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雷滾滾,,綿綿無絕期,,地處干涸之地的赤城終于迎來了生機。
翌日,。
骰子老道已如往常般早早出門,,六位道觀弟子懶散的站于小院內(nèi)練劍,這幾位里入觀最久的也不過兩年,,連基本功都還沒練扎實,,劍招舞的是亂七八糟,毫無章法,。這與骰子老道的不上心不無關(guān)心,,但也恰恰說明了這幫弟子的資質(zhì)。
院中的老梧桐樹發(fā)出了新芽,,那只肥碩的喜鵲也準備在上面做窩,,就連這只飛禽,也懂得一枝一草循序筑巢。
宗陽遠遠的站在一角,,手拿一根竹條練著劍法,,他從四歲開始就開始練劍了,師父的壓箱劍法早已耳濡目染,,只不過練的時候手中從未握過真劍,。
一位師弟忽然懊惱的棄劍,一屁股坐向長凳,,用手扇著臉嚷道:“大師兄,,給我們倒些水來?!?p> 此言一出,,其他幾位師弟紛紛收劍休憩,一人還揀了顆碎石,,信手扔向枝頭的喜鵲,準頭比剛才的出劍要好上數(shù)倍,。
“這都什么鬼天氣,,悶的慌,話說二師兄,,你的劍法真是厲害,!”排行老幺的師弟最善溜須拍馬,因為是新來的,,正急著抱大腿,。
“那是,二師兄可是我們道觀的希望,,要是哪天入了赤山門,,師父可就跟著沾光了?!比龓煹芨胶偷?。
這時宗陽拎著水壺走回院子,天氣原本悶熱,,這一出全力,,他更加是虛汗直冒,濕了后背,。
“謝大師兄,!”幾位師弟張口說道,都沒正眼看宗陽,。
老幺眼珠一動,,抿了抿嘴,有些試探的說道:“大師兄,能給我去拿個窩窩頭么,,肚子餓了,。”
“可以,?!弊陉栁⑽⒁恍Γ€未來得及拭汗,,就往廚房走去,。
老幺鬼靈一笑,看來至此之后,,全觀所有師弟都要騎在宗陽頭上了,。
其實宗陽根本不予計較,自己已然是廢物,,道觀的希望全落在這幾位師弟身上了,,若他們能安心練劍,他沒有什么不可以辛苦的,。
此間,,天空層層烏云開始壓城,悶雷蠢蠢欲動,,大風從四下漸起,。
轟——
毫無征兆,道觀的大門居然被人一腳踢開,,一干身影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,,人手一把樸刀。
宗陽急轉(zhuǎn)過身,,雖然心跳加速,,但仍能冷靜分析,行天道觀素來無仇家,,這些兇神惡煞突然造訪,,想必與師父有關(guān)。
師弟們紛紛起身,,宗陽徑直迎上去,,此時那些人也擁了進來,氣勢洶洶,。
“敢問你們有何事,?”四處漂泊慣了,宗陽深諳處世之道,,最好不要鬧事,。
“沒什么事,就是來移平你們行天道觀而已,哈哈,?!鳖I(lǐng)頭人扛著樸刀,下巴一揚,,整張臉兇的像要咬人的狼狗,,身后眾人一并狂笑。
宗陽并不為懼,,忽然一陣狂風從大門涌進,,把他孱弱的身板吹的發(fā)飄,他微微一笑,,有禮道:“有話好好說,。”
“呸,!”領(lǐng)頭人一口唾沫直吐向宗陽,,腳尖用力,腳底帶風,,抬起就一腳,。
宗陽如斷了線的風箏,硬生生摔落在一丈之外,,整個人如狗吃屎般趴在地上,,喉間一甜,,瞬間咯出一口血,,他雙手五指握緊,指甲深深嵌入皮肉,,心中情緒復雜,。
“大師兄!”眾師弟急道,,但無人上前去扶,,可想而知宗陽在他們心中的地位。
宗陽艱難的爬起,,心中只念要保住道觀,,緩回一口氣,痛苦道:“家?guī)煵辉?,還望你們先回去,,凡事總有商量的余地?!?p> “廢物就是廢話多,。”領(lǐng)頭人眼角一瞥,冷笑一聲,。
“請,。”宗陽低著頭,,又咳出一口血,,篤定要恭送他們離開。
“真他娘丟人丟到家了,!”二師弟早已按耐不住了,。有人敢來鬧事,又眼見宗陽如此不濟,,丟了道觀的名頭還在其次,,關(guān)鍵是丟了他的臉,此時氣憤交加,,一提劍作勢要上,。
“行天道觀也敢來踩?,!”三師弟也自信的出劍了,,練了這么久,終于可以大殺一方了,。
余下的幾位師弟也一擁而上,,勢必要把廢物大師兄丟掉的臉面要回來!
“動手,!”領(lǐng)頭人一吼,,身后眾人分成兩路揮著樸刀利落殺出,另外有一人往后走,,關(guān)上大門后守著,。
“不要!”在狂風中,,宗陽無力阻止,,因一時氣竭,跪在地上起不來,,眼睜睜的看著這幾位自詡的師弟被人秒滅,。
短短十息之后,所有師弟都被砍翻在地,,慘不忍睹,,每人的右手被死死踩住,脖子被刀架著,,無法動彈,。
“哼,,這都練的是什么劍,不堪一擊,!”領(lǐng)頭人啜了一口濃痰,,臉上十分掃興,刀尖指了指行天道觀的弟子,,吩咐道:“廢了他們,。”
道觀的弟子們還沒反應過來,,一把把樸刀已劃出寒光,,眨眼間幾道鮮血濺在地面,每人的右手手筋斷了,,緊接著他們的左手又被踩住,,若左手再廢,他們一生再難練劍,!
如殺豬般的慘叫聲四起,,道觀外有人駐足圍觀,但又有誰敢沖進來,?,!
“不要!”宗陽撕心裂肺的吼道,,瞳孔有些發(fā)散,,還有誰比他更體會過廢物的日子,但這樣的慘境他又無力挽回,。
“哈哈,!”領(lǐng)頭人很享受宗陽的表情,戲謔道:“誰叫你那倒霉師父敢來萬金樓的賭坊偷銀子,,上梁不正下梁歪,,以免你們這些個弟子學師父為禍赤城,,所以特意來廢了你們,!”
師父會去偷盜,宗陽難以置信,,過去日子過得多艱難,,師父也不曾干這下九流之事,但道觀往日無怨仇,,也無利可圖,,萬金樓的人為何會平白無故來栽贓?
宗陽不知哪來的力氣,,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,,大喘著氣走向領(lǐng)頭人,。
“求你……求你放過我的師弟們?!?p> 領(lǐng)頭人眉頭一挑,,眼中眸光流動,按捺心中的笑意,,正色道:“可以考慮,,不過你先跪下求我!”
宗陽沒有回應,,虛弱的他現(xiàn)在視線有些恍惚,,他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戲謔,心底的一股傲氣占據(jù)了冷靜,,淡然道:“殺了我吧,。”
死,,也算是一種解脫,。
領(lǐng)頭人目光一凜,宗陽的這句話觸動了他的某根神經(jīng)線,,握刀的右臂抽動了下,,但他最終沒有下殺手,因為殺宗陽對于他來說,,根本不值得,。
“呔——”
領(lǐng)頭人一腳踢中宗陽腰際,宗陽橫著彈開,,跪倒在地,,領(lǐng)頭人追過去一腳踩向宗陽的脖子,直接將宗陽踩到地上,。
“像你這種廢物,,活著更會讓大爺覺得有意思,哈哈,!”領(lǐng)頭人說罷解開褲腰帶,,朝宗陽頭上拉了一泡隔夜佳釀。
宗陽一臉死灰,,任人凌辱,,耳畔再也聽不到周遭的恥笑聲,整個人如被冰封在萬年冰湖中,,忘記了呼吸,。
“廢左手!”領(lǐng)頭人一聲令下,,道觀內(nèi)再次慘叫聲四起,。
“你們師父的命我們收了,,你們就各自滾了吧!從今往后,,赤城再也沒有行天道觀了,!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