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:真實(shí)的夢
薛軟玉隨便找了一間廂房,進(jìn)屋便躺床上了。和晏無渡那個潔癖相比,,她簡直不講究的過分。
今日實(shí)在太累,,迷迷糊糊地她便睡著了,。
……
天色漸明。
卯時一刻,,主臥里,,榻上的男子睫毛微顫,,神色清明地睜開了眼。而后像一臺十幾年如一日運(yùn)轉(zhuǎn)的機(jī)器般,,下榻,,洗漱,穿衣,。
倒也不需要人伺候,。
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,他皺了皺眉,,去了廂房,。
推開第二間廂房的門,榻上極不規(guī)矩地臥著一個姑娘,,鞋子也未曾脫,,睡得正熟。
“薛軟玉,?醒醒,,出發(fā)了?!?p> 叫人起床,,對晏無渡來說,是一個新奇的體驗(yàn),。
可他的聲音似乎還是不夠有穿透力,,身板瘦得像豆芽菜似的少女恍若未聞,無意識地輕“嚶”一聲,,翻了個身,。
“薛軟玉?!?p> 只是叫名字不管用,,他只能上手。
……
薛軟玉做了個夢,,夢里她沒有穿越,,那場爆炸沒有發(fā)生,好友也沒有因?yàn)榫人灰娙怂啦灰娛?p> 她的眼角無意識地留下兩行清淚,,閉著眼睛,,看上去甚為楚楚可憐。
晏無渡的手剛覆上少女的小臂,,試圖將她拉起來,,誰知女孩猝不及防地勾住了他的脖子,猛一翻身,,他竟被壓在了榻上,。
而少女柔軟的身軀幾乎是整個趴在他胸膛上,手不安分地環(huán)住他的脖子,,姿態(tài)親昵無比,。
他皺眉,正要毫不留情地將人推開,,卻發(fā)現(xiàn)脖子上濕濕的,。
她……哭了?
“薛軟玉,?!彼麤]有動作,認(rèn)命般地躺在榻上,,叫她名字的聲音提高了些,。
女孩卻哭得越來越兇,他能感覺到鎖骨被浸濕了一大片,。
他索性閉嘴不再喊她,,瞳孔一瞬不瞬地盯著房梁,面色也說不上是難看還是其他,。
過了許久,,她似乎是終于沒再哭了,呼吸平緩下來,。晏無渡抬了抬被壓得酸麻的手臂,,面色很淡地將人從身上扒了下來,而后起身,,出了這間廂房。
過了好久,,薛軟玉腦子有些發(fā)懵地睜開眼,。
她做了一個好真實(shí)好真實(shí)的夢。
明明就是很真切的觸感啊,,怎么會是夢呢?。?p> 她想不通,,煩躁地揉了揉頭發(fā),,忽然記起什么,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,,連忙下了床,。
我去,她睡了多久,?現(xiàn)在幾點(diǎn)了,?晏無渡都不叫她的嗎?。?p> 一路直奔主屋,。
主屋的門開著,,那人穿著素色的緞面里衣,外罩青綢長袍,,坐在長案前用飯,。
見她來了,神情沒甚波動,,“醒了便過來用午飯,。”
薛軟玉的注意力都落在他最后兩個字上,。
午飯……
最后一絲僥幸破滅,,她耷拉著腦袋走了過去。
晏無渡對面擺著一副碗筷,,她在對面坐下,,捏著筷子半晌沒夾菜,張了張嘴,。
“食不言,。”
少女癟了癟嘴,,聽話地乖乖吃飯,,時不時用眼睛偷瞄他一下。在晏無渡要看過來時,,又連忙移開目光看著碗里的大米飯,。
她是有點(diǎn)忐忑的,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生氣了,,嗐,。
終于,她余光瞥到那人放下了碗筷,,也連忙跟著放下了碗筷,。
“吃飽了?”他盯著她碗底剩的飯,,隱隱不悅地問道,。
薛軟玉想說你家廚子做的飯不好吃,但是不敢,,連忙識相地把碗里的米飯扒拉完了,,沒動菜。
晏無渡收了碗碟,離開了,。
她連忙狗腿地起身跟上,。
看到那男人進(jìn)了廚房,放了一盆水,,竟是要親自洗碗的架勢,,她震驚了。
薛軟玉后知后覺地反應(yīng)過來,,從昨天到現(xiàn)在,,她好像沒在這個院子里看到一個奴仆。
那所以剛才的飯……不會也是……
薛軟玉頭一次開始正視起一件事,。她對這位的誤解,,好像大了去了。
水池旁擺了幾簇鳳尾竹,,疏疏落落的竹影在晌午時分,,懶洋洋地小幅度晃動著。
竹影搖曳里,,晏無渡衣袖挽起,,手上戴著不知什么動物皮制成的黑色手套,露出的一截小臂結(jié)實(shí)且線條優(yōu)美,,讓人忍不住側(cè)目。
她深吸了一口氣,,強(qiáng)迫自己移開視線,。
“行動的時間耽誤了,現(xiàn)在什么安排,?”
她暗戳戳地從懷里掏出炭筆和紙,,寫好之后遞到他眼前,小幅度地晃了晃,。
“已經(jīng)在行動了,?!彼氐馈?p> 薛軟玉“???”了一聲,有些意外,。
“那個,,實(shí)在不好意思。你不知道,,我做了一個夢,,那個夢太真實(shí)了,真實(shí)到我都不愿意醒過來了,?!彼皭潫o比地道歉。
本以為晏無渡對她的解釋不感興趣,,沒想到那人卻冷不丁地問了一句,,“有多真實(shí)?”
“就……”她想了想措辭,,讓自己的語言不至于太奇怪,,“曾經(jīng),,我以為已經(jīng)永遠(yuǎn)離開了我的人,,又活生生地出現(xiàn)在了我的面前。而所有那些痛苦的記憶,,原來只是一場無厘頭的噩夢,。”
晏無渡問了,,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講,。
本以為對方不可能會理解她在說什么,然而視線掠及他的眉眼,,她微愣,。
他剛剛,是在走神吧,?
良久,,那人回過神,輕“嗯”了一聲,,語氣平淡,,“那確是不愿醒來,這個理由勉強(qiáng)可以接受,?!?p> “晏公,你失去過很重要的人,?那人的離開,,也讓你常年活在愧悔中?”
這是同類人才有的特殊感應(yīng),,她不假思索地在紙上如是寫下,。
她有這種直覺,但是理智又告訴她,晏無渡這種冷心冷情的男人,,只可能是無堅不摧的才對,。
“沒有?!惫?,他極冷淡地回道,將碗筷規(guī)整地擺在原位,,脫下手套,,洗手擦手,才出了廚房,。
薛軟玉連忙跟上,。
別院外,馬廄里,,馬兒們見到主人來了,,都停下了咀嚼草料的動作,歡快地嘶鳴起來,。
一個個爭先往前拱,。
晏無渡隨手牽了其中一匹青色毛發(fā)、白色蹄子的馬匹,。
俊美男子騎在馬上,,朝她伸手下來。
薛軟玉怔了一瞬,,搖了搖頭,,利落地翻身上了另一匹紅棕色的馬。
她會騎,。
紅馬起初還嘶鳴了一聲,,被薛軟玉拍了一下馬頭,很快便溫馴下來,,乖乖地任由這個陌生少女騎乘,,甚至還蹭了蹭她的手。
馬廄里其他馬都鄙薄地扭開了頭,。
晏無渡略微有些意外,,但也不曾多問,冷冷清清地喝了一聲“駕”,,青馬撒丫子便跑開了,。
紅馬見此,不用薛軟玉驅(qū)策,,十分聰明地“噠噠噠”跟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