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淮安之事讓朝中掀起一陣凜然大波,部分朝臣認為董淮安所犯的是謀逆之罪,,罪應株連九族,,如今卻對其法外開恩,,令賞罰不公,,難免后人接踵效仿,,使法令難行國律難施,。而部分朝臣則認為,,“人孰能無過,過而改之,,善莫大焉”延順帝惜董淮安之才,,給其改過自新的機會,乃一明君海量之所為,,且此時鄒國正處用人之際,,當不拘一格降人才。
正當朝臣們議論紛紛之際,,延順帝道:“朕是天子,,朕要他死他便死,朕要他生他便生,,眾卿家若有他論,,提頭來見朕!”
延順帝一句話,,停止了眾臣持續(xù)多日的爭論,,也讓蘇洛的疑惑越來越重。
董淮安之爭后,,延順帝又下了一道圣旨,,即將其二女司馬嫄許配給周嵅,即刻完婚,。
周嵅與司馬嫄大婚當日,,安靜的皇陵內迎來了面色憔悴,眉宇間染上些淡淡愁容的宋嬌嬌,。
宋嬌嬌滿腹的話要與蘇洛說,,可當她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司馬城時,話到嘴邊,卻變成了不清不淡的一句:“洛兒,,近日可好,?”
仿佛她快馬加鞭疾馳而至就是為了這一句可有可無的家常。
蘇洛卻不看她,,只是靜靜地給司馬城喂著藥,,淡淡地道:“如今這般,甚好,。姐姐怎的有空來看洛兒,,莫不是那肅王虧待了姐姐,?”
宋嬌嬌微微一笑道:“他對我甚好,,只是記掛著你,來看看,?!?p> 蘇洛給宋嬌嬌沏了茶,道:“姐姐,,近日洛兒瑣事煩身,,怠慢了姐姐,也不知肅王身子如何了,?”
宋嬌嬌不回她,,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司馬城,道:“怎的傷成這等模樣,?”
蘇洛將死谷之事與宋嬌嬌細說了一遍,。
聽到最后,宋嬌嬌嘆氣道:“岳王對你如此上心,,也不枉你父王的一片苦心,,將你托了岳王,我心中的一樁事也算落下了,?!?p> 蘇洛看她神情有些沮喪,問:“姐姐的事呢,?那肅王待你可好,?”
宋嬌嬌臉上閃過一絲無奈,走到窗前,,看著滿園的梔子花陷入沉思,。
此時已是夏季,梔子花開了,,黃黃白白肆無忌憚地綻放,,無比妖嬈。
宋嬌嬌不回答蘇洛的話,卻道:“你還是這般喜歡這花,?!?p> 蘇洛輕輕笑道:“也說不上喜歡,只是習慣這花的樣子和味道,?!碧K洛這話并非敷衍,她對那花是深入骨里肉里的習慣,。
宋嬌嬌突然道:“皇上命董淮安為副將,,隨軍出征宣國。此事洛兒可知,?”
蘇洛淡淡地道:“聽說了,。”
宋嬌嬌又道:“司馬嫄與周嵅成親了,?!?p> 蘇洛若有若無地點頭。這么大的一件事,,蘇洛怎會不知,,可她并不喜歡司馬嫄,至于周嵅,,她也是從上官喬的話語中了解那么一點,,據說他是司馬城的人,許是愛屋及烏,,莫可名狀地,,蘇洛就對他有那么幾分好感。
宋嬌嬌還說,,司馬嫄的婚禮,,盛況空前,邯京繁華的石原大街拉起紅綢錦緞,,鋪起了十里紅妝,,司馬嫄的鳳冠霞帔價值黃金萬兩,那一身云帛裁制而成的鮮紅嫁衣,,沉甸甸地曳地十丈,,羨煞了邯京城中的美嬌娘。
說這些地時候,,宋嬌嬌眼中充滿了艷羨和向往,。是啊,!哪個女子不期盼今生今世能得一良人,,帶上十里紅妝風光出嫁,,可真正能做到這一點如了愿地卻寥寥無幾,即便是蘇洛這樣的女子,,出嫁之時也是草草而為,,連至親都不曾在身邊……
蘇洛笑道:“姐姐若是喜歡,他日姐姐與肅王結秦晉之好,,洛兒也給你置備十里紅妝,,如何?”
宋嬌嬌臉色劃過一絲淡淡地憂傷,,看著蘇洛道:“本以為,,這世上只有你這等女子才配得上這十里紅妝,若是你父王健在,,也會這般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,,卻不料,造化弄人,,你大婚之時,,竟連個熟稔的人都不在身邊,?!?p> 蘇洛撫著司馬城的手,道:“姐姐,,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,,洛兒不在乎這些俗理,重要的是得一有心人‘執(zhí)子之手,,與子偕老’,。”
宋嬌嬌重復著蘇洛的話:“執(zhí)子之手,,與子偕老,!”眼神看向那梔子花時,無比空洞,。
蘇洛看她面色蒼白,,愁容不減,嘆氣道:“姐姐,,岳王的身子已無大礙,,過些日子便可蘇醒,倒是姐姐如今這副模樣,,讓洛兒擔心得很,。”
蘇洛說著,,也不顧宋嬌嬌反對,,執(zhí)起宋嬌嬌的手給她號起脈來,。
宋嬌嬌的脈象平滑而有力,此為……
喜脈,!
可如今的宋嬌嬌絲毫沒有即將身為人母的愉悅,。
蘇洛看著一臉無波的宋嬌嬌,輕輕嘆了口氣,,道:“姐姐身子微寒,,如今懷了身子,本要比常人多小心的,,姐姐如此勞心傷神,,對身子不好?!?p> 宋嬌嬌淡淡地道:“孩子是肅王的,,他不知我有孕之事?!?p> 蘇洛驚問:“若是肅王知你有孕,,會如何?”
宋嬌嬌搖頭苦笑:“那一日,,肅王喝了很多的酒,,我看著心中苦痛,勸了幾句,,他卻將我當作趙夙襲了,,之后的事,肅王醉得不省人事,,而我卻是心甘情愿的,。”
蘇洛皺眉頭,,用一種恨鐵不成鋼地語氣怨道:“姐姐你好生糊涂啊,,明知肅王對你無心,你卻這般作踐自己,,可曾想過何時向肅王提起孩子之事,,方才個把月的身子,可日子拖得久了終是瞞不住的,?!?p> 宋嬌嬌眼中夾雜著淡淡的水汽,道:“正因如此我才來找你,,那日之后,,肅王知酒后亂性,對我越發(fā)冷淡了,,我心中有愧,,怎會向他提及此事,?”
蘇洛嘆氣道:“這孩子,姐姐留是不留,?”
宋嬌嬌眼淚落了下來,,道:“洛兒,你也知姐姐的出身,,當年若不是你父王看我對歌舞琴技小有成就,,不嫌棄我的出身將你托給我跟著學藝,我如今只怕與其他青樓女子一般墮入風塵,,如今雖保得清白之身,,可終究是個青樓女子,又能有什么好歸宿,?我敬重你父王,,敬他感激他,想以身報答,,你父王雖未在意我為一青樓女子,,可他心中始終裝著你母妃,而對肅王,,我是憐他戀他,,可他身為皇子,我一青樓女子與他有著云泥之別,,此生這般愛過足矣,,我是不奢望能有個好歸宿,,守著孩子看他長大成人,,這般活著也是種寄托,這腹中孩兒也算是上天對我的恩賜,,不至讓我孤獨終老,。”
宋嬌嬌說著,,用手輕輕地撫著肚子,,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溫柔愉悅之色。
蘇洛道:“姐姐,,眾生平等,,奈何如此輕視自己,姐姐可是想好了,,生下這孩兒日后的日子有多難姐姐心中比我清楚,。”
宋嬌嬌點點頭,,笑道:“我知,,有你在,,我也不會太難不是?”
蘇洛無奈地微笑道:“敢情姐姐是來給我找麻煩的,。沒法子了,,誰叫你是我的嬌嬌姐姐。你先行回去,,收拾好細軟,,過些日子等我出了皇陵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,也有個照應不是,?”
宋嬌嬌問:“出皇陵,?”
蘇洛淡淡地笑道:“對,難不成姐姐要我一輩子老死在這皇陵之中,?”
宋嬌嬌了然地點點頭,,道:“你做事總有自個的道理,也總有好的主意,,我不便多提,,可無論如何,總不能委屈了自己,?!?p> 蘇洛笑道:“你如今還是先擔心自個的身子吧,我開個方子給你,,你按這方子好好把胎養(yǎng)好,,如今邯京城中不甚太平,姐姐守在肅王府安胎便好,?!?p> 頓了一會,蘇洛又問:“肅王近日可好,?”
宋嬌嬌若有所思地道:“甚好,。”
蘇洛也不接話,,只是給她講了些懷著身子當小心的事項,。
蘇洛道:“姐姐如今這般得閑,不如幫我打理著邯京城中幾家紅院可好,?一來姐姐輕車熟路,,打理起來得心應手,我也可騰出些空閑做點別的事,,二來姐姐離了肅王,,找點活忙著也不甚煩悶?!?p> 蘇洛自懂事以來便背著蘇望山悄悄干起了世人所不齒地行商之事,,而這妓院便是她苦心經營地,,歷經數年已小有規(guī)模,蘇洛在各國京畿要地及較大的城郭都會設一兩家紅院,,比如陵安的懷月樓等,,如今在邯京中也有那么兩三家紅院在蘇洛手中,蘇家有著自己的密報渠道,,蘇洛的紅院也有自己一套秘密地經營模式,,這些東西連柳婆婆和蘇望山都不曾得知,只有與其一起長大的七子心知肚明,。
對這些宋嬌嬌自是知道的,,她也曾幫蘇洛打理過揚州兩家紅院,蘇洛想她干起這些來自是得心應手的,。且自上次見了宋嬌嬌之后,,蘇洛便將邯京的陶然樓給宋嬌嬌打理。
宋嬌嬌因心中的郁結已有些去了,,人也開懷了不少,,笑道:“就你會打算!隨了你吧,,可曾記得陵安時所學的西域‘肚皮舞’,?如今這陶然樓也因著這舞名聲大噪,不過那配襯的裙子甚不得我意,,拿了張草圖讓你看看,,估摸著改動改動?!闭f著從懷中掏出一張圖紙,。
蘇洛接過,瞄了一眼,,笑道:“我還道今日前來是給我訴苦的,,原來這賺錢的本事也沒落下,甚好,,我得空便將它改了,托人做幾身送與你罷,!”
宋嬌嬌點點頭,。
待宋嬌嬌走后,蘇洛才喚出在暗處藏著的子夜,,問:“肅王府可有異動,?”
子夜回道:“延順帝去過兩次肅王府,肅王病情日益加重,?!?p> 蘇洛問:“子殤可有看過,?”
子夜道:“子殤去給他診過脈,肅王除了經脈被封之外,,還中了‘青花’之毒,。”
蘇洛‘唰’地從椅子上站起來,,厲聲道:“青花,?可有誤診?果是‘青花’,?”蘇洛自上次給肅王診脈之后就一直奇怪肅王的封筋之癥,,可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是什么毒,如今子夜這么一提,,她心中豁然開朗……
子夜回道:“確是青花之毒,。”
‘青花’之毒,,顧名思義,,中毒之人毒發(fā)之時背上有淺淺淡淡的青色印記,這印記淺淡不一,,乍一看上去,,仿佛一朵朵青色的花印在背上,甚是好看,,可這印記會日復一日加深,,變成紫色,可到了那時,,中毒之人已半只腳踏入了閻王殿,。
別人不知道,蘇洛心中明白得很,,這“青花”并非什么毒藥,,而是南疆一種極其罕見的蠱毒。因下蠱手段極其隱蔽奇特,,且毒發(fā)時間完全靠下蠱者控制,,因此此種蠱毒極難讓人覺察。
蘇洛深深嘆了口氣,,道:“想不到,,在邯京竟有人能使這等毒,此次入邯京的南疆人中,,都來了些什么人,?”
子夜回話:“黃龍寨瑪多奇兄弟一百三十八人,青龍寨烏諾眾姐妹共七十二人……”
蘇洛打住道:“烏諾!”,,說著站起身子來回踱著步子,,凝神想了片刻又問:“死谷那日,我命你尾隨烏諾等眾姐妹身后救出岳王,,你可有發(fā)現,?”
子夜想了想,道:“那日我尾隨烏諾等人入谷,,發(fā)現她們四處尋找岳王,,也不與旁人戀戰(zhàn),跟了好一陣,,我看無甚不妥便也獨自去尋找岳王去了,,后來我在一處隱蔽的石壁處發(fā)現岳王,殺退了好幾路人馬,,方才將岳王救出,。”
蘇洛問:“你救出岳王之時,,可有看到烏諾眾姐妹在何處做什么,?”
子夜搖搖頭,道:“當時天暗,,之聽見遠遠近近的喊殺之聲,,并未看清人物?!?p> 蘇洛點點頭,,將子夜遣走,招來子殤,。
子殤靜靜地坐在房子,,聽蘇洛吩咐。
蘇洛道:“子殤哥哥回邯京后我因諸事煩身,,并未與哥哥細談,,如今抽了空,也好說說事,,那日將哥哥遣往宣國,,可有怨我?”那日蘇洛故意支開子殤,,是因為自己逼趙夙襲嫁給安王司馬裕,,怕他們大婚當日子殤在,睹物思人傷了心,,所以才讓他去送信,如今他已回邯京多日,雖見過數面,,可二人對此事皆避而不提,。
子殤搖搖頭,道:“小姐也是為子殤著想的,?!?p> 蘇洛苦笑:“想不到一個趙夙襲,竟讓我如此費心,,一個是你,,一個是嬌嬌姐姐,看來我身邊的都是些癡兒,,也不知是那趙夙襲當真傾國傾城,,嬌媚無雙,還是其中另有他情,。若是前者,,只能略盡些人事,天意如此不可違,,若是后者……”
蘇洛手狠狠地抓著一個茶杯子,,面色陰沉,冷冷地道:“那她可休怪我無情了,?!?p> 子殤略帶惆悵的眼神看著蘇洛,淡淡地道:“小姐也無需勞心,,對她子殤已無甚念想,。不管日后真相如何,還望小姐放她一條生路,?!?p> 蘇洛輕嘆了一口氣:若子殤真能如他所說的‘無甚念想’就好了,這人一旦投了感情又豈會輕易忘卻,,比如劉郢,,即便知道他參與殺害父王對他恨之入骨,可自己依舊不能對他輕易釋懷,,直至如今這般坎坷才將他忘卻,,子殤要忘卻趙夙襲談何容易,可如今自己也做不了什么,,只能讓時間去慢慢淡忘了……道:“子殤哥哥說放,,蘇洛自然會放。前些日子,,你前去宣國,,可有看見婆婆,。”
柳婆婆的行蹤真是越來越詭異了,,她不由地多留了一份心思,。
子殤搖搖頭:“聽子陌言,婆婆去了南疆,,在宣國并未看見婆婆,。”
蘇洛奇道:“據子替所言,,婆婆并未在南疆,。”
子殤詫異地道:“有這等事,?”話音一落,,隨即又想到了些什么,道:“對了,,我道宣國查探到一事甚是蹊蹺,。因未查清始末,并未與你說起,?!?p> 蘇洛緊張問:“何事?”
子殤道:“之前你將邯京城中的死士換了一撥,,其中一部為柳婆婆在南疆的舊部,,按理該調令應由柳婆婆發(fā)出,可奇的是南疆這些人來邯京都是得了一個叫麻粧的族長下的令,?!?p> 蘇洛“哦?”了一聲道:“有這等事,?我怎的渾然不知,?”
子殤搖搖頭。
蘇洛又問:“婆婆不在宣國,,不在南疆,,也不在皺國,想來是在襄國了,,婆婆去宣國作甚,,為何要騙我說去了南疆?”
蘇洛在房子來回踱著步子,,心中煩悶不已,。
子殤又道:“小姐,聽得那調令不是婆婆發(fā)出之時,,我早命人查了婆婆的行蹤,,據襄國的人來報,,婆婆并不在襄國?!?p> 蘇洛聽他這么說,,急道:“不在襄國,,婆婆去了哪里,,該不會出事了吧,子柔與子陌如今生死未卜,,婆婆也沒音訊,,這可如何是好?”
蘇洛緊緊握住了拳頭,,直到手指將手掌擠壓得生疼,,方才微微松開,可她心中卻起伏不定:婆婆行蹤不定,,有三種可能,,要么她自己躲起來了,要么是被人藏起來了,,更或則是已不在了……這三種可能,,不管是哪一種,對她蘇洛而言都不是件好事,。特別是第一種可能……
子殤見她著急,,安慰道:“小姐,你還是煩心煩心岳王吧,,說不準,,婆婆是與你師傅過膩了快意江湖的日子,碰到個人跡罕至的山旮旯,,鳥語花香猶如天上人間看著順眼便想著過些神仙眷侶的日子,,享那南山之樂也不一定?!?p> 蘇洛聽他說話有趣“撲哧”一聲笑道:“婆婆與師傅要安度晚年自會找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,,哪里像你這般找個山旮旯窩著,沒點情趣,?!?p> 子殤笑道:“這世外桃源的地方多了去,唯獨這天上人間的山旮旯難尋,,日后等這些事完了,,小姐領這我們六人去找個旮旯窩著過日子,天天數那日出日落月缺星稀……”
子殤說到這,,與蘇洛互看了一眼,,二人眼中皆浮現出隱隱淡淡的憂愁,,不是二人不夢想,而是如今的情勢讓子殤話中的日子變?yōu)橐环N遙不可及的幻想,。
蘇洛輕嘆一口氣,,往事如洪水般汩汩而來。
因蘇望山生意煩身,,無暇顧及蘇洛,,除了將蘇洛托給柳婆婆,還給蘇洛找來七個玩伴,,便是這“蘇門七子”,。
“蘇門七子”是蘇望山從蘇家的旁系中挑來的七個孩童,請了名師教他們武藝并依各人的性子學些技藝,,只聽命于蘇洛和蘇望山,,不受他人調遣,在蘇府中處于非主非仆的地位,,下人見了都要叫他們一聲少爺小姐,。
七人都姓蘇,十來歲的年紀便開始跟著蘇洛,。彼時蘇洛方才是四五歲的小女娃,,生得嬌小玲瓏,溫婉可人,,七人雖明里都擺著尊卑喚蘇洛“小姐”,,可背地里,七人都將蘇洛看作自己的親妹妹一般疼愛,,蘇洛也將七人當作自己的哥哥姐姐一般,。七子陪蘇洛下過南疆,周游列國,,彼此之間感情深厚自不用提,。
八人一直相互看著長大,七子根基好,,學武學藝都能一點即通,,到了十幾二十的年紀,個個對武藝都小有所成,,唯獨蘇洛,,游手好閑不學無術,對舞刀弄槍之事甚是倦怠,,只對些歌舞聲樂之事感興致,。這樣也落得個好處,便是每每七子練武倦怠或是外出辦事歸來之時,,蘇洛都會在湖心小筑中給眾人彈奏一曲,,碰到興致高的時候,,還會翩翩起舞,眾人的疲憊與倦意都在蘇洛的撫琴輕摸及抬手頓足間消失殆盡,。
本是其樂融融的八人,,不知怎的,在揚州蘇冗大婚前兩月,,七子莫名其妙地被父王調離宣國,,只留下子蘇一人照料蘇洛的起居,蘇洛多次詢問父王皆不得要領,,如今看來,,其余六子的離去是被有心人的利用,而那人能說動父王調離七子,,那他在蘇家的影響力不容小覷……
想著想著,蘇洛不自覺地摸起了懷中的‘斷水刃’,,臉上露出一絲苦笑,,心中感嘆:阿古啊阿古,在這場角逐之中你到底發(fā)揮了怎樣的作用,,憑你一人可有這等實力,?權力與權力地較量中本就沒有永遠的敵人和永遠地朋友,你當年策劃傷我蘇家之時,,可曾想到今日會與司馬城合作抗敵,?你離間延順帝父子關系,用意何在,?
子殤看蘇洛嘆氣,,知她想起了許多,輕撫著蘇洛的雙肩,,如多年前那般將她擁入懷中,,淡淡地道:“你也不必憂心,日子總會好起來的,?!?p> 蘇洛猶如兒時那般任由子殤抱著,呼吸著他身上那種熟悉的安心味道,,用一種略帶哭腔的沙啞聲音道:“子殤哥哥,,我無能,護不了你們周全,,卻要你們跟著我一起受苦,,以后的日子,怕是更難了,?!闭f著蘇洛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司馬城,。
子殤輕笑道:“你都這般大了還喜歡將話反過來說,我七人身懷絕技護著小姐一人卻讓小姐過得這般辛苦,,慚愧至極,。”
蘇洛隱隱淡淡地吸著鼻息,,似有哽咽之聲從她喉處傳出,,子殤看向她時,自己胸前的衣裳已濕了一小塊,,輕嘆了口氣,,將她抱得更緊了。
過了好一會,,蘇洛推開子殤,,道:“子殤哥哥,傳我的令,,各國密探傾力尋婆婆子柔子陌三人,,不惜一切代價!”蘇洛心中堅定,,不管婆婆的失蹤是哪一種,,她都要深究到底。
子殤得了令離去,,蘇洛理了理衣襟,,坐回司馬城床邊,看著他緊閉的雙眼,,略帶委屈地道:“如今情勢越來越撲朔你離,,你何時才能醒來?!?
禾七
每天堅持更新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