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臺衣微微搖著頭,,輕蔑地說道:“怪不得魏教習總說你們是小崽子,,撤椅子,耍點花招讓別人勞作,呵呵,,果真都是小孩子把戲,,得逞了便沾沾自喜,?!?p> 陳離并不惱怒,說道:“真不好意思,,澹臺叔叔,,陳離我今年不過十歲而已,比不了您,?!?p> 澹臺衣白了他一眼,又不說話了,。
陳離很是得意,,今天本來是想戲耍戲耍新來的同學(xué),,沒想到竟然連同澹臺衣也一同戲弄了。
“屈擒虎,,怎么樣,,心里的氣消了沒?!标愲x故意提高了音量,。
屈擒虎回答的干凈利落:“沒有!”
得到這樣的回答陳離也有些驚訝,,他知道屈擒虎雖然氣性很大,,但也并不是記仇的人,吳夫子的三戒尺必然是極疼的,,可是屈擒虎也未必在意,,之前見屈擒虎明顯對宗洛有極大的不滿,所以陳離便借著戲耍宗洛的同時也為屈擒虎出氣,,但沒想到屈擒虎竟然如此斬釘截鐵地說沒有,看來還是有隱情,,并不是全因早上的事,。
沒等陳離出口詢問,屈擒虎沉沉地說道:“我屈擒虎絕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,,若真以為我是因為早上受了吳夫子戒尺而遷怒那小子,,可的確是小看了我!”
那邊的澹臺衣聽了這話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,他雖然不喜屈擒虎,,但同在講武堂學(xué)習也有兩年的時間了,也算是清楚屈擒虎的為人,,現(xiàn)在仔細想想,,屈擒虎對宗洛這般敵視必然是有別的緣由。
“怎么回事,?”陳離問道,。
屈擒虎神情不屑地說道:“雖然不過半天,但那小子是什么貨色你也看出來了吧,,想我講武堂中的學(xué)生,,最差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,哼,!什么時候講武堂是什么人都可以混進來的嗎,?”
陳離這才明白屈擒虎為什么會這樣忌恨宗洛,講武堂重建立伊始至今,,不知道有多少將星由這里產(chǎn)生,,而講武堂最差的學(xué)生進入普通軍營,,也為翹楚,這也怪不得屈擒虎以其講武堂學(xué)生的自傲容不下宗洛了,。
陳離想了想,,有些不確定地說道:“的確,那家伙看著呆呆傻傻的,,最多不過一普通人罷了,,不過……雖說講武堂不是家世好就可以隨便進的,歷史上也有不少家境貧寒卻因為天賦異稟而允許進講武堂學(xué)習,,可是以這個宗洛的背景,,莫不是真有過人之處?”
屈擒虎卻很肯定地說道:“就他,!哼,!”
“這也說不準,但是曹老侯爺和幾位教習總不會隨便就讓這么個人進入講武堂的,,如果你實在煩他的話……”陳離眼睛瞥向那邊的澹臺衣,,話的音調(diào)又升高了一點,“那我們就把他欺負走不就完了嗎,?!?p> 果然,澹臺衣聽到了也沒有說什么話,。
不過一會兒,,宗洛推著空車回來了,累的氣喘吁吁,,汗流浹背,,小臉也因為擦汗而黑一道灰一道的。
“你們怎么還在這里啊,,都清掃完了,,難道在等我嗎?其實不用的,?!彪m然累得這般狼狽,但宗洛還是很開心地笑著,。
陳離帶著一張笑臉迎過來:“當然在等你了,,不過這還沒結(jié)束呢,雖然林教習說的是清掃馬廄,,但其實還需要給這些馬刷毛,,再把干草黃豆什么的填到馬槽里,這才算是結(jié)束呢,?!?p> “哦,,這樣啊?!弊诼逵行殡y地說道“但是我不太明白要怎么給馬刷毛,,我怕我弄不好?!?p> 陳離表現(xiàn)得很友善地說道:“不會可不行啊,,等到以后,馬可是我們的重要伙伴,,來,,我教給你,其實很簡單,?!?p> 陳離拉著宗洛進入馬廄,來到一匹棕色駿馬前,,然后將準備好的鐵刷子拿了出來,,給宗洛做示范如何刷馬,不時還交代注意些什么,,一眼看去,,還真給人以同學(xué)和睦的感覺。
宗洛看了一遍后,,便喜滋滋地說道:“原來是這樣,我會了,,應(yīng)該不難,。”
陳離將刷子遞給宗洛:“你也來試試,,不過這鐵刷怎么就找到一個呢,,要不然咱幾個一起來肯定能快些完事?!?p> 宗洛果然順著陳離的意思說道:“沒事的,,我一個人就可以了,你們可以回去的,,不用在這里等著,。”
陳離表現(xiàn)得有些為難:“這不好吧,?!?p> “沒事沒事,我一個人就可以了,?!?p> 陳離也順水推舟,,走時還不忘殷殷囑托道:“等刷完毛后要記得往馬槽里填食啊,除了這里的草料,,還要填入黃豆,,你去飯?zhí)命S嬸那里扛一袋子回來就好了?!?p> “嗯,。”宗洛重重地點頭,,表示自己知道了,。
陳離帶著屈擒虎大搖大擺地走了,澹臺衣陰沉著臉,,回看了眼宗洛,,什么也沒說,同樣離開了,。
馬廄就剩宗洛自己,,不過他并沒有感覺什么不好的,依然賣力地為馬刷著毛,,實在是累得不行了,,便稍微休息一下,但還是不敢怠慢,,僅僅喘勻了一口氣就繼續(xù)手上的工作,。
打掃馬廄就幾乎花了半個下午的時機,而為這些駿馬刷毛用時竟然也沒少多少,,原因是宗洛做事十分認真,,哪怕自己已經(jīng)疲累如此,也沒稍有敷衍,,等到完成這項工作后,,太陽已經(jīng)落到了山腰,半邊天映得紅通通的,,倒是十分好看,。
宗洛可沒有時間欣賞天邊的晚霞,為馬槽中填好草料后,,他還拖著疲憊的身體往飯?zhí)萌グ狳S豆,。
路上,宗洛只感覺身上好像壓了一座山,,每一步都邁的無比艱難,,更慘的是兩條胳膊,今天對它們的使用早就超過了極限,,剛剛刷毛的時候還并沒有過多的感覺,,但這一閑下來,,宗洛好像已經(jīng)感覺不到自己這兩條胳膊的存在了,任憑它們垂下來,,還不住地微微發(fā)顫,。
終于來到飯?zhí)昧耍M去的時候還有一些學(xué)生正在吃飯,,他們看到宗洛這副樣子都紛紛交耳議論,。宗洛一個人清掃整個馬廄的事情幾乎所有人都知道,有些人笑他傻,,有些人同情他,,當然還有一些人無動于衷,不過幾乎所有人都得出一個結(jié)論,,那就是宗洛他本就不該來講武堂的,。
“黃嬸,我來拿喂馬的黃豆,?!弊诼迳眢w疲勞,精神也因之有些恍惚,,根本就沒發(fā)現(xiàn)周圍的人都在議論他,。
飯?zhí)玫闹魇曼S嬸看到宗洛小臉黑一道兒灰一道兒,衣服也是臟兮兮的,,再加上之前聽到那些學(xué)生所說的只言片語,,很容易就聯(lián)想到發(fā)生了什么。
黃嬸輕嘆了一口氣:“孩子你回去休息吧,,等會兒我讓人拿黃豆去馬廄那里,。”
“多謝黃嬸,,不過不必麻煩了,這是老師的處罰,?!?p> 黃嬸閱人無數(shù),看宗洛這個樣子,,也知道多說無益,,便將半袋子黃豆拿出來放在宗洛腳邊。
宗洛試著動了動胳膊,,比剛才好些了,,雖然多了難忍的酸疼,但至少可以活動了,。
運了一口氣,,將黃豆袋拎了起來,,不過看著不重的半袋黃豆其實分量著實不輕,一個宗洛剛剛讓黃豆袋離地,,自己確實趔趄差點摔倒,,幸好黃嬸在身邊扶住了他。
再謝過黃嬸,,宗洛穩(wěn)了穩(wěn)身子,,兩手提著黃豆袋,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,,就在他馬上要跨過飯?zhí)玫拈T檻的時候,,有人看不下去,叫住了他,。
“等一下,。”一個有些微胖的少年來到宗洛的身邊,,說道:“飯?zhí)镁嚯x馬廄可不近,,你能堅持到嗎?”
宗洛聽出這人的好意,,但是婉言拒絕幫助,。
那人被拒絕后,沒有離開,,繼續(xù)說道:“你確定你能堅持到馬廄那里,?你是無所謂,但可別讓那些馬挨餓,,我跟你說,,那些馬可都是良種,實打?qū)嵤菑奈鞅边\來的,,教習們可寶貴著呢,。”
宗洛這倒是猶豫了,,在家里,,那些豬啊牛啊餓一餓倒沒什么,這馬他可就不懂了,,萬一真要是餓出個好歹來,,他可擔不起。
那小胖少年見宗洛猶豫,,直接一只手抓住他,,另一只手拎起黃豆,走出了飯?zhí)谩?p> 其他那些在飯?zhí)玫膶W(xué)生又開始議論了。
“呦,,魯聯(lián)可真好心啊,,還幫那小子?!?p> “那小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混進來的,,也看不出有什么能耐啊?!?p> “是啊,,聽說屈擒虎就因為才針對他的?!?p> “你們還不知道吧,,中午還幫著他的澹臺衣好像因為那小子的孬樣也不搭理他了?!?p> 魯聯(lián)將宗洛拉出去,,但并沒有直接去馬廄,而是來到飯?zhí)玫膫?cè)面,。
宗洛也不清楚魯聯(lián)要干什么,,但渾身輕飄飄的也只能任由魯聯(lián)指揮著他,而飯?zhí)玫膫?cè)面除了有幾棵樹外并沒有其他的了,。
“我們不去馬廄嗎,?”宗洛莫名其妙地問道。
魯聯(lián)沒說話,,走到一棵樹后面,,推出了一個古怪的小車。
說這小車古怪,,是因為它的轱轆竟然不是圓的,,而是有數(shù)不清的棱角,雖然這樣的轱轆可以推得動,,但顯然是費力一些,,并且這小車的車底幾乎是被密封,空隙中可以看到一部分復(fù)雜的零件,。
“這是……”宗洛更加糊涂了,。
魯聯(lián)則是一臉的驕傲,興奮地說:“給你看個厲害的,。”說著,,他蹲下身去鼓搗了幾下小車,,突然,這小車竟然自己向前動了,雖然速度不快,,但著實讓宗洛嚇了一跳,。
“嘿嘿?!濒斅?lián)笑著將黃豆袋放在小車上,,然后用小車后面支出來的一個木桿控制著小車的方向,“走啊,,我們?nèi)ヱR廄吧,。”
看到這樣神奇的小車,,宗洛好像馬上丟棄了一身的疲勞,,饒有興趣跟著魯聯(lián),嘴上還不住地嘖嘖稱奇,,他這時也忽然想起,,早上安瞳說,魯聯(lián)最愛鼓搗稀奇古怪的東西,,他起初只以為是一些小玩具之類的,,真沒想到魯聯(lián)竟然能做出這樣巧奪天工的東西。
見宗洛一臉佩服的樣子,,魯聯(lián)心中美滋滋的,,他最喜歡自己做的東西被人賞識的感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