
“在哪里喝得如此酩酊爛醉?”宇文泰看了一眼倒在地下的兒子,,又把目光轉向了鄭昉。
“在五音坊喝的,,實在是太委屈了,,五公子實在是太委屈了,才會醉得如此厲害,!”鄭昉繼續(xù)說,,醉酒的人總是話多。
“堂堂都護府的五公子,,有什么委屈可對人言,,真是不知羞恥!”宇文泰怒斥,。
“國相,,您有所不知,我們是被楊堅和沛郡王欺負的,,連裳公主都站在他們那一邊,,從小到大,國相你是知道的,,五公子是最喜歡裳公主的,,可是裳公主卻總是向著楊堅,合著伙來欺負我們,!”鄭昉委屈道,。
“怎么個欺負法,?”宇文泰心中一驚,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發(fā)生,。
“楊堅和沛郡王他們不讓我們接近裳公主,,還說要財富比我們有財富,要才干比我們有才干,,還說您霸占朝廷權利,!”鄭昉說。
“放肆,,大將軍楊廣是怎么管教自家兒子的,?沛郡王一個紈绔子弟,和他計較什么,?”宇文泰抬起手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說,,“達兒喜歡裳公主,明日我派人去相國府提親就好了,,放眼望去,,整個西魏還有比我們都護府更有實力的靠山嗎?達兒看上裳公主,,那是裳公主的福氣,。”
“說的是啊,,國相大人,,五公子喜歡裳公主,那是對他們相國府的抬舉,?!编崟P努力地抬起頭來鼓掌。
“趕快扶五公子進去休息,,照顧好五公子,,保證他明日能夠徹底清醒!”宇文泰吩咐隨從說,。
“是,,國相?!彪S從行禮回答,。
待宇文泰回了廳堂,鄭昉也被隨從送回了家,。
第二天,,宇文達醒來,看到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,,院子里還有鳥叫的聲音,。
“你們在做什么,?”宇文達起床后不解的問。
“五公子,,今天是去相國府議親的好日子,,我們侍奉您換上新衣?!闭玖⒁慌缘氖膛卮?。
“去相國府議親?這是誰吩咐你們做的,?”宇文達一頭霧水,。
“回公子,這是老爺昨天交代的,,新衣已經準備好了,,請換上吧?!币幻膛p手捧著新衣,,一名侍女侍奉穿衣。
“老爺真得做主為我去相國府議親,?我今天是要向裳公主求婚嗎,?”宇文達臉上不禁浮起了笑容。
“是的,,五公子,,昨天五公子醉酒歸來,老爺知道了五公子醉酒的原因,,就立馬決定去相國府議親,。從昨天下午,,我們就已經開始預備議親要用的大禮了,。”
“這么說來,,外面在叫的鳥是大雁了,?”宇文達更衣完畢,趕緊走到院子,,看到院子里已經擺滿議親要用的大禮了,。
“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,大禮都準備了什么,?”
“五公子放心,,大禮是以都城最高的標準置辦的,大雁一只,,茶葉二十四筒,,山珍海味九席,,金器九套,禮餅,、五谷等物更是豐盛有心,。”正在院子里整理大禮的奶媽笑顏逐開的回答,。
“有勞奶媽了,,我去給父親,母親請安,?!?p> “去吧,請過安了,,就可以去相國府議親了,。”
宇文達到達東院給父母請安時,,大哥宇文通已經請安完畢,,三個人坐在一起正閑聊,見他進來,,母親馮翊公主率先欣慰地笑了,。
“兒臣給父親,母親請安,,拜見大哥,。”
“起來吧,?!瘪T翊公主說。
宇文達穿著一身新衣,,玉樹臨風地往母親眼前一站,,母親便伸出手來拉他,他趕緊上前一步,,雙手握緊了母親的手,。
馮翊公主語重心長的說,“達兒長大了,,今天就由你大哥陪著你去相國府議親,。馬上就可以和心愛的女孩子成親了,母親著實為你感到高興,?!?p> “我宇文家哪里出現(xiàn)過這么沒出息的男子,為了一個女子,,酩酊大醉,,淚眼娑婆,,你母親是沒有看到你昨天那副樣子,實在是不像話,?!庇钗奶┡u道。
“五弟也是幸運,,從小就死心塌地的看上了相國府的裳公主,,兩人也算青梅竹馬,門當戶對,。作為大哥,,有時候也挺羨慕五弟的,我雖已成親,,但還沒有嘗試過深愛一個人的滋味呢,。”宇文通聽見父親批評五弟,,有感而發(fā),,講起肺腑之言。
“如果是這樣,,那更要慶幸能與相國府聯(lián)姻了,,達兒與裳公主從小青梅竹馬長大,他們倆能在一起,,我很安心,,也很滿意?!瘪T翊公主說,,“時候不早了,你們準備一下出發(fā)吧,!”
“是,,母親,孩兒告退,?!庇钗倪_和大哥一起出來,,就立即出發(fā)去了相國府,。
提親的隊伍浩浩蕩蕩,一路吸引了許多看客,,整條長安街都知道都護府要與相國府聯(lián)姻了,。
相國府的人看到如此浩蕩的提親隊伍很是詫異,之前可是沒有聽到一點風聲啊,,所以管家小廝拼命地趕在提親隊伍前面往里通報,,把正在喝茶的丞相孤獨信大人驚得忍不住噴了滿口茶,。
“誰,誰來本府提親,?”孤獨信大人求證似地又問了一遍,。
“都護府的大公子宇文通來為五公子宇文達提親來了?!蓖▓蟮男P又重復了一遍自己剛才說的話,。
“請他們上堂吧!”孤獨信呷了一口茶,,穩(wěn)了穩(wěn)心神,。
“都護府宇文通見過丞相大人?!?p> “都護府宇文達見過丞相大人,。”
一進入廳堂,,宇文通兄弟倆便施了大禮,,隨從人員把提親大禮放入廳堂便退了出去。
“兩位閑侄這是何用意,?”孤獨信看了看擺了滿地的貴重物品問,。
“國相大人,今日前來專門誠心為舍弟向令愛裳公主提親,,還望丞相大人成全,。”宇文通誠意十足的說,。
“賢侄意欲何為,?”孤獨信又一次表達了自己的疑問。
“丞相大人,,舍弟與裳公主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,,家父也曾多次向丞相大人提起倆人的婚事,但丞相大人都以年齡尚小為由拒絕,,時至今日,,倆人都已歲至弱冠,待年而聘,。舍弟對裳公主更是傾慕有加,,還請丞相大人成全?!?p> 孤獨信雖然貴為左丞相,,和宇文泰這個右丞相平起平坐,只是宇文泰重兵在握,朝廷勢力只手遮天,,平時雖看不慣宇文泰的種種作為,,也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,但今天都護府居然氣勢浩蕩地來相國府提親,,誠心十足,,拒絕起來顯得頗為艱難。
“都護府如此氣勢浩蕩的來相國府提親,,是對我們相國府的一種抬舉,。只是家女度九裳習性刁蠻,不喜束縛,,終身大事還是要經過她本人定奪方可決定,。”
“丞相大人所言極是,,還請丞相大人成全,。”宇文達說話間又施了一個大禮,。
“宇文達,,你在干什么?”度九裳聽說有人前來提親,,趕緊沖進后廳一探究竟,,“我聽說有人前來求親,趕緊過來看看,,沒想到是你?。俊?p> “九裳,,你在?。课医裉焓翘匾鈦砬笥H的,?!庇钗倪_驚喜的說。
“哎呀,,你來求什么親?。课腋揪蜎]想著要嫁給你,?!倍染派褮饧睌牡恼f。
“那你這輩子總是要嫁人的,,你想嫁給誰,?”
“我想嫁給……”度九裳本來想回答,,“我想嫁給楊堅??!”
但轉頭看了看宇文通,知道不能太任性,,才改口回答,,“誰說我這輩子一定要嫁人?我也可以削發(fā)為尼,,一生待在荒庵小院,,木魚青燈,獨自榮枯??!”
“九裳,你一生最愛玩愛鬧,,怎么可能會去廟里當尼姑,?”
“人總是會變的啊,皇上現(xiàn)在不也在廟里嗎,?楊堅不也是在廟里嗎,?可見廟里的生活也沒有什么不好!”度九裳強詞奪理道,。
“他們在廟里也不是削發(fā)披緇啊,,還是可以成親的啊?!庇钗倪_急了,。
“是可以成親啊,但是不可以跟你成親啊,?!倍染派寻阎攸c沒心沒肺的說了出來。
“裳公主這話是什么意思,?是要拒絕今天的提親嗎,?”宇文通皺著眉頭問。
“是的,,大公子,,我本身就愛玩愛鬧不靠譜,提親這事今天就當沒發(fā)生過,,以后大家也都不再提了,,好嗎?”
“可是整個都城都知道我們都護府來你們相國府提親了啊,?!庇钗耐@訝的說,他從來都沒有料想過提親會有這樣一種結局。
“如果大公子覺得面子上過不去,,那沒有關系,,我可以敲鑼打鼓的把這些東西原路再返送回去,氣勢比你們來的時候還要浩蕩,,就讓大家都當做今天是一場游戲,,可以嗎?”
“裳兒,,不許胡說,!”孤獨信知道度九裳說到做到,于是便出言勸阻,,“你堂堂一個公主,,怎可以拿定親之事如此兒戲,有損聲譽,?!?p> “爹爹,沒關系的,,反正我這輩子都不會嫁到都護府的,。”
“既然如此,,那就按裳公主說的做吧,!”宇文通接下了度九裳的提議,這樣或許還可以挽回提親失敗的一點顏面,。
“好,,君子一言,駟馬難追,?!倍染派阉斓恼f,“走吧,,我現(xiàn)在就敲鑼打鼓地把你們兄弟倆送回都護府,。”
“是否坐轎,?”宇文通問,。
“不用坐轎,和你們一樣騎馬,?!倍染派鸦卮稹?p> “裳兒,,不許任性,?!惫陋毿艊烂C命令。
“爹,,你放心好了,。”說完,,她就與孤獨信耳語了一番,,孤獨信才勉強答應,。
“走吧,,謝謝宇文達如此抬愛,今日騎馬相送,,也算還了這份恩情,。”度九裳說完對宇文通和宇文達兄弟倆施了禮,。
提親隊伍怎么浩浩蕩蕩地來,,又怎么浩浩蕩蕩地回去了,只是原本兩個騎馬人現(xiàn)在變作了三個,。
一路上,,人們成群結隊,圍觀說笑,。他們三個,,一個垂頭喪氣,一個顏面盡失,,一個坦然自若,,畫面看上去略微清奇,倒是成全了都城人們茶余飯后最大的笑談,。
蓮池劉三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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