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清晨的又一縷陽光升起的時候,,豫讓已是范氏家中一名馬夫了,。
上午,豫讓和兩個馬夫一起趕著馬群去馬場外的山坡上放馬,;下午,,豫讓就騎著自己選好的馬匹出去遛馬,有時候他也會把馬騎到很遠(yuǎn)的云丘山周圍去遛,。反正一個馬夫只要能夠保證主家有馬用就對了,,平常也沒有什么人來過問。
至于馬夫長猴三更是不用擔(dān)心,,經(jīng)過幾天的了解,,他已經(jīng)知道猴三真的在偷馬料,但是所有的馬夫也沒有人說,。猴三其實不姓候,,只是身材瘦弱見人低三下四,便被范府那些下人稱為“猴三”,,久而久之連馬夫們也都叫他“猴三”,,年輕點的就叫他“三哥”,,至于他真名叫什么,大家倒是不記得了,。
猴三一家人老少共計六口人,,吃喝都是問題,經(jīng)常會把馬料中剩余的豆子和稷等偷回家給家人吃,。要知道在那個連吃都不能保證的年代,,能夠吃上這些東西也算不錯了。所以每當(dāng)豫讓把馬牽到更遠(yuǎn)的地方去放牧?xí)r,,猴三就會感到由衷的高興,,必定馬吃飽了,就會剩下更多的馬料,,他們家人就會有更多的吃的,。
其實,猴三哪里知道,,表面看來豫讓是遛馬去了,,實際上在豫讓的心里正在進(jìn)行著一場大的謀劃---前往云丘山拿到天殘劍。
臨下山時,,師傅告訴他在絳都城外的云丘山上藏著一把古劍--天殘劍,,乃是鑄劍大師歐冶子造完純鉤、湛盧,、豪曹,、魚腸、巨闕五把名劍后用造劍的剩余料所造,,因為是剩料故名天殘,。此劍雖貌不驚人,但鋒利無比,,削鐵如泥,。五把劍進(jìn)獻(xiàn)給王公大臣之后,天殘劍就流落民間,,據(jù)說就在云丘山一帶,,師傅希望他能夠找到并成為自己的武器。
豫讓在遛馬的時候就一直在著意尋找天殘劍的下落,,經(jīng)過半年的尋找如今已經(jīng)有了方向,,天殘劍落入云丘山一伙盜賊的手里。今晚,,豫讓就準(zhǔn)備前往盜賊的山洞拿回天殘劍,。
月黑,絳都城外云丘山的一個山洞里,,一伙盜賊正在清點當(dāng)天打劫來的財物,。
“哈哈,,大哥,今天的收獲不小呀,!你看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呀,!”
大當(dāng)家:“哈哈,那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和我打,,讓他好好見識一下我天殘劍的厲害,,一劍下去那小子就熊了,只好乖乖讓咱們把東西拿走,。哈哈哈,。”
“我看那小子不是平常之人,,而且所持的東西都是貢品,,我們還是防著點?!北I賊的二當(dāng)家說道。
大當(dāng)家:“那好,,把東西都收拾起來,,不要急于出手,先等上幾天風(fēng)聲過去了,,再安排人到城里去賣,!”
盜賊們收拾好東西重新來到庭前。
“兄弟們喝酒吃肉,,好好慶祝下,!”
“好嘞!”
一幫盜賊吆五喝六開始吃喝,,不一會兒就有些醉了,,就在這時只見一個黑影一閃來到山賊頭目面前,只是一掌就將大當(dāng)家擊倒在地,,順手抓起放在身邊的天殘劍飛身離開,。
眾山賊驚駭之后趕緊操起家伙追出洞外,只見洞外的山路上一匹馬疾馳而去,,頃刻間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,。眾山賊無奈只好返回洞里。
大約一個時辰后豫讓回到了郊外的馬場,,此刻他的身上多了一件寶物---天殘劍,。
擁著這件寶物,豫讓自出道以來第一次睡得如此香甜,。
第二天一早起來,,就看見范吉射帶著幾個人來到馬場,。
管家:“豫讓,去把范大人的馬牽過來,?!?p> “好嘞?!?p> 范吉射等人騎上馬轉(zhuǎn)身離去,。
望著主人遠(yuǎn)去的身影,豫讓心中暗暗高興,,知道自己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,,一般情況下主人離開后,馬夫們當(dāng)天不會有什么事情,,可以利用這個時間放松一下,。換好衣服,豫讓給猴三打了聲招呼就走了,,今天他要好好慶賀一下,。
豫讓在街上轉(zhuǎn)了一圈,不知不覺又來到“閑來客?!?。
“客官,您來了,,樓上坐,。”店主人一見到豫讓就高興的上前招呼道,。
“店家,,來半斤牛肉,一壺老酒,,再上幾個拿手小菜,。”
“好嘞”
豫讓撿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,,看到對面角落里坐著一位藍(lán)衣少年,,神情憂郁,不停地在喝酒,。
“客官,,您的酒肉,請慢用,?!?p> 豫讓隨手把劍放在桌上。
“盜賊,,還我禮物。”
就在豫讓準(zhǔn)備吃飯的一刻,,只見對面少年拔劍向豫讓直刺過來,。豫讓輕輕閃身,,少年便直沖過去,差點摔倒。一刺未中,少年不依不饒又沖豫讓撲了過來,。見少年不肯罷休,豫讓起手用劍柄在少年的前胸猛擊一下,,少年便失去了進(jìn)攻的能力,。
豫讓怒道:“少俠,有話慢慢說,,何必出手傷人,。”
少年滿眼憤怒停止了進(jìn)攻,,這時店家跑過來,,剛才的打斗讓他驚駭不已。
“客官,,怎么回事,?”
豫讓:“店家有雅間沒?”
“有”
“準(zhǔn)備一間雅間,。”
“哦,,我們這可是正經(jīng)經(jīng)營,,你們可別干非法的事情?!钡曛魅苏f道,。
“你快去準(zhǔn)備,哪來那么多廢話,?!?p> 店家疑惑著為他們準(zhǔn)備了一間雅間,重新上了酒菜,,二人坐下后,,豫讓問少年:“我與你無冤無仇,何必要動手傷人,?”
藍(lán)衣少年已經(jīng)知道打不過豫讓,,于是憤憤的說道:“自己做的事情,還裝什么,?”
“我做什么事了,,你說清楚,。”對于藍(lán)衣少年的指責(zé),,豫讓甚是不解,。
“難道不是你們搶了我的貢品嗎?”
豫讓更奇怪了,,“何以見得,?”
“就憑你手上的這把劍?!?p> 豫讓終于明白了,,肯定是拿貨盜賊搶了少年的貢品,“明白了,,可這劍原本不是我的,。”
“不是你的,,怎么會在你手上,?”
豫讓本想將自己昨夜深入盜賊老巢奪劍的事情說給少年,但初次見面還是先問清楚再說,,“要想知道劍的來歷,,那你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誰?”
少年望著豫讓道:“我能相信你嗎,?”
“除了我,,你還有可以相信的人嗎?”
少年雖然疑惑,,但還是告訴了豫讓,。原來少年是晉國六卿中趙簡子趙鞅的二公子,名叫趙無恤,,奉父親的命令從趙氏封邑押解貢品前來都城向晉國國君進(jìn)貢,,前天隊伍路過云丘山時被山上的盜賊搶走了貢品。
“我雖為趙氏公子,,乃為庶出,,母親只是趙府一個侍女,我在府里地位并不高,,父親能給我這個機會也是各位大臣極力爭取來的,,實屬不易。我本想通過這次機會抬高自己的地位,,不料貢品被搶,,回去挨罵不說,今后在府里我更是抬不起頭了?!闭f完少年猛喝一口,。
聽完少年的這席話,豫讓心中暗想絳都看來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啊,,一個貌不驚人的少年竟然是副卿大人的公子,,于是安慰道:“我看盜賊的功夫并不高,人也不多,,你們怎么就會被搶,?”
“盜賊的功夫的確一般,但是他手里的劍卻非常厲害,,也就是你手里的這把劍,,我們的武器均被他削斷,沒法和他打呀,!”
見他言語真誠,,豫讓就將自己的身份及如何奪得寶劍的事情告訴了他。聽完豫讓的話,,少年突然起身,,撲通跪倒在豫讓面前,“請大哥幫小弟一把,?!?p> 豫讓被少年這一跪給驚住了,“公子快快請起,,你我聯(lián)手幫你找回貢品就是了,。”
隨后,,豫讓就把自己那夜在山洞里聽到賊人準(zhǔn)備分期將貢品在絳都城賣掉的消息說與趙無恤,。趙無恤聽后稍稍思考一下,“那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。”
“此話怎講,?”
“盜賊能夠搶我們的東西,,為什么我們就不能扮盜賊搶回自己的東西呢?”
“扮盜賊,?”
“對,,盜賊搶我的東西,我們也扮盜賊將貢品奪回來,,這樣不但容易成功而且還可以迷惑對方,。”
聽完趙無恤的話,,豫讓點點頭對這個主意表示認(rèn)可,,接著二人就具體如何行動繼續(xù)商量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