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謹(jǐn)行誤入禁地,,要不是閻羅及時出現(xiàn),,蘇南云未必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了他。
閻羅送他下了山,讓他替自己去一個地方,,卻沒有說要見誰,只是交給他一樣?xùn)|西,。
石謹(jǐn)行反復(fù)的看了很多遍,,發(fā)現(xiàn)這東西毫無稀奇,只不過是個桃木做成的小劍,,不知道他要自己去見什么人,,竟還要帶著這種小兒科的東西。
不過他還是去了,,一來他深以為自己昨夜犯了大錯,,如果不是他,自己很可能沒那么容易走出來,,二來對閻羅他還有種莫名的感覺,。
既然答應(yīng)了那就該踐行承諾,這是石謹(jǐn)行從小就印在心里的,,所以他沒有敷衍,,即便是去要的地方又是七絕嶺。
可真正到了那里他才發(fā)現(xiàn),,這個地方很奇怪,,特別奇怪。
畢竟七絕嶺算是妖族的腹地,,而妖族跟人肯定不同,,至少在石謹(jǐn)行看來是這樣的,要不然也就不會幾千年世代為敵,。
可這個地方讓人有點看不明白,。
一座茅草屋,竹籬笆,還有...并未荒蕪的菜地,,看來是時常有人打理,。
可是會是什么人呢?他不得而知,,更想不明白閻羅要他來這里見什么人,。
他在屋子外等了很久,直到天色欲晚,,也沒有半點聲息,,于是他嘗試的去敲門,可就是輕輕一敲,,門卻開了,。
他咳嗽兩聲,見沒人回應(yīng)便走了進(jìn)去,。
屋里的陳設(shè)很簡陋,,一桌一椅,一榻一琴,,除此之外別無他物,,甚至連吃飯的碗筷都沒有。
可即便如此,,也說明這里曾經(jīng)有人住過,。
他好奇的撥了撥琴弦,竟發(fā)出“錚錚”的聲音,,把他嚇了一跳,,看來還是個古物。
“屋里沒人,,我這樣貿(mào)貿(mào)然闖進(jìn)來可不好”
“就是不知道這家伙到底要我替他見什么人,?眼看天就要黑了,再等下去...”他想到了狼妖,,想到了那些可怕的蛇,,想到那些置生命于一線的場面,有點懷疑閻羅這個人看起來一本正經(jīng),,說不定是一次故意的懲罰性操作,。
他剛走出屋子,就看到了夕陽下站著一個人,。
那人穿著一身白衣,,一頭烏黑的長發(fā),顯長的一張臉看起來也算俊俏,,只是鼻子有點大,。
石謹(jǐn)行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見過此人。
“你是...”
白玉秋打量著面前的少年,笑了笑:“你在等人是不是,?”
石謹(jǐn)行點了點頭,,“我等了很久,你...”他還想再說下去,,卻發(fā)現(xiàn)此人的笑有點不懷好意。
“你要等的人不會來了,,現(xiàn)在只有我,,不過...我實在沒想到他竟讓你一個黃口小兒來送死”白玉秋臉上仍掛著笑,卻好像讓夕陽都栽了跟頭,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,?”石謹(jǐn)行吸了口涼氣,這是他沒有想到的,。
“你現(xiàn)在可以告訴我想怎么死,?”白玉秋似乎并不著急,石謹(jǐn)行表露出的緊張情緒他都看在眼里,,這讓他更加興奮,,這也是他不急于動手的原因。
石謹(jǐn)行沒有猶豫的時間,,逃是逃不了的,,那么至少死也要有幾分骨氣和血性。
他拔出了劍,,那把最好的朋友送給他獵殺妖魔的劍,。
“哎呦,這種劍只能算是玩具吧,,怪不得你會傻到來這里送死,!”
遠(yuǎn)處,樹林里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,,暗淡的光線里,,赤膊的身體讓他看起來兇悍無比,身上顯示出淡淡的藍(lán)色光輝,,看起來就像是一顆顆星星鑲嵌在他的身體里,。
南冥鱗光獸。
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獸,。
妖族又分妖和獸,,獸多無靈智,所以就算是身體再怎么強(qiáng)悍,,在妖族中地位仍舊低下,。
而南冥鱗光獸這種獸多數(shù)都極為殘忍弒殺,因為它們的血像是火山里噴射的巖漿,只要見到血腥就會激發(fā)出狂暴殘忍的一面,,所以與其他妖獸相比,,更是難以開啟高級靈智。
在白玉秋出現(xiàn),,戲謔石謹(jǐn)行的時候,,每一幕它都在看。
它似乎在猶豫什么,。
他不是應(yīng)該來的嗎,?難道他忘了或者是并沒有放在心上?
那個孩子呢,,他是誰,?看他的氣息不過是普通的人類少年,是完全沒有修為的,,應(yīng)該就是獵妖團(tuán)那群無辜孩子之一吧,。
人就是這樣,只會把這些不諳世事甚至愚蠢的普通人拉來當(dāng)犧牲品,,就憑他們難道還妄想攔住妖族大軍,?
南北府早就爛透了,就連歸劍山和葬魂谷也已經(jīng)與當(dāng)年不同了,,他們?nèi)斡赡媳备鲞@種昏招,,除了對生命的漠視,他們定然也在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,。
白玉秋忽然歪頭看了看夕陽,,耐心也已經(jīng)消磨殆盡。
“既然已經(jīng)這樣了,,那就這樣吧”
只見他白色身影一閃,,手指成爪,已經(jīng)抓向石謹(jǐn)行要害,。
石謹(jǐn)行的劍在他面前就像是一根燒火棍,。
就憑白玉秋這一下,石謹(jǐn)行已然命不久矣,。
一道磷光閃過,,白玉秋飄忽的身形被拳影擋住。
那個巨大的拳頭帶著風(fēng)火雷電的氣勢,,將白玉秋前面的路死死封住,,讓他無可避讓。
“砰”的一聲巨響,。
震的石謹(jǐn)行耳朵里嗡嗡直響,,但他也因此暫時逃過一劫,。
“南冥鱗光獸?”白玉秋臉色微白,。
“你竟然想從我手上救人,?”他一個字一個字的道。
野獸站在他和人之間,,粗壯的身軀讓他看起來與身前身后的兩人都完全不同,。
他是獸,妖族里最低等的存在,。
南冥鱗光獸并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退卻,,他只是在看了看遠(yuǎn)處,然后與白玉秋對峙,。
“好啊,想不到?jīng)]腦子的東西里居然也出能現(xiàn)意外”白玉秋面色變得難看起來,,但很快,,他陰惻惻的笑了。
殺人嘛,,他不在乎多一個,,即便他同屬妖族,也不過個低下的畜生,,何況他還在維護(hù)著一個人,。
手里千秋鎖宛如銀蛇。
“就算是你擋在這里,,憑你們兩個也不過是送死而已,,今天你們誰都走不了”
“如果再加上一個我呢,你還會這么自信嗎,?”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出現(xiàn),,對白玉秋來說格外刺耳。
他的臉色唰的一下變了,。
全身黑衣素裹,,手里提著一把刀,一把閃著光芒的刀,。
“望靈川,?你是...”白玉秋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嘴。
石謹(jǐn)行再見黑衣人,,想不到她竟會再次出現(xiàn),,他本想說點什么,可任悅心根本看都沒看他一眼,。
白玉秋吐了口氣,,收回了千秋鎖,,剛才的氣勢已經(jīng)去了十之八九。
“只是一個人族的少年,,想不到還會添了這么多的波折,,不過也好,我會把今天的一切都如實告訴給英招大人聽,,我相信他會做出公正的決斷”
“既然你們執(zhí)意如此,,我就不打擾了”說罷,他微微頷首,,然后人快速向后退去,,不出片刻,已然消失在視線之外,。
任悅心這時才看向石謹(jǐn)行,,目光依舊帶著冷意,“你這么會跑到這種危險的地方,?”
石謹(jǐn)行腦子里也全是漿糊,,他只得把閻羅交給他的東西拿了出來。
任悅心看了蹙了蹙眉,,這家伙多次出入七絕嶺,,能活到今天也算是天大的奇事。
一旁的南冥鱗光獸瞪著一雙紅色的眸子盯著石謹(jǐn)行看了很久,,忽然眼神顫動,,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情。
石謹(jǐn)行被他一雙眸子看的不舒服,。
“他看的是你手里的東西”任悅心說道,。
“可是沒道理啊...”他趕緊把東西收了回來,還好南冥鱗光獸并沒有怎么樣,,剛才那一瞬間他甚至想象到這頭可怕的野獸為了搶奪一個“玩具”引發(fā)血案,。
南冥鱗光獸收回目光,看了看石謹(jǐn)行,,又看了看任悅心,,發(fā)出兩聲低沉的叫聲。
任悅心緩緩點頭,,“你放心吧,,有我在,他會安全的”
然后,,巨大的野獸沒有再猶豫,,走向了黑暗。
“它到底是什么意思,?你能聽懂它說了什么,?”離開的路上石謹(jǐn)行忍不住的問道,。
任悅心沒有答復(fù)他的話,“你只要知道他沒有想要害你的意思就夠了,,但并不是每一次都會這么幸運,,要想活的久些,以后就不要再來這里了”
“那你為什么總是出現(xiàn)在...”
任悅心突然停下腳步,,眼神不善的看著他,。
“我自然有我要留下來的理由,而你連自己都保護(hù)不了,,只能拖累別人”
石謹(jǐn)行抬起頭看著她的背影,,一年來這么久,這句話最讓他受傷,,因為他知道那是事實,,這世上只有事實才會讓人真的受傷。
“只能拖累別人”
是啊,,即便自己再怎么努力,,也趕不上屠劍星、洛昂他們,,在每一場戰(zhàn)斗中,他都像是個累贅一樣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