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敘白坐在院中,,擦拭著自己佩戴的刀劍,。
在陽光下,,刀劍露出了一絲鋒芒,。
父王的詔書下來了,,他又一次受任主將出征,,同在錦官城的魏章也被任命為副將,。
“公子,,魏章將軍來了?!?p> 忽然身后傳開了洛小乙的聲音,。
姜敘白聞言心中一動,頭也不回的說道:“讓魏將軍進(jìn)來,?!?p> “是?!?p> 洛小乙退下后,,沒過多久魏章便趕了過來。
“魏章拜見公子,?!?p> 聞言,姜敘白回首看到對自己抱拳的魏章,,輕輕一笑,,說道:“魏章將軍終于騎馬回來了?”
姜敘白本身沒有責(zé)怪魏章的意思,,只是有心逗一下他,。
魏章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,訕訕的對姜敘白說道:“末將實在是喜歡烏云踏雪,,請公子恕罪,。”
說著,,魏章趕緊走上前來,,幫著姜敘白擦著刀劍。
魏章本身也沒什么罪,,只是喜歡良駒而已,,姜敘白自是理解他的。
見此,,姜敘白也不再調(diào)笑,,轉(zhuǎn)而說道:“將軍應(yīng)該接到王命了?”
“是,?!?p> 聞言,魏章的神情也嚴(yán)肅了許多,,說道:“此次公子攻伐康國,,不比那叛軍,還要小心為主,?!?p> “康國主力盡在少梁,,此次雖然勞師遠(yuǎn)征,進(jìn)取康國亦如虎入羊群,?!?p> 他們需要注意的,仍然是與康國主力的決戰(zhàn),。
那個六苗軍,讓姜敘白有些疑惑,,所謂信念堅定,,究竟是有多堅定……
……
錦官城,曾家,。
曾家閣園不止一處,,曾叔常最喜歡的還是那柳園。
柳園的布置稱不上金碧輝煌,,很是素雅,,三座假山立于園中,泉水擊打著石頭,,發(fā)出了悅耳的聲響,。
曾叔常緩緩提起筆,在那張新紙上緩緩寫下幾個字,。
這種新紙與以往的布帛很是不同,。
不知是不是曾叔常的錯覺,他總感覺在紙上寫字,,字體都變得漂亮許多,,所以曾叔常經(jīng)常拿新紙寫字。
再次拿出一張紙,,略一思索,,便將筆鋒緩緩落下。
那微微發(fā)黃的紙張宛如大地,,筆墨好似山巒,,一座又一座的孤峰在那平坦的大地上浮現(xiàn)。
大地不斷的震動,,在停歇一番后,,那山巒又一次浮現(xiàn),隨著筆鋒的揮動,,山巒排列即位工整有序,,形成了一個字。
【姜】
“啟稟老爺,,三公子已被任命出兵征討康國……”
來自下人的稟報并沒有讓曾叔常的筆鋒停止,,轉(zhuǎn)而蘸了些墨水,,繼續(xù)在那紙上寫著字。
沒有等待到回復(fù)的下人并沒有立即退下,,而是等待著眼前之人的問話,。
端坐于案前,曾叔的筆鋒很是大氣灑脫,,在那紙張上留下深深地痕跡,。
一只宵飛練躍到那案上,琥珀色的眼睛盯著那移動的筆桿,。
它的小腦袋里,,更好奇眼前這模糊的東西是什么,而不是屋內(nèi)兩位人的交談聲,。
“三公子果有虎膽……”
那較為低沉的聲音響起,,宵飛練確是不懂這些人的交談聲,通過氣味交流的它,,更喜歡那案上紙張的味道,。
筆桿移動的節(jié)奏很熟悉,這只宵飛練每天都能看到筆桿如此移動,,那紙張上,,很快出現(xiàn)了第二個字。
【敘】
案前的那個聲音再次響起,,宵飛練的小耳朵動了動,。
“你下去吧……”
“是——”
下人對著曾叔常拱了拱手,然后退出了屋子,,僅留下曾叔常與那只宵飛練,。
曾叔常的筆墨繼續(xù)筆舞,那第三個字逐漸出現(xiàn),。
【白】
看向案上那只宵飛練放下筆,,曾叔常伸手將其抱在腿上,手輕輕撓著宵飛練的下巴,。
宵飛練閉上眼睛,,喉嚨里發(fā)出了舒服的呼嚕聲。
“改良造紙術(shù),,諫言修建水渠,,詩會奪魁,才高八斗,,一字千金,。”
“三公子本應(yīng)是個完美的文人,卻一直希望在馬上建立功業(yè)……”
房間中空無一人,,曾叔常那較為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,,仿佛是在自言自語。
“看來三公子志向不小,?!?p> 低頭對宵飛練說著,整間房中他也只能與這只宵飛練說話……
宵飛練的眼睛閉緊,,耳朵微微抖動一下,。
曾叔常轉(zhuǎn)頭看向案上的兩張紙,一張寫著【姜敘白】,,另一張寫著【姜敘真】,。
“兩位公子雖然關(guān)系密切,情同手足,,我觀三公子之韜略,豈是久居人下之輩,?”
腦海中,,曾叔常還記得寫下《蜀道難》的三公子,那是與世子殿下截然不同的人,。
三公子之名,,被越來越多的蜀中百姓所知,世子殿下會不會有所猜忌,?三公子會不會有心奪位,?
這都是曾叔常考慮許久的事情,。
如果將來的某一天,,兩人分道揚(yáng)鑣,曾叔常一點都不會驚訝,。
在這個時候,,曾家的抉擇就顯得很重要了。
案上的兩個名字,,曾叔常掃視一番后,,拿起寫著【姜敘真】的紙。
世子殿下對曾家毫無善意,,尤其是與王家聯(lián)姻后,,曾叔常便再難與其修補(bǔ)關(guān)系。
而三公子的崛起讓曾叔??吹搅艘粋€機(jī)會……
世子殿下有王家聯(lián)姻,,那三公子背后呢?他們或許可以做一些事情……
將燭火點亮。
在這本來明亮的屋子中,,一點燭火并不起眼,,反而顯得不倫不類。
看向懷中的宵飛練,,曾叔常忽然詢問道:“你說我應(yīng)該選誰?。俊?p> 一只宵飛練怎么能聽懂他的話,?
在曾叔常停止撓癢之后,,宵飛練便伸了個懶腰,跳到了地上,。
“不如我就來個推波助瀾,,讓他們進(jìn)一步?jīng)Q裂……”
仿佛是得到了答案,曾叔常將寫著【姜敘真】的紙放到燭火紙上,。
那珍貴無比的紙張飛速燃起,,然后被丟入銅盆之中。
曾叔常直直看著那張紙,,直到只剩下一抹灰燼,,才移開視線,再次看向那只宵飛練,。
拿起寫著【姜敘白】的紙張晃了晃,,曾叔常神秘的對宵飛練說道:“你以為我選擇了三公子嗎?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說著,,快速將手中的紙點燃,,然后丟入銅盆之中,看著逐漸化為灰燼的紙,,曾叔常忽然大笑起來,。
宵飛練受到驚嚇,跑出了房間,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,曾叔常才停了下來,擦了擦眼角的淚花,。
“三公子也好,,世子殿下也罷,只要贏的是我曾家,,那就沒問題了……”
房間中,,低沉的聲音緩緩的傳出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