坦白講,,范衛(wèi)東說的話確實沒錯,。
賭博原本就是見不得光的生意,,賭徒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,,輸急了眼就沒他們干不出來的事,。
韓勇的行為不可怕,,可怕的是被別人效仿,。
但是,,道理不是這樣論的,,也不該這么論,。
因為那是兩條人命。
如果韓勇沒有撒謊,,還要加上他母親的,,甚至他父親的命。
一個真正的人不會視他人性命如草芥,。
假如今天必須有條命要交代,,非范衛(wèi)東莫屬!
我扭臉看看再次浮現出絕望眼神的韓勇,,心思電轉,,問范衛(wèi)東:“這兒有借貸業(yè)務吧?”
范衛(wèi)東愣?。骸澳阆敫缮?,難不成要借錢給他?”
“沒錯,?!?p> 我點點頭,“我要借錢和他交易,。這是個人行為,,跟場子和公司無關?!?p> “借錢可是有利息的,。”
“那又如何,?你覺得老子還不起嗎,?”
我再沒有半分客氣,冷冷的望著他,,“還是說,你寧愿害死余總也不肯借,?”
范衛(wèi)東啞口無言,。
如果余韻的死是因為他不對綁匪妥協,,那確實挑不出理來,可現在情況不同了,,我要借錢救余韻,,他拒絕,再出事,,就是他的問題了,。
片刻后,范衛(wèi)東罵了聲操,,讓手下去準備借據和錢,。
我靈機一動,又開口道:“既然要借,,不如多借一點,,給我拿十萬來?!?p> 這次范衛(wèi)東沒有廢話,。
我回頭看向韓勇和余韻,語帶雙關:“別怕,,事情很快就能解決,,我保證誰都不會有事?!?p> 韓勇眼中終于燃起了希望的光芒,,余韻卻哭了。
不多時,,有兩人快跑過來,,一人捧著一摞錢,一人拿著紙筆,。
我接過紙筆剛要簽名,,余光掃了下面前的人,頓時瞳孔急縮,。
那人也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似的,,表情滿是震驚和不信。
江叔叔,!
竟然是江護安叔叔,!
他為什么會在這兒?而且似乎還是范衛(wèi)東的小弟,。
這……這特么太荒謬了,,難不成一切都是假的,我在做夢?
很快,,江叔叔眼神就變得凌厲起來,,警告意味十足。
我心下了然——不能跟他相認,。
深吸口氣,,我低頭簽好名字,拿了錢走回到韓勇面前,。
“勇哥你看,,錢在這兒,還多了七萬,,足以證明小弟的誠意了吧,!”
韓勇臉上都開始放光:“這些都……都是給我的?”
我搖搖頭:“勇哥,,事兒可不是這么辦的,。我已經表現出了誠意,現在該你了,。
請你放了我老板,,讓我來做人質?!?p> 韓勇遲疑良久,,咬了咬牙:“那你過來吧?!?p> 我露出微笑,,走近一些,“放心,,你只需要把槍對準我,,然后松手讓我老板走就行。他們都離得那么遠,,我也不可能在你開槍之前跑掉的,。”
韓勇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,,突然推開余韻,,同時也把槍口對準了我的腦門。
余韻踉蹌幾步,,卻沒跑,,扭臉怔怔的看我。
我笑罵道:“你是不是被嚇傻了,?趕緊有多遠滾多遠,,接下來是老爺們兒之間的事,,女人別瞎攙和?!?p> 余韻咬咬嘴唇,,環(huán)顧四周,朗聲開口:“所有人聽著,,誰要是敢輕舉妄動害小王爺出事,不管你背后的靠山有多厲害,,我都懸賞一百萬,,殺他全家!”
女人挺胸抬頭,,長身而立,,聲音在廠房半空來回飄蕩,霸氣側漏,。
范衛(wèi)東臉皮抽搐一下,,只是撇嘴說了聲“有錢了不起啊”,并沒有多余的動作,。
“好了,,麻煩事已經解決,就剩下咱們倆了,?!?p> 我沖韓勇晃了晃被捆在一起的十萬塊錢,“現在你有兩個選擇:一,,我給你一萬,,你拿錢就走,我可以親自開車把你安全送到城里,。
二,,我仍然給你一萬,但你可以用這一萬來跟我賭,,輸一贏二,,隨時想停就停。
不管那時你贏了多少,,我還是會開車送你離開,,這一點你可以放心?!?p> 韓勇的內心明顯開始掙扎,,臉都控制不住扭曲起來。
良久,,他舔舔干裂的嘴唇,,澀聲問:“賭……賭什么,?”
我想了想,說:“賭點簡單的吧,。三張牌,,其中有一張A,我打亂順序后,,你來猜哪張是A,,對了就算贏,怎么樣,?”
韓勇又猶豫了一會兒,,說:“我要先試一把?!?p> “你也是夠滑頭的,。”
我笑笑,,從旁邊桌子上揀出黑桃A,,又隨便拿了兩張,全都亮在一張凳子上,,然后翻過去,,來回左右移動一番,示意韓勇來猜,。
韓勇很快就指了指最左邊那張,,我掀過來,正是黑桃A,。
“嗬,!眼神兒不錯嘛!想清楚了么,?是拿一萬走,,還是玩兩局?”
“真的輸一賠二,?”
我沒回答,,而是將錢拆開,拍出一萬到他面前,。
沒過半分鐘,,就聽韓勇惡狠狠道:“賭了!我先押一千,?!?p> 我二話不說,從他的錢里數出十張,,然后再次示意了一下黑桃A的位置,,接著打亂順序,,讓他猜牌。
他用槍管指了指中間那張,。
我翻過來,,他又猜對了,于是我從自己的錢里拿出兩千疊在他的錢上,。
韓勇露出懊悔的神色,,顯然在責怪自己太膽小。
第二局,,他把三千都押上了,,然后又贏了,我賠給他六千,。
第三局,他押了五千,,依然猜對,,又賺一萬。
此時此刻,,他手中已經有了兩萬八千塊,,和他本來的目標三萬幾乎沒差,所以他再次開始遲疑,,掙扎要不要繼續(xù)賭下去,。
“這小子運氣上來了啊,把把都贏,?!辈贿h處有賭客忍不住說道。
“狗屁運氣,!那位小王爺的手法一點都不高明,,我隔這么老遠都看得清清楚楚,瞎子都能贏,?!?p> “就是就是,狗日的,,看得老子都想上去賭一把了,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這些言語給了韓勇信心,,他突然開始激動,,直接抓了一萬塊拍出,連對著我的槍管都垂了下去,。
我遞給余韻和馬頭魚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,,繼續(xù)挪牌,,然后不出意外的又輸了一局。
這下,,韓勇已經不是激動,,而是興奮起來,滿面紅光,。剛才那個走上絕路的年輕人已經消失,,重新蛻變成了一個賭徒。
他扯過一張椅子在對面坐下,,隨手將獵槍放在一旁,,接著抓了兩萬,想想又加上一萬,,下注,。
我嘴角冷冷勾起。
自作孽,,不可活,。
開賭場的誠然有罪,但賭徒也并不無辜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