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清莛從洞口爬進去,,將掩蓋的東西放好,這才直起身。
魏青桐挎著書包早就飛奔回房,從書包里拿出今天畫的畫,獻寶一樣遞給姐姐看,,“姐姐,你看,這就是我畫的,。”
魏清莛在桌上展開,,“的確好看,,魏清莛看著桌子上已經(jīng)放滿的畫筒,道:“明天姐姐再給你買一個畫筒好不好,?”
魏青桐點頭,,“姐姐,,我要吃酸菜魚,還要吃蟹粉獅子頭,?!蔽呵嗤╇p眼亮晶晶的看著姐姐,強調(diào)道:“今天先生夸我了,!”
魏清莛哭笑不得,,但這是她答應(yīng)過魏青桐的,思索了一下道:“現(xiàn)在沒有魚,,換一個野兔丁炒醬瓜丁好不好,?”
魏青桐板著手指算了一下,苦著臉道:“那好吧,,不過明天我要吃酸菜魚,,前天我在小黑哥哥家吃了劉嬸嬸做的酸菜魚,可好吃了,?!?p> 魏清莛刮著他的鼻子道:“你就知道吃?!?p> 說完又憂郁起來,。
冬天的時候,她不敢上山,,還可以來回接送魏青桐,,但雪一化,她就要上山打獵,,這兩年來她都是早上起來將吃的給魏青桐裝好,,然后上山,魏青桐放學(xué)就跟著小黑去他家吃飯加午休,。
因為她準(zhǔn)備的午餐是兩個人的量,,又是葷素搭配的營養(yǎng)套餐,甚至考慮到小黑喜愛吃肉,,多準(zhǔn)備了不少的肉,。
劉家只要熱一熱,再提供飯就好了,。
那樣的吃食,,其實就是過年也不過如此,也因為這兒,,劉老板很樂意接收魏青桐,,魏清莛也不時的給他家送一些野雞野兔之類的,大家各求所需,,皆大歡喜,。
可是現(xiàn)在小黑要換書院,,那魏青桐怎么辦?難道她打獵打到一半下來接小孩,?
那她下午就干不了什么了,,別說上山,可能玉石街也去不了了,。
魏清莛表示很憂郁,。
魏青桐見姐姐發(fā)呆,早已見怪不怪,,自動的跑出去,,將門洞那里的飯菜拿過來倒掉,就拿了水桶到后院去澆菜,。
空間里養(yǎng)了不少的兔子和野雞,,除了每天魏清莛進去收拾一下衛(wèi)生,倆人都不喜歡呆在里面,,魏清莛就把后面的院子收拾出來全都種下菜,,反正這里也沒有來,就是被發(fā)現(xiàn)了也沒有什么,。
兩年多的時間足于讓魏清莛對這個世界,,對魏家有了一定的了解,行事也愈加大膽,。
魏家根本就不敢將姐弟倆的現(xiàn)狀公布于眾,,只要在大義上站住腳,她還怕什么呢,?魏家從來就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(nèi),。
魏家這兩年的日子也很難過,王公的政敵覺得魏家是王家的親家,,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,,王公的支持者更是對魏家咬牙切齒,魏家對王氏和兩個子女的所作所為,,外面多少還是有一些風(fēng)聲的,,對忘恩負(fù)義的魏家自然沒有好臉色,而中立派更是不恥魏家的所為,,所以魏家在朝堂上很尷尬,。
魏老太爺年紀(jì)大了,,霸占著戶部尚書的位置好幾年了,,那些沒有根基的也就在心里嘀咕兩句,可那些急等著上位的世家可不愿意等,,誰也不知道魏老太爺這個戶部尚書能坐到什么時候,。
魏志揚是靠著王家的關(guān)系才這么年輕坐上禮部侍郎的位置,,他能不能升官魏清莛不知道,但魏清莛知道他在禮部里一定很艱難,,因為禮部尚書陳茗的親家是門下侍中曾淼,,曾淼是王公的學(xué)生,真正的學(xué)生,!
去年,,魏志揚就謀了一個外職,帶著小吳氏和三個兒女一起去了任上,,這樣一來,,魏家更是淡忘了秋冷院的倆姐弟,去年過年的時候,,魏家也沒有讓倆姐弟出去露面,,魏清莛也由此更肆無忌憚。
以前還擔(dān)心魏家記起來闖進來發(fā)現(xiàn)他們私自出去,,現(xiàn)在嘛,,魏清莛嘿嘿一笑……
﹍﹍﹍﹍﹍﹍
魏青桐蹲在地上,無聊的拿著樹枝在地上亂畫,,想起先生給他布置的作業(yè),,就順手在地上畫起竹來……
孔言措從福運來出來,彈彈長袍上不存在的灰塵,,低頭間就看見一個相貌精致的小孩拿著樹枝在地上畫畫,,用的是蘇技,他今日心情好,,就駐足看了一會兒,,臉上神情漸漸變得慎重,不由自主的站到他身邊去看……
“這個不好,,構(gòu)竹要一筆完成,,你偏分成了三步。竹,,講究氣韻,,你這幅畫雖有了靈氣,卻韻味不夠,,最要緊的是畫竹就沒有單畫的,,或雪,或石,,總要有一個相襯才是……”孔言措忍不住指點他,。
小孩偏著頭,卻不動手改,孔言措眉頭微皺,,繼而松開搖頭,,怪他,見著了好苗子就忍不住出聲,,卻不知人家未必領(lǐng)情,,想著,起身離開,。
魏青桐卻剛剛想明白,,手中的樹枝刷刷的在竹子間加了一塊丑陋的石頭,卻不顯得突兀,,整幅畫頓時生動起來,。
孔言措“咦”了一聲,認(rèn)真的看起來,。
魏青桐揉了揉麻麻的腿,,站起來,照著姐姐和先生教的似模似樣的給孔言措行了一禮,,“謝謝指教,!”
孔言措詫異的看著他,“你剛是在構(gòu)圖,?”
魏青桐側(cè)頭想了想,,搖頭。
“那是在描摹石頭了,?不過這塊石頭倒加的不錯,,你是怎么想到的?”
魏青桐眼露詫異,,“不是你讓我加一塊石頭的嗎,?”
“我是說或雪,或石……”
魏青桐認(rèn)真的點頭,,“我不記得雪具體是什么樣的了,,但是石頭我知道,昨兒姐姐才帶我去看了,,好多好多難看的石頭,,我覺得這塊是所有我見過的里面最配我的竹子的?!?p> 孔言措這才發(fā)現(xiàn)這孩子的不同,,眼睛清澈,卻靈活不足,,心里一動,,問道:“我看你也讀書了,,可知‘茍志于仁矣,無惡也’是何意,?”
魏青桐偏過頭,,孔言措仔細(xì)地觀察著,,這孩子的眼睛果真呆呆的,,心里有些惋惜,畫作這樣有靈氣,,只要有良師引導(dǎo),,以后必成一大家。
“桐哥兒,,”魏青桐背著背簍健步如飛的過來,,“姐姐賣完了,我們回家吧,?!?p> 孔言措在看到魏清莛的臉時,瞳孔微縮,,聽到她的自稱,,眼睛朝她的耳朵看去,兩只耳朵上都有已經(jīng)閉合的耳洞,。
“且慢,,”孔言措攔住倆人,轉(zhuǎn)頭對魏青桐道:“不知你可愿認(rèn)我為師,?”
魏清莛這才注意到孔言措,,眉頭微皺,將弟弟拉到身后,,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他,,更是不客氣的問道:“你是誰?”身上不由放出面對猛獸時的氣勢,。
孔言措一愣,,繼而拍掌贊道:“不愧是王公的子嗣,小小年紀(jì)有這氣度,!”
魏清莛臉色一變,,左右看旁邊的人,因為他們是低聲說話,,倒沒有什么人注意這里,。
“莫慌,莫慌,,”孔言措含笑安撫她,,“我既敢說出來就有護住你們的本事。”
“我們找個說話的地方吧,?!闭f著,魏清莛帶頭朝一個巷子走去,,那里是死胡同,,一般時候沒人去那里。
魏清莛晦澀不明的看著孔言措,,“不知先生怎么稱呼,?”
孔言措好笑的看著像只母老虎一樣護崽子的魏清莛,低聲道:“在下兗州孔言措,?!?p> 魏清莛眼睛一閃,“曲阜,?”
孔言措一怔,,“也可?!?p> 魏清莛上下打量他,,“我為什么要信你?”
孔言措微微一笑,,“有沒有人與你說過你與王公長得很像,,特別是那一雙眼睛,女裝還罷,,這男裝,,只要是對王公熟悉的人都會猜到你與王公的關(guān)系,我知道王公的女兒王氏嫁給魏家,,出一女一子,,歲數(shù)正與你們對上,剛你又自稱‘姐姐’……只是你不是應(yīng)該在魏家嗎,?怎么一副……獵戶的打扮,?”孔言措好奇的看著她。
魏清莛卻問道:“你剛說想收我弟弟做徒弟,?”
“是,,”孔言措看著從魏清莛身后露出小臉來的魏青桐道:“他的畫很有靈氣,是可塑之才,?!?p> 魏青桐擅長畫畫,這也算是一技之長,,先前魏清莛就和柳先生談過,,只是柳先生精力有限,,并不能教授魏青桐多少,如果孔言措說的是真的話,,讓桐哥兒跟著他不失為一個好主意,。
“孔先生,我現(xiàn)在并不能馬上做決定,,不知您是否能等我三天,,三天之后我給您答復(fù)?!蔽呵遘鹫Z氣要比先前恭敬多了,。
孔言措眼睛一閃,,魏清莛并沒有提要征求長輩的意見,,好像她就可以拿主意。
“自然可以,?!笨籽源胄Σ[瞇的道。
“不知先生住在哪里,?”魏清莛牽著魏青桐的手邊走,,邊笑問,好像剛才質(zhì)問孔言措的人不是她,。
孔言措滿臉笑意,,“在下住在離這兒十里遠(yuǎn)的岷山腳下,離柳家莊不過一刻鐘的路程,?!?p> 魏清莛點頭,以她的腳程從魏家出發(fā)也要花費一個半小時,,帶上魏青桐大概要兩個小時了,。
魏青桐掙開姐姐的手,看看這人,,又看看姐姐,,問道:“姐姐,我不去先生那里上學(xué)了嗎,?”
魏清莛腳步一頓,,“桐哥兒很想去柳先生那里上學(xué)嗎?”
魏青桐委屈的癟嘴,,“小黑哥哥都不去了,,都沒有人和我玩……”說完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孔言措道:“你會和我一塊玩嗎?”
魏清莛也看向孔言措,。
孔言措自傲道:“玩,,也是有講究的,,你要是拜我為師了,我就帶你見識見識什么叫做真正的玩,?!?p> “那也會和我一塊午休嗎?”
孔言措臉抽了抽,,點點頭,。
魏清莛卻眼睛微酸。
魏青桐眼睛一亮,,巴巴的看著姐姐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