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行京兆尹的李可因為剿殺冬蛇有功,,并且及時救援了羽林中郎將穆連盛,,使得圣上龍顏大悅,正式拔擢他為京兆尹,,文如秋也因此在三殿下的勢力范圍中成功地插了一腳,,雖然對于三殿下統(tǒng)管兵權(quán)有實質(zhì)性的影響,,但至少也能在平時牽制住屯兵六校尉,讓他們好似如鯁在喉,。
盧敬仲也不得不贊嘆文如秋好手段,,僅僅損失了一點冬蛇便造成李可剿滅的冬蛇的假象,讓李可成功坐穩(wěn)了京兆尹一職,,若不是越千山已經(jīng)決意投入三殿下府中,,那么文如秋還能憑借這一手謀劃為昭行衛(wèi)引出內(nèi)奸霍天豪,交好于昭行衛(wèi),??晌娜缜锴闳f算卻沒算到越千山的決策,,這個人如同覓食的孤狼,崇尚的是以絕對的武力成事,,為了昭行衛(wèi)的壯大不惜任何手段,,絕不會因為任何交好而改變心中信念,文如秋是多此一舉了,,還又折了一個邵思,。
本來盧敬仲還向三殿下獻策,要暗中派人假扮冬蛇在上京繼續(xù)制造混亂,,這樣可以將李可拉下來,,不過三殿下并沒有聽從。他不屑用這樣的手段,,如今形勢大好,,羽林軍、金吾衛(wèi),、屯兵六營,,再加上昭行衛(wèi)都已經(jīng)歸附,任憑文如秋使出什么手段都已經(jīng)無法撼動如今的局勢,,三殿下準(zhǔn)備以不變應(yīng)萬變,,只要等到兵戎相見的那一刻,不管什么陰謀詭計在這樣優(yōu)勢壓制下也不會有翻盤的可能,。
所以面對盧敬仲的提議,,三殿下?lián)u頭否決了,并且警告他不要再插手關(guān)于文如秋的事情了,,好好在府中鉆研經(jīng)國之道,,并且還多派人手為其護衛(wèi),這次盧敬仲偷跑出去見越千山就已經(jīng)讓三殿下很不滿了,,懲罰了那日全府的護衛(wèi),,也由此可見三殿下對于盧敬仲的重視程度。
在此之后,,文如秋在朝堂之上也抓緊攻訐三殿下一系,,雖然也得了不少便宜,,但也因為三殿下命令依附自己的官員要約束己身,,行事謹(jǐn)慎,所以文如秋的攻訐并非那么有力,,動搖不了三殿下的根基,。而一直在朝堂上吃虧的三殿下因為有了昭行衛(wèi)的依附,所以哪吃的虧也能在哪找補回來,,甚至還可以反而攻訐文如秋的文官集團,,總之兩個派系明爭暗斗不斷,,卻也沒有再爆發(fā)正面的沖突,多是以試探為主,,但從形勢上來看,,也是多虧文如秋老謀深算才堪堪與三殿下斗個平手。
朝堂發(fā)生的種種事情與講武堂中的宗洛沒有什么關(guān)聯(lián),,他照舊在講武堂里勤苦的修習(xí),,沒有半點懈怠,而且與其他同學(xué)的關(guān)系也越來越融洽,,不再如剛剛來的時候那樣受人孤立排擠,。
陳離那家伙雖然還是愛作弄他,但也只局限于玩笑或是一些小把戲,,并不是要擠兌他,,而屈擒虎一直沒有給過宗洛好臉色,每次試武總是挑上宗洛,,然后把他打得稀里嘩啦后來一句‘你還這么弱,,再不變強就滾出講武堂?!鋵嵡芑⑺材芨杏X到宗洛一次比一次有進步,。
至于澹臺衣、魯聯(lián)這樣性子熱情的也早就與宗洛打成一片,,周珂與他的交情也算不錯,,空閑的時候這兩人也相互探討儒家學(xué)問,畢竟要在講武堂中找到能有這個共同話題可是太少了,。
殷慎行這個人的確是太冷漠,,雖然不是一直閉口不言,但同為林肅的學(xué)生,,對宗洛說話的次數(shù)比之屈擒虎也只是多些有限,,不過宗洛能感覺出他人是很好,正如林肅有一次的評價,,殷慎行人如其名,,謹(jǐn)言慎行。
至于范崇,、車盛,、柯鼎山、薛望川和明崇凱這些人,,因為安瞳的關(guān)系也時常接觸,,至少混得熟識。
作為最好朋友,,安瞳可是與宗洛相處得越來越密切,,雖然她也時常數(shù)落宗洛只顧得修習(xí)很少和自己玩,,但還是最愛和宗洛在一起玩鬧,而且每每陳離欺負宗洛的時候,,她也第一個出頭,,陳離這種時候也是嬉皮笑臉地跑開了。
宗洛每次看到安瞳也感覺心里暖暖的,,整個人都開心不已,,他認(rèn)為這是見到好朋友的反應(yīng),只是奇怪為什么和澹臺衣他們在一起沒有這樣的感覺,,他并不知道,,這是他對安瞳情愫滋生,經(jīng)過時間的積累已經(jīng)發(fā)酵成了類似于愛戀的一種感覺,。
只是有一個人還是讓他介懷不下,,那便就是霍英,那天很晚他才回來,,看到的人都無法形容那時候他的表情,,在此之后,原來開朗活潑的霍英變得陰沉了,,幾乎很少與人說話,,每日除了正常的課程外便是在練槍,其勤苦更甚于宗洛,。
宗洛看到霍英這個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,,多次主動去找霍英想要勸慰他,可是一看到霍英那陰冷的表情卻又說不出話來,,只是拘謹(jǐn)?shù)卣驹谝慌钥粗?,直到霍英離開。
宗洛也曾找過林肅想要讓他幫助霍英,,可是林肅卻說道:“這個心結(jié)只有靠他才能解開,,若是我去勸導(dǎo),恐怕會適得其反,,不如順其自然,。”宗洛無奈,,只好接受這個現(xiàn)實了,。
寒來暑往,春去秋至,,講武堂后堂的梅花五次花開花落,,承德河兩岸的柳樹垂下的柳枝輕撫河水也漾出五道波紋,,還是這條河,,宗洛也陪著安瞳在這里接連放出十盞河燈,,看著它們慢慢蕩去,盛載著思念,,同時也帶走了年月,,五年的時間便是這樣過去了。
宗洛在這五年的時間中成長很多,,最明顯的便是長高了一截,,再也不是當(dāng)初那個和安瞳一般高的孩子了,身體也強壯了不少,,至少不再是干干瘦瘦,。性格雖然還是很內(nèi)斂,但也不至于那么羞澀,,畢竟現(xiàn)在也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,,要是有人家都可以婚配了。
而他這講武堂中所汲取的更是難以盡說,,軍陣,、刀術(shù),甚至還有步騎戰(zhàn)法,,斥候巡查與吳夫子的儒學(xué)等等,,甚是繁雜。但講武堂令人稱道的也在此處,,不會讓你雜而不精,,而是因材施教,根據(jù)你的特點而重點傳授幾個方面,,至于其他也都傳授予你,,作為輔助,以備不時之需,。
講武堂中其他的人同樣有著各自長足的成長,,畢竟他們所在的可是講武堂啊,這個地方誕生了不知多少位威名遠播,,戰(zhàn)功赫赫的名將,,他們之中說不定將來就會產(chǎn)生這樣的人。
安瞳,,這個講武堂中的小女孩也有著自己的改變,,是越來越漂亮了,桃花面容,,明媚動人,,只是性格卻是一點都沒有變,還如那時候一樣喜愛玩鬧,咋咋呼呼,,幾位教習(xí)都因此打趣她,,不過安瞳可不在乎,吐吐小舌頭表示抗議,。
宗洛在這里呆的很開心,,他感覺終于是喜歡上了講武堂這里了,蘊含大道的儒學(xué),,精妙詭譎的軍陣,,凌厲絕倫的武技讓宗洛感覺窮一生之力也無法鉆研透徹,但又讓他忍不住地去學(xué)習(xí),,還有那慈愛的曹侯爺,,嚴(yán)肅的吳夫子,隨和的老師,,中正的年教習(xí),,嬉鬧的魏教習(xí)……可愛的安瞳和那群性格各異的同學(xué)們。
只是有些時候,,宗洛會想起遠在粟梁村的爺爺,,已經(jīng)有五年沒有回去了,爺爺現(xiàn)在的境況怎么樣,?雖然也有書信往來,,但每年的一封書信并不能打消他對爺爺?shù)乃寄睢?p> 建昭二十一年,也是當(dāng)今圣上建昭帝六十歲的壽辰,,宮中排擺宴席,,大宴后妃皇嗣,文武大臣,。關(guān)內(nèi)六古鎮(zhèn),、北斗七城,江東三郡以及西南軍等等,,都派人入京進獻賀禮,,慶祝圣上大壽,而鎮(zhèn)北大都督殷桐愷甚至是親自帶著賀禮從北疆趕到上京,,為皇兄賀壽,,上京城內(nèi)也是沉浸在這樣的歡慶之中。
講武堂中的曹漣身為良侯,,自然也要入宮去賀壽,,并且?guī)チ藚欠蜃雍退械慕塘?xí),對于學(xué)生們只是囑咐不要亂走,,更不要惹下事端,。
待得曹漣一行人離開后,,學(xué)生們?nèi)勘l(fā)了,歡呼一片,,沒了約束自然是他們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了,,陳離首先提議要去酒樓不醉不歸,他的提議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響應(yīng),,接著便是一行少年浩浩蕩蕩地往出走。
不過還有一些人沒有去,,如周珂不會飲酒,,霍英則是一如既往地陰沉著臉,帶著一桿槍去操練了,,魯聯(lián)則是手頭有一個小物件需要加緊完成,,還有零星幾個因為各自還有其他事要辦沒有跟去。
本來聽到喝酒宗洛沒打算去,,畢竟自己不會飲酒,,怕掃了大家的興,不過安瞳那個丫頭倒是興致勃勃,,非得要拉著他去,,掙脫不開宗洛也只好又一次的順從安瞳,同時也是要去看著安瞳,,怕她喝酒,,這樣可不好。
一行人來到大街上,,一邊看著熱鬧一邊找著酒樓,,今天全城歡慶,街上人來人往,,酒樓中也是爆滿,,雅間已經(jīng)不用想了,走了好幾家學(xué)生們才找到一家酒樓空了兩張桌子,,沒得辦法,,十多人只好擠在這兩桌旁邊,但這還坐不下,,只能讓小二取些椅子來,。
陳離很是豪爽將身上的錢全部換了酒,其他人自然也是不甘落后,,紛紛取出銀錢來,,買下酒菜之物,酒樓也是麻利,,不過一會兒兩張桌子便排滿的菜,,而酒壇便只能先放在地上了,。
別看這些學(xué)生都是少年,但喝起酒的豪邁樣兒也不遜于成人,,都是用得大碗,,一碗接著一碗,喝得酣暢,。安瞳看著有趣,,便也拿一個碗讓人給她倒上酒。
“不要喝,?!弊诼宀幌胱尠餐染疲瑪r下了她,。
其他人和他的想法可不一樣,,都在一旁起哄,陳離甚至將宗洛拽了過來,,不讓他阻止安瞳,。
安瞳看他們喝的那么開懷,自己也想嘗嘗了,,可剛把酒碗放到嘴邊,,一股她感覺難聞的氣味刺激著她的小鼻子,不過她可不想這么就放下碗,,肯定會被他們笑的,,硬著頭皮喝了一小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