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中大驚,,想都不想就拖著馬頭魚退回到院子里,。
燕虎跟過來:“怎么了?”
“還不清楚,?!蔽铱粗洪T快速道,,“待會兒聽我命令,能走就走,,不要管我,?!?p> 燕虎瞟了我一眼,沒吭聲,。
我默默嘆息,。
很明顯,這貨是不打算聽話的,。
幾十秒后,,院門被人撞開,十幾條漢子簇?fù)碇粋€胖胖的中年人走了進(jìn)來,。
一看到他,,馬頭魚就興奮地大叫:“大哥!大哥救我呀,!”
我的心也隨之沉到了谷底,。
馬頭魚的老大叫錢順山,是個老江湖,,因為人長得胖,,瞇瞇眼,笑起來像廟里的彌勒佛,,所以人送外號“佛閻王”,。
顧名思義,他只是長得像佛,,做起事來心狠手辣,,不亞于活閻王。
最關(guān)鍵的是,,他在天石縣的實(shí)力和地位比紅姐強(qiáng),。
看到院子里的情形,錢順山明顯愣怔了一下,,隨即便在我差點(diǎn)被砸手的那張椅子上坐下,,一伸手,旁邊立刻有人遞上了個保溫杯,。
那杯子是透明的,,里面盛著深黃色的液體,一看就很濃,。
他招手叫過一個馬頭魚的小弟,,一邊吹著熱氣吸溜茶水,一邊聽對方介紹情況,,仿佛絲毫不在乎馬頭魚的死活似的,。
事態(tài)不明,我只能靜待其變,。
終于,,那小弟講完了,,錢順山扣上茶杯蓋子,這才笑瞇瞇的望著我道:“沒想到天石縣江湖里還藏著這么一位少年英才,!
小王爺,,名號不錯,可惜氣勢有余,,覺悟差點(diǎn)兒,。
你的竹簽不該抵在他眼睛上,,因為那最多能戳瞎他一只眼,,威懾力太低。
如果我是你,,就會把簽子扎進(jìn)他的脖子,,喉結(jié)旁邊摁下去能夠感受到脈搏的地方,那是頸動脈,。
扎進(jìn)去一兩公分沒關(guān)系,,夠疼,夠嚇人,,用來挾持要挾最合適不過,。
因為再扎個三四公分,他的血就會飚出幾米遠(yuǎn),,神仙難救,,沒人會懷疑你沒有殺人的勇氣?!?p> 錢順山的語調(diào)很慢,,娓娓道來,所以這番話聽起來很長,,卻也更讓我不寒而栗,。
一個能將殺人方法像說明書一樣介紹出來的家伙,絕對可以劃歸進(jìn)惡人的范疇,。
思索片刻,,我松開了手。
馬頭魚乍獲自由,,跑了兩步竟然摔倒了,,連滾帶爬到錢順山身前,才大聲呼喊:“都愣著干什么,?抓住他們,,老子要讓他們……”
啪!
錢順山狠狠一耳光將他后面的話給扇回到肚子里,。
“丟人現(xiàn)眼的王八玩意兒,,滾一邊去,,回頭再收拾你!”
馬頭魚灰溜溜的站到了人群后面,,錢順山又問我:“為什么放人,?”
我慢慢在正屋門口的臺階上坐下,丟掉竹簽,,說:“錢老板已經(jīng)明明白白的告訴我,,就算馬頭魚的眼珠子被戳瞎,您也不在乎,,我為什么還要費(fèi)那個勁,?”
“你可以按我教的做?!?p> 我搖頭:“我不會殺人,。”
“在敵人面前這么坦誠,,可不是好事兒,。”
“我覺得這是優(yōu)點(diǎn),,沒什么不能見人的,。”
“這么說,,你是認(rèn)命了,。”
我還是搖頭:“錢老板看上去像個比較愛面子的人,,可我們今晚落了您這么大一個面子,,您卻沒有一進(jìn)來就把我們干掉,反而跟我扯閑篇,。
這有點(diǎn)奇怪,,所以,我猜這里面可能還有別的事情,,您一時半會兒不會把我們怎么樣,。”
錢順山的瞇瞇眼睜大了幾分,,片刻后哈哈一笑:“花相楓好運(yùn)氣啊,,居然能撿到這么出色的小伙子。
小兄弟,,不如你來跟我吧,!我手底下養(yǎng)了不少女人,比花相楓漂亮的也有幾個,隨便你挑,,怎么樣,?”
花相楓就是紅姐的本名。
我心中一動,,問:“紅姐做了什么,?”
錢順山臉色沉了下來,拍拍圓滾滾的肚皮,,“她綁了我兒子,。”
我張了張嘴,,有點(diǎn)哭笑不得,。
“坦白講,”錢順山又道,,“如果不是她多事,,我根本不知道你們被馬頭魚抓了,,這會兒你們應(yīng)該已經(jīng)成功脫身,。”
燕虎聞言就轉(zhuǎn)頭看我,,我沖他點(diǎn)點(diǎn)頭,,他嘿了一聲,滿臉郁悶,。
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,,然后道:“錢老板是江湖前輩,面對我們兩個小孩子,,都不忘說小話離間,,是不是有點(diǎn)太過了?”
錢順山扯起嘴角:“我這院子里的兄弟比你強(qiáng)的沒幾個,,你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,。
再考慮一下吧,只要你愿意跟我,,錢,、女人、地位,,想要什么,,我都給你?!?p> 我笑著搖了搖頭:“多謝錢老板看得起,,但不管您信不信,我對混江湖一點(diǎn)興趣都沒有。
像今天這種事,,要不是馬頭魚欺人太甚,,根本不會發(fā)生?!?p> 錢順山惋惜的嘆口氣,,把保溫杯遞給手下,拍拍腿起身,。
“既然如此,,那就別廢話了,走吧,!天寒地凍的,,也不知道花相楓那個娘們兒有沒有虐待我兒子?!?p> 兩個人上前,,把我和燕虎押上一輛吉普車,不多時就來到了縣郊的一條斷頭路上,。
車燈照射處,,能清楚的看到對面站了不少人,中間最前方一抹褐紅色尤為顯眼,。
錢順山的人紛紛下車,,我和燕虎被押著走在他身后。
雙方之間很快就只剩下七八米的距離,,紅姐看看我們,,眼神一厲,從鬼哥手里奪過刀,,轉(zhuǎn)身就捅進(jìn)了一個年輕人的胳膊,。
那年輕人頓時大聲慘叫起來。
“花相楓,,你干什么,?”錢順山怒吼。
紅姐拔出刀,,甩甩上面的血水,,面無表情:“你傷害我弟弟,我折磨你兒子,,公平合理,。”
錢順山跳腳:“那是馬頭魚干的,,跟老子沒關(guān)系,!”
“馬頭魚不是你的人嗎,?”
錢順山一把抓住我的頭發(fā),也從手下接過把刀,,還沒動手,,就聽紅姐厲聲道:“錢順山,你敢傷他一下,,我就捅你兒子十刀,!”
聲如寒冰,聽在我的耳朵里,,甚至隱隱帶著幾分金鐵相交之音,。
錢順山的呼吸粗重起來,團(tuán)團(tuán)白氣彌漫,,車燈下的氣氛驟然緊張無比,。
“花相楓,你這是打算跟我開戰(zhàn)嗎,?”
“山哥言重了,。”紅姐道,,“今天的事情,,是你的人壞了規(guī)矩在先,小妹迫不得已才如此失敬,。
但說到底,,禍不及妻兒是江湖鐵律!
如果山哥愿意以和為貴,,小妹自然不可能給臉不要臉?!?p> 話音未落,,她猛地抬手,下落,。
這次被扎的是大腿,,她的大腿。
“紅姐,!”我震驚大喊,。
她沖我嫣然一笑,然后問錢順山:“山哥可還滿意,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