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章 煞氣縱橫(三)
午時已過,寧榮二府依舊還是一團(tuán)亂麻,。
榮國府中,,二老爺賈政借口回去當(dāng)值,,躲了清凈,,大老爺賈赦則因為咧著嘴看笑話被賈母趕走,。
現(xiàn)在只賈母留在西路廂房里主持,,喚趙天梁趙天棟去尋賈璉的還沒音信,。
又喚人去喊賈珍過來,賈珍不肯,,只在寧國府里躲著,,將門盡數(shù)都關(guān)了,。
“這叫什么事……”
同賈璉送行的人散了大半,,只桂祁、石秀,、吳用并神機(jī)營等幾個軍官還等著,。
王熙鳳原本跪著,但已經(jīng)被賈母叫人拉起,,如今在廂房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,。
沉悶的等了許久,外頭終于有人聲來了,。
刑夫人的陪房王善保滿頭大汗的跑進(jìn)來道:“二爺他回來了,!”
賈母站起:“派去的人呢?怎么是你,?”
王善保如實回答:“未看見趙天梁趙天棟回來,,只二爺領(lǐng)了好多人往這趕,都帶著家伙,!”
“這個混世魔王,!”
賈母一發(fā)罵,一旁王熙鳳身形一晃,,幾乎要暈了過去,,急忙站定了,哭喊的出門去。
王熙鳳陪房來旺,、來旺家的,、來喜、來喜家的都一溜出門追去,。
外頭寧榮街面上,。
賈璉打馬當(dāng)先,身后跟著一百有余的神機(jī)營軍戶,,沿途呼喝,,驚得街上行人閉戶。
這次輪到賈璉這邊人多勢眾,,誰還敢過來張目,。
“混賬璉二!”
王熙鳳從門里跑出,,直接趴在賈璉馬鞍邊,,扯住了他。
再抬頭,,鳳姐兒臉上已經(jīng)滿是淚痕:“你曉得你要去做什么,!放在往日你該給那珍大爺日夜請安!莫要再去了,,害死人的事,!只當(dāng)是為了你那孩兒!”
鳳姐兒強(qiáng)扯著賈璉衣物,,又哪里扯得動,。
馬背上賈璉看也不看,只皺著眉來罵:“來旺來喜,!你倆瞎了不成,!把自家奶奶拖走!”
來旺來喜和賈璉小心對視一眼,,都是被那煞氣驚了,,忙不迭的來搶鳳姐兒回去,來旺家的,、來喜家的也一齊來拉扯,。
鳳姐兒兩手剛離開馬鞍,賈璉便已經(jīng)打馬而走,。
“你莫去,!混賬東西,我恨死你了,!”
身后哭喊賈璉聽也不聽,,他不管那事,,只要去尋賈珍當(dāng)面!
榮國府中又一連走出幾人,,桂祁石秀見狀,,搶了門房的棍棒就跟上,唯恐慢了一步,。
他倆又豈是怕事的人,。
吳用在后,見此狀況,,卻是臉色驚變,。
“壞事了!壞事了,!”
急忙去卸了拉貨的車,,吳用搶來一馬,反手給了來拉他的人兩鞭子,,盡數(shù)抽翻了來人后,,便徑直朝寧榮街外趕,揚(yáng)鞭不見了蹤影,。
這寧榮街面上端的是熱鬧,,好似長蛇般的神機(jī)營軍戶跟在賈璉身后,個個興奮,。
凡是自有上面的人頂著,,關(guān)他們這群小卒子何事,聽說前段時間那群守陵衛(wèi)都造了反,,事后也只殺了些當(dāng)官的不是,。
到了敕造寧國公府,,賈璉老遠(yuǎn)就看著門戶緊閉,,再有國公府的高墻,常人哪里攀爬的進(jìn)去,。
不過賈璉卻是自有辦法,,打馬就令人朝寧國府后廊那邊趕,行了幾刻鐘便到了,。
那后廊住著的人家,,此時個個關(guān)門閉戶,唯恐禍患沾身,。
“我看這偌大的后廊,,寧國府全守得住不成!”
賈璉不認(rèn)路,,但只管朝里走,,身后百余人一齊跟上,,拐過幾條穿堂巷道,他終于是再進(jìn)了東府,。
兩邊閣樓雕梁畫棟,、玉石堆砌的臺階,精雕細(xì)刻的欄桿,,種下的花草美輪美奐,,栽進(jìn)的樹木迎客而來。
賈璉走馬而進(jìn),,途中但有攔路的,,都盡數(shù)打翻了去,再問及賈珍所在,,一路進(jìn)了會芳園,。
這園子里,就真的好似個人間仙境了,,花木芬芳鋪面而來,。
只可惜一干庸人壞了景致。
寧府大管家來升帶著一百來號人,,拿著棍子像模像樣的站著陣腳,。
只他們此時想要去換真刀槍,又哪里來得及,。
賈璉帶來的人也是如此,,誰敢?guī)е稑屨袚u過市來這,都是拿著棍棒,。
三四百人踏進(jìn)了這園子,,地方寬敞,都也不嫌擠,。
“多說無益,!”
“殺將起來!”
賈璉領(lǐng)頭當(dāng)先,,一干神機(jī)營軍戶并發(fā)向前,。
寧國府好幾十年沒有打過仗,自從京營節(jié)度使賈代化去世后,,府里的主子更是連個會軍事的都無,,如此狀況,拿什么和賈璉帶來的軍戶比,,哪怕這些個軍戶只是神機(jī)營中人,。
酣戰(zhàn)至黃昏,賈璉這手中棍棒不知道抽翻了多少,。
這時抬眼一看,,面前站著的寧府人已經(jīng)是寥寥無幾,,眼見場面已經(jīng)完全占了優(yōu)。
賈璉便迫不及待的發(fā)出呼喝,,喊來白勝,、桂祁、石秀等人,。
幾人都上了馬,,倒提著棍子,只將此處交給黃信,,便策馬而去,。
到了這會芳園,賈璉總算是認(rèn)得了路,,也不管路上踩踏了多少珍惜花草,,徑直朝賈珍藏身的地方去。
幾人掠過一處山坡,,仍然未止步,,坡前就是緊閉著的天香樓,那樓上探出頭的一人,,不是賈珍還是誰,。
“賈璉!你就是這般對待長兄族長的,!”賈珍在樓上憤憤叫喊,。
“我呸!”
賈璉在樓下駐了馬,,抬頭便罵:“我敬你時,,你自然是族長,自然是長兄,。我不敬你時,,你又是哪里來的腌臜混賬!
你如何就要?dú)⑶乜汕?!豬油蒙了心的蠢物,,還有往常聽聞的流言,,只怕也是真的了,,想要糟蹋倫理的賊鳥,遮莫你要毒殺秦可卿,,也有那顆欲求不能的臟心作祟,!”
賈璉越說越氣。
“給我下樓死來,!”
賈珍哪里會下樓來,,也是罵:“不識好人心的狗東西,!你自姓賈,管那有的沒的作甚,!過了今日,,老爺我就革了你出族譜,死來,!”
上面扔來一個花瓶,,只可惜賈珍力氣不夠,花瓶在馬前一丈處就落地破碎,。
聞?wù)f要被革除出族,,賈璉絲毫不急,語氣更不見收斂,。
“怪只怪,,當(dāng)年是你要叫我賈璉去下聘!要我賈璉引那人兒來你這骯臟門戶中,!如今我想拿著你的人頭去,,又恐秦家老大人受驚,你將秦可卿放出來,,我便饒過只閹了你了事,!”
“呸!”
上面一口唾沫,,落在遠(yuǎn)處,。
“不如叫人來堆柴,直接點火燒了這樓,!”一旁石秀過來,,說出建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