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(zhuǎn)眼距離趙守仁祭祀河神已有十幾日,，這天小倩正在府中修煉,，忽然心中一動，整座河神廟浮現(xiàn)在自己面前。
只見一幫農(nóng)夫抬著三牲吹吹打打來到河神廟前,，為首那位身著綢袍，面色白胖,，額下留著山羊胡子,，一看就是農(nóng)村典型的土財主形象。
等三牲擺好,，此人上了一炷香,，然后跪在河神像前，恭恭敬敬磕三個響頭道：“河神老爺在上,，小人乃是上臺鎮(zhèn)百姓趙廣發(fā),，家父已經(jīng)逝世多年。這些日子不知怎地,，小人每晚晚上睡覺都夢見亡父被一惡鬼鞭撻,，說是讓父親還他性命。小人不解其意,，還望河神能夠托夢告知……”
聽完對方的訴求,，小倩郁悶的收回敕符。自己神職是河神,，掌管水脈興衰,。至于陰司之事，此人應(yīng)該到城中土地廟祈求,，怎么會跑到這里來,。
這完全是進錯地方，拜錯神,，又怎么可能靈驗,。十有八九，此人肯定是聽別人提起河神爺靈驗,，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抬來三牲祭拜,。
她將此事記在心中，打算晚上托夢讓對方去土地廟求神,。
收回心思,，小倩繼續(xù)埋頭煉化河神敕符。
如今河神敕符煉化大半,，方圓幾十里的水域盡在掌控,，只要心中有所想，腦海中立刻會映出清晰的白水河影像,。而且有白水河提供源源不斷的靈力,，敕符中記載的不少神法已經(jīng)能夠施展,。只是這力量到底不是自己辛苦修煉得來，她運行操控之時,，總感覺有些生澀,。
或許等敕符完全煉化，這種情況會得到改善,。
常晉在家逗留了半個月,，又獨自一人返回縣城。
這縣城他雖然來的次數(shù)不少,，但很多時候腳步匆匆,，并不算十分了解。所以買房居住一事,，還要麻煩王啟年,。
“允升，你真打算在縣城買房居住,。銀錢夠用嗎,，不夠的話愚兄這里還可以湊出幾十兩?！币宦牫x要在縣城買棟房屋,，王啟年先是略微驚訝,，隨即開口道,。
通衢縣毗鄰瀆水，從這里可南下徐州,，北通三秦,、梁都二州，再加上此地屬均州管轄,，可以算是四州通衢之地,，縣名也由此而來。
正因為交通便利,，所以通衢縣的商業(yè)非常發(fā)達(dá),。縣城房屋價格也水漲船高,，有些地方甚至比州府的價格還要高,。
繁華地段尋常一套二進院子，沒有上百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,。
即使是最簡單的三間屋,，一間置床，一間客座,，一間廚房,，最少也需要三四十兩銀子,。
王啟年自以為對常晉的家境了解，知道對方一次拿不出上百兩銀子,，所以打算幫襯一下,，也算償還些救命之恩。
“多謝清遠(yuǎn)兄了,，我這里銀錢有寬裕,，倒不用麻煩?！背x笑著搖頭,，跟著又道：“清遠(yuǎn)兄對縣城比較熟悉，我這次就是想讓你幫我看看,，縣城臨街有沒有合適的房屋出售,。”他斬殺劉胥吏時得了數(shù)百兩銀票,，再加上小倩從河底沉船中送來不少銀兩,。如今可以算是小有資產(chǎn)，買一棟房屋綽綽有余,。
知道對方是好意,，但能不麻煩還是盡量不麻煩人家。
“臨街的房屋,，這恐怕不好找,，我以前倒沒有留意過，不過這事兒好辦,。咱們一起去牙行,，他們門道多，肯定知道那些房屋要出售,，讓牙商幫忙介紹……”
“牙商?。俊甭勓?，常晉忍不住皺了皺眉頭,，“清遠(yuǎn)兄，你還是找其他人詢問吧,，不要經(jīng)過牙行了,。”
車船店腳牙,，無罪也該殺,。經(jīng)歷過趙媒婆的事情，他是在對牙行的人沒有好感。
“不經(jīng)過牙行,，怎么可以,，這是犯法的事情。允升,，你不會是想坐牢吧,？”王啟年嚇了一跳，怔怔的望著他,。
“不經(jīng)過牙行買賣房屋就要坐牢,？”常晉更驚訝，這是什么歪理,，自己以前從未聽說,。
見對方臉上的表情，王啟年總算明白過來,，哈哈一笑道：“允升,，原來你也有不懂得事情。你一直讀書求學(xué)問,，沒和商賈打過交道,，對牙行不了解。本朝《大燕刑統(tǒng)》有規(guī)定‘凡田宅交易,，須憑牙保,，違者準(zhǔn)盜論?！绻@房屋買賣沒有牙行參與,，萬一被他們知道了告官，那事情就不妙了,。一般人倒無所謂,，只是允升你有志于科舉功名,，可不能因小失大,。”
“原來如此,，受教了”常晉躬身行了個禮,。三人行，必有吾師,。如果對方不說,，他還真不知道大燕王朝有這么一條規(guī)定。這牙商說白了和地球后世的中介沒有兩樣,，不過卻有官府撐腰,，買賣自動送上門，實在太幸福了,。
“允升,，你這是干什么”王啟年忙閃身避開,。
既然無法避開牙行，常晉只能坦然面對：“擇日不如撞日,，咱們現(xiàn)在就去牙行吧,。”
王啟年在前面帶路,，途中詳細(xì)解釋牙行的種種,。
常晉真是大開眼界，感情這方世界的牙行分工很細(xì),。經(jīng)營房屋買賣的叫“莊宅牙行”,，經(jīng)營牲口買賣的叫“五畜牙行”等等，而且有明確的律法規(guī)定他們不能串行,。
兩人步入牙行時,，靠在柜臺打盹的伙計立刻迎上來。
“伙計,，把你們掌柜的叫出來,。”知道這種小廝不關(guān)事,，王啟年看都沒有多看一眼,，直接擺出派頭。
“好的,，兩位公子稍等,。”見他們這身書生打扮,，伙計立刻道了聲好,，沖著里間喊道，“掌柜的,，有貴客上門,。”
很快從里屋走出一個肥頭大耳的掌柜,，兩眼瞇笑著沖他們打招呼,，然后自我介紹。
至于先前的小伙計,，則利索的提了壺?zé)岵杷蜕蟻怼?p> 等聽完常晉講述的條件,，那掌柜立刻從柜臺下抽出一冊書籍遞過來：“兩位公子，這就是本店的莊宅冊,，通衢縣城北幾條街道有意出售房屋都在這上邊,，你們可以細(xì)看……”
“前門黃員外家別院，三進，二百四十兩”
“東街李家宅院,，一進八間,，七十兩銀子”
“后街……”
即使常晉早有準(zhǔn)備，一路翻閱下來,，還是在心中嘖嘖贊嘆,。這房價比起地球現(xiàn)代也不承讓，
最便宜的一進院落也要四十多兩,，而且處在胡同當(dāng)中,。
嗯……等翻到最后一頁，常晉忍不住輕咦出聲,。
“怎么了,，允升？”見他面露異色,，王啟年湊過來問道,。
“你看！”常晉伸手指著其中一條文字：城北門樓坊錢某三進院落,，臨街,，房屋共計十余間，五十兩,。
“怎么會如此便宜……掌柜的,，這條目是不是錯了？”王啟年指著這條問道,。
“你說的是錢家這套院落”胖掌柜湊過來看了兩眼,，面露尷尬道：“兩位公子，這條目的確沒有錯誤,，只是這房屋我勸兩位還是不要買,，實不相瞞……那里曾經(jīng)鬧鬼?！?p> “鬧鬼,？！”常晉聞言一愣,，“你且詳細(xì)說來”
如果是尋常人,，胖掌柜自然哄騙他們買下這棟房屋。反正只要簽下文書,，以后不管發(fā)生什么事情都與自己無關(guān)。
可兩人是讀書人,，萬一出了什么茬子,，被書院追究下來，自己絕對吃不了兜著走，所以胖掌柜不敢有所隱瞞,，一五一十把房內(nèi)發(fā)生的事情敘述出來,。
原來這座宅第歸本縣一個姓錢的大財主所有，占地數(shù)畝,，于幾年前建成,。自房屋修建之日起那座宅第就沒有安生過，動土?xí)r從下邊挖出一條大蛇,，當(dāng)晚幾個泥瓦匠睡覺時做夢,，夢見一個白胡子老頭沖他們呼喊，說是幾人殺死自己的孩子,，然后那老頭化作大蛇,，沖他們索命。
這些泥瓦匠第二天紛紛罷工,，說什么也不敢再替錢財主蓋房屋,。
無奈之下，錢財主從府城請來道士做法驅(qū)邪,。事后,，又招來泥瓦匠將房屋建好。
后來錢財主一家搬進去居住,，沒過多長時間,，家里邊就有怪事發(fā)生，夜晚常有磚石瓦礫,，密如冰雹,，從天砸落。
家人爭相藏匿,，煩不勝煩,，錢財主只得重新請道士前來驅(qū)邪。
可是每次管十天半個月,，過后如故,。錢財主一家苦不堪言，只能匆忙將房屋信息送到牙行,。
后來陸續(xù)又有人看重這座宅第,，可是每戶人家剛住進去不久，就遇到鬼物作祟,，紛紛搬離,。其中一家主人膽大不信邪，賴在屋內(nèi)不走,，結(jié)果因此丟掉自家女兒性命,。
從這以后,，再沒有人敢打錢宅的主意。
時間一久,，這座宅第漸漸荒廢,，雖然地處鬧市，但宅內(nèi)雜草遍生,，大白天也無人敢進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