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房間躺尸一天的江寧再次活蹦亂跳起來,,經(jīng)過長時間的雷劈,他已經(jīng)逐漸在適應雷劈的滋味,,從最開始劈的動彈不得,,只能在山上天作被褥地做床的昏死幾天,到后來劈完了還能自己扶墻走回來,。
這當中蛻變的辛酸艱苦,,唯有自己知道。
好在收獲也是極為顯著的,,至少在江寧看來,,自己的肉身在雷霆下,逐步開始在脫胎魂骨,,他能感覺到自己現(xiàn)在就算不動用靈氣,,純靠肉身之力,也未必不能與鳳初境爭鋒,。
以至于現(xiàn)在,,江寧都隱隱開始有些期待雷雨天的到來。
今日烈陽當空,,無法練習雷術,,他準備去觀山崖上繼續(xù)學習觀山,順帶研習《山澤注解》,,嘗試攝紋,。
搏殺的神通要修煉,成神的功法也不能落下,。
來到觀山崖,,崖上已經(jīng)有不少學子在那里聚集著吟風頌月,江寧這才記起來,,自己被雷劈在床上養(yǎng)傷的時候,,覺得無聊,就讓小胖子周浩過來陪自己聊天打發(fā)時間,。
當時聽他提起過一次,,說學院現(xiàn)在興起了一種名為“文斗”的風氣。
修煉從來都是枯燥的,,像這些正值鮮衣怒馬年紀的學子們,,哪里忍受的了長時間枯坐的寂寞,,加上又無法私自出學院逛勾欄,于是在有心人的發(fā)起下,,出現(xiàn)了文斗這種用來消遣無聊時間的新樂子,。
文斗的玩法極多,投壺,,手談,,斗酒,猜字謎等等數(shù)不勝數(shù),,但其中最讓人津津樂道的,,還要數(shù)吟詩作對。
這些年輕學子們對那些舞文弄墨的興趣絲毫不比逛勾欄的興趣低,,有時間不去好好修煉,,隔三差五就要在觀山崖上辦一場什么勞什子的斗詩會。
周浩為此還極力推薦讓江寧有機會也去聽聽,。
用他的話說,,斗詩會就是“可比看那些潑婦當街對罵要來的有意思多了,尤其他們罵起人來又想罵娘,,又恐失了身份,,只能憋著郁悶使勁在雞蛋里挑骨頭,抓耳撓腮的樣子,,比山中的野猴子們還要活靈活現(xiàn),。”
江寧挑眉,,心道自己今日運氣不錯,,正好撞著了,當即也不急著修煉,。
修行嘛,,偶爾也要適當?shù)膭谝萁Y(jié)合。
此時文斗已經(jīng)開始,,江寧急忙尋了個不怎么起眼的位置坐下,,滿臉期待。
只見先站出一名學子,,一手負后,,一手端在腹部,挺直身板的眼睛里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,。
他先是環(huán)顧四周一眼,,而后又握空心拳放在嘴邊輕輕咳嗽兩聲,再才把自己所作的詩句三步一開口,兩步一搖頭的念了出來,。
“飽諳世事懶開口,,看破人情頻點頭,,幾人頓悟此中妙,,無心惹來萬千愁?!?p> 在旁的江寧聽的眼中一亮,。
此人在吟詩之前做足了派頭,加上周浩帶來的先入為主,,他還以為在座的這些人除了會裝腔作勢之外,,都是胸無點墨的庸才,嘰嘰歪歪幾句酸話,,以求博個佳人青睞的好處,。
沒想到這第一個開口的,就有那么點意思,。
這讓他對這場斗詩更加感興趣起來,。
“字句邏輯全都狗屁不通,堪稱文斗詩篇之恥,?!?p> “開頭兩句說自己看透不說透,一副出塵高人景象,,殊不知在我等眼中,,就是一跳梁小丑,嘩眾取寵之姿,,此詩以落下乘,,不評也罷?!?p> “的確,,這位學子,你與我等都是一般歲數(shù),,如此故作深沉,,實在令人生厭,此詩聽完,,我須得用上三缸水來洗耳,,方能保我心明神清!”
江寧這邊念頭剛下,,學子中便有人迫不及待的開口抨擊,,言辭之犀利,堪稱生平僅見,。
流氓不可怕,,就怕流氓有文化.....江寧聞著這劍拔弩張的味道,,心中只懊惱自己上來之前忘了找周浩拿些花生瓜子,最好還得去買上一壺溫酒帶上,。
那吟詩的學子本想反駁,,奈何抨擊的人太多,一時間被懟的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半句話來,,臉色羞紅,。
江寧敢賭兩個銅板,這名學子今日離去定要鉆進被褥中嚎啕一場,。
“要不幫他說說話,?”他心中想道。
倒不是說江寧心地善良,,他只是覺得那么多人罵一個人,,沒太大意思,總得有人幫著對罵才有看頭嘛,。
不過沒等江寧開口,,學子中就有人替那位吟詩學子打抱不平。
“你們說錢兄故作深沉,,諷刺的一句比一句難聽,,那你們來一首啊,羞辱人算什么本事,,你若是能吟出更好的詩來,,何須費勁心思絞盡腦汁的罵人?!?p> “就是,,說別人寫的詩不好,那你來一首??!”
“既然是文斗嘛,那不就得拿出點真才實學來斗,,光抨擊是要不得的,,你們當中誰來吟上一首,我等也點評點評,!”
江寧聽的羞愧,,看來這世間明事理的人還是有的,不是人人都跟自己一樣是個不學無術,,還唯恐天下不亂的攪屎棍,。
另外一邊的抨擊者們自然不會心甘示弱,諷刺的話也更加難聽起來,當中還夾雜著些面皮薄的說什么“自古文人相輕,,我等對詩不對人”等等來自己羞辱他人之作開脫,。
厚顏無恥的程度,聽的一些跟江寧同樣抱著看熱鬧心思的學子也忍不住卷入紛爭之中,。
沒一會,,觀山崖上便徹底熱鬧起來,唾沫橫飛,,半文半白,,引經(jīng)據(jù)典,明捧暗諷,,聽的江寧大呼過癮。
“浩胖子果然沒騙我,,的確比看那些潑婦罵街要來的有看頭多了,。”
江寧剛開始還聽的有滋有味,,只是沒多久,,就見那些人挑骨頭挑的著實有些沒邊,摳字眼,,罵姿態(tài),,說臟了自己耳朵,污了眼睛,,越來越過分,。
沒能忍住氣的他一怒下也參與進去,替那吟詩的學子打抱不平起來,。
別人對罵,,罵了也就罵了,還回去就是,,但當江寧擠進來后,,那些罵人的學子頓時有部分噤下聲來,不在言語,。
這些噤聲的學子本來是想帶著江寧一起罵的,,干別的事想擠進去難,但打架罵人卻從來沒什么門欄,,也不管認不認識,,誰替對方說話了,自然就會有人盯上你拿你開涮,。
罵架嘛,,不就這么回事!
不過倒霉的是,他們遇到的人是前些日在學院中鬧得兇名遠播的江寧,!
前段時間紛紛揚揚的事情,,可不是沒人記得,就是面前這尊兇神,,在知音廣場上當著院長教習們的面,,把一名院檢司的巡查隊長給活活打死了。
這樣的人,,認出來的,,還有哪個敢不開眼去與他放對?
隨著這部分人偃旗息鼓,,連帶著其余人也漸漸收聲,。
這氛圍,就算是傻子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兒,!
“罵啊,,你怎么不繼續(xù)了啊,剛不是挺能耐的嗎,,我讓你來一首你怎么老不正面回答我呢,,怎么的,一大老爺們的慫了,?”江寧叉著腰繼續(xù),,渾然沒注意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些復雜和畏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