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是你讓我罵的
兩人偷偷跟上去,,仔細(xì)比對過后,確認(rèn)此人就是圣護(hù)法通緝的田青,,于是連夜來到縣衙,,然后才有了鄧三斤夜闖客棧一幕。
“兩位稍安勿躁,,本官估計(jì),,一會兒人就該到了?!?p> 沈?qū)W哲說道:“寧大人有所不知,,此人不僅冒充圣教招搖撞騙,還冒充過錦衣衛(wèi),,到處制造矛盾,,實(shí)在是罪大惡極!”
寧長生卻搖了搖頭,,說道:“兩位莫要玩笑,,錦衣衛(wèi)是干什么的?誰敢冒充這幫殺神,?”
“大人請過目,!”
說著話,沈?qū)W哲將柳文鈺的信拿出來,,上面大致講述了田青如何冒充圣教,,又冒充錦衣衛(wèi),引發(fā)沖突,,后面還附了一張畫像,。
寧長生看完,心中很是疑惑,,這人如果冒充圣教招搖撞騙也就罷了,,為何要冒充錦衣衛(wèi)?
如果真的如信上所言,,這家伙膽子夠大的,!
不過話說回來,若此人能在威遠(yuǎn)縣伏誅,,豈不是大功一件,!
“兩位稍安勿躁,,究竟事實(shí)如何,待本官過堂之后,,自然可見分曉,!”
這時候,外面?zhèn)鱽硪魂囆鷩W聲,,只見十幾名衙役分成兩列站在堂下,,當(dāng)中則是捕頭鄧三斤。
“啟稟大人,,被告帶到,!”
寧長生點(diǎn)點(diǎn)頭,說道:“升堂,!”
“威——武——”
沈?qū)W哲和谷子定回身看了看徐承影,,眼中滿是不屑。
他二人始終不明白,,為何柳文鈺要求報(bào)官處理,,按理說這種情況屬于私人恩怨,把人送到官府是幾個意思,?
可是,,人家護(hù)法明確說了,一定要報(bào)官,,想來其中或許有深意,,照辦就是了,。
寧長生一拍驚堂木,,沉聲道:“堂下何人?”
徐承影上前來,,雙手抱拳行禮道:“學(xué)生徐承影,,見過知縣大人!”
寧長生頓時拉下臉來,,呵斥道:“徐承影,,你見本官為何不跪?”
徐承影淡淡一笑,,從身上拿出戶貼,。
鄧三斤接過來,送到寧長生面前,,說道:“大人,,小的查過了,此人有秀才功名,?!?p> 當(dāng)初徐承影從平樂府忽悠來的戶貼和路引都是空白的,,考慮到這一路少不得各種盤查,填信息的時候順手寫了個秀才,。
在大明朝,,若是有功名在身,可以免去很多麻煩,。
蓋了章的空白戶貼,,不寫白不寫!
寧長生接過戶貼一看,,還真是秀才,!
又仔細(xì)看了看上面的簽章,也是真的,。
自朱元璋開國以來,,大明朝對讀書人很優(yōu)待,所謂刑不上士大夫,,若是秀才犯了法,,見官可不跪,還不能隨便給人上刑,。
不過,,寧長生還是發(fā)現(xiàn)了問題所在。
“你說自己是京城人士,,這戶貼上為何是平樂府的簽章,?”
徐承影早有準(zhǔn)備,說道:“學(xué)生祖籍平樂府賀縣,,每年要回賀縣祭祖,,京師到賀縣路途遙遠(yuǎn),趕路的時候不小心將戶貼遺失,,這是平樂府核驗(yàn)身份后補(bǔ)發(fā)的,。”
寧長生又問道:“京師到賀縣,,怎么能走到威遠(yuǎn)縣來,?”
徐承影繼續(xù)說道:“學(xué)生自幼學(xué)習(xí)佛法,對天下佛教圣地向往已久,,這一次專門取道威遠(yuǎn),,為的是親眼看一看彌陀寺大佛像,也算了卻多年的夙愿,!”
這番說辭是昨晚編的,,從賀縣跑到威遠(yuǎn),總要有個理由吧,?
思來想去,,這地方只有晚唐時期摩崖大佛像還算有些名氣,,我信奉佛教,大老遠(yuǎn)跑過來看看佛像,,這很合理吧,?
寧長生該問的都問了,卻挑不出任何毛病,,只得繼續(xù)審案,。
“有人狀告你冒充凈土圣教,招搖撞騙,,可有此事,?”
徐承影沒有答話,而是反問道:“敢問知縣大人,,原告可在,?”
“先回答本官的話,冒充行騙之事,,是否屬實(shí),?”
“說學(xué)生冒充圣教,招搖撞騙,,自然是……”徐承影頓了頓,,說道,“純屬放他娘的狗屁,!”
“你……”
所有人都是一愣,,最先忍不住的是沈?qū)W哲和谷子定二人。
“你說誰放屁,?”
徐承影冷笑道:“誰在放屁,,誰心里清楚!”
沈?qū)W哲萬萬想不到,,面前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家伙,,竟然如此囂張。
本以為只是尋常宵小之徒,,一旦升堂過審,必定老老實(shí)實(shí)跪地求饒,,卻沒想到人家一上來就指著自己鼻子罵,,這是什么套路?
“大人,,此人冒充圣教在先,,污言穢語擾亂公堂在后,懇請對其施以重刑,,以正朝綱,!”
“朝你妹?。 ?p> “你……”沈?qū)W哲大怒,,回身說道,,“你再給我罵一句?”
“先說好啊,,是你讓我罵的,,大家都看著呢!”
說完之后,,徐承影也不等沈?qū)W哲反駁,,伸手指著他的鼻子罵道:“那我就再說一遍,朝你妹??!”
“氣死我也!”
沈?qū)W哲雙眼血紅,,似乎要噴出火來,,卻又無處發(fā)泄,只得說道:“大老爺,,此人藐視公堂,,還請……”
砰!
驚堂木一響,,只見寧長生黑著臉說道:“夠了,!都住口!”
“威——武——”
隨著皂班衙役一陣威武,,堂下又安靜下來,。
“徐承影,本官念你有功名在身,,已經(jīng)對你忍讓多時,,你卻得寸進(jìn)尺,是以為本官不敢用刑嗎,?”
徐承影依然神色淡定,,說道:“回稟大人,學(xué)生不敢放肆,,只是有一事不明,。”
“講,!”
“既然是審案,,自然要從原告開始,學(xué)生只是被告,是配合調(diào)查的,,可是原告遲遲不見,,卻有兩名不明身份的路人在這里搗亂,學(xué)生以為,,這二人才是擾亂公堂,,視朝廷律法于不顧,所以才出言訓(xùn)斥,!”
“好一個巧舌如簧,!”寧長生臉上露出一絲輕笑,指著堂下二人說道,,“你不是要原告嗎,?他們便是!”
“哦,?”徐承影點(diǎn)點(diǎn)頭,,又說道,“敢問二位,,是何功名,?”
沈?qū)W哲說道:“我二人乃是圣教子弟,并無功名,!”
“這就奇怪了,!”徐承影若有所思地說道,“既無功名,,為何見官不跪,?”
“我……我們乃是圣教子弟……”
“明白了!”徐承影點(diǎn)點(diǎn)頭,,說道,,“凈土圣教大過當(dāng)今朝廷,可以無視朝廷律令,,是這個意思吧,?”
沈?qū)W哲臉色大駭,趕忙說道:“我沒說過,,你可不要血口噴人,!”
徐承影沒有再理他,而是轉(zhuǎn)向堂前,,說道:“請問大人,,大明律可曾規(guī)定,圣教子弟可見官不跪,?”
寧長生此時臉色極其難看,緩緩道:“不曾,!”
“那剛才此二人說,,圣教子弟可以見官不跪,,此舉視大明律法何在?”
寧長生沒有說話,,臉色卻愈發(fā)陰沉,。
沈?qū)W哲和谷子定交換了一個眼神,一起撩襟跪拜,。
“草民沈?qū)W哲,,見過縣尊!”
“草民谷子定,,見過縣尊,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