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族長爺爺
宴客到了月上中梢才結(jié)束,而安果果也早早的回了自己的院落,,沒有等到最后一批賓客走了再離開,,在話兒都挑明了的情況下,她想大夫人和安玲瓏也不樂意見到她,。
安玲瓏在回自己的院落時,,又拐到了她娘的院落去看看,,她娘今兒個晚上只在外面露了一面就回來了,,她雖然不知道娘在打什么主意,但是聽到那些人怎么討論娘,,她心里還是不舒服的,這二夫人是這具身體的娘,,既然她繼承了這具身體,,那她就會好好保護(hù)娘的。
她去娘的院子,,本來想進(jìn)去的,,后來聽嬤嬤說娘已經(jīng)歇下,,就原路回來了,,不過她留下了一杯稀釋過的水,,說是讓娘醒后喝,嬤嬤滿口答應(yīng)了下來,。
安果果回來的早,,睡得也早,,所以第二起的也早,,她去了自己的莊子,在那轉(zhuǎn)了一圈,,就又回來了,一天的光景又到了夜晚,,如此反復(fù),,幾天過去了,。
安果果懶懶的抱著被子睡得香甜,美夢做到一半,,好像是靈兒喊她起床,她嘟嘟嚷嚷磨蹭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梳洗,,在吃早膳的時候,,靈兒說是大夫人房里的秦嬤嬤派人來說,,讓她吃過早膳就去大夫人那,,好像是有事兒要說,。
安果果滿臉疑惑,,這大夫人找她何事呢?慢悠悠吃完早膳,,帶著靈兒去了大夫人的房里,。
安果果向大夫人請了安,,大夫人就拉著安果果的手,,柔聲問道:“果果,你怎么好幾天都不來看母親了,?在忙什么事兒呢,?”
安果果不知道大夫人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,,只能靜觀其變,,勉強(qiáng)應(yīng)和了幾句,。
“果果,,今兒個宗族里來人說,要你去宗族一下,,母親閑來無事,,想陪你一道去,,你說可好,?”安大夫人一直笑瞇瞇的,安果果卻覺得驚悚,,這老妖婆平日里不是貴婦的做派嗎,?今兒個是吃錯藥呢,?還是怎么滴,?一直用這種表情,,她吃不消?。?p> “母親,,這宗族里找我是有何事嗎,?”宗族找她,,想來是為了這安府的繼承,,安果果縱使心中有數(shù),也裝的很疑惑問大夫人,。
“母親幫你問過了,,也沒有啥事,,好像是想見見我們安家的大小姐,,現(xiàn)在長得可是亭亭玉立了!”大夫人慈愛的說,,臉上滿是為安果果感到驕傲,。
反常,,妖化,安果果無聲的抖落身上的雞皮疙瘩,,你要惡心人,,也不帶這樣??!什么時候不能惡心,偏偏在她吃飽的時候,,不是逼著她反胃嗎,?
“原來是這般,?!?p> “我想,,母親應(yīng)該很忙,,這諾大的一個家,,都要母親來做主,身為女兒的我就不該再讓母親操心,,去宗族,,就我一個人去吧,!宗族我也是幾年不去了?!卑补壑新冻鰬涯?。
“果果懂事了,,那我讓秦嬤嬤陪你去,,有什么事也好照應(yīng)一番?!贝蠓蛉送硕蟠?。
安果果想了想,,還是同意了,這老妖婆原來是在這里作怪??!是怕她去宗族說什么不妥之事吧?所以派了個人去監(jiān)督她呢,。
“果果謝謝母親,?!卑补x完大夫人后,,就領(lǐng)著新的跟班去宗族。
安家宗族的當(dāng)家的,,原本是她死鬼老爹,,但是前幾年宗族里說,,爹又要做生意,又要處理宗族里的事情很是忙碌,,就讓爹當(dāng)了一個代理族長,,選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族長,讓爹在做生意的同時,,不再處理宗族里事情的時候,也能使用宗族的權(quán)利,。
宗族現(xiàn)任的這位族長,,有些閑云野味的愛好,。
族長住的地方離著外城很近,安果果來到的時候,,見了族長家這精致小巧的院落,,很是喜歡了一番,過日子就是要這樣的地方,。
白墻有些灰暗,,說明了時間的長遠(yuǎn),綠色的藤蔓,,不怕冬日里的寒冷,爬在了整個墻頭之上,,一眼望去,,像是碧色的簾子。
安果果走進(jìn)院落里,,里面倒是跟四合院有些異曲同工之妙,,正屋前的梧桐樹下,一名老者靠在躺椅上,,瞇著眼,,也不怕陰涼處的寒冷,身上蓋著一條被褥,,稀薄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老者的身上,。躺椅的旁邊,石桌上一只碗里正熱氣騰騰,,聞著空氣里的味道,,竟然是中藥,,想來是老者要吃的。
在梧桐樹不遠(yuǎn)的太陽底下,,一名老婦人在那縫補(bǔ)著衣衫,一針一線極其認(rèn)真,,一只肥胖的花斑貓,,懶洋洋的靠著老婦人,見了安果果她們來也不害怕,,懶懶的睜開眼后,瞄了一聲,,舔舔爪子,,打著滾兒,拱起背,,又蹭了蹭老婦人的腿,,就閉起了眼睛接著它屬于貓的生活。
而正午前那空地上,,幾個孩童正在那吵吵鬧鬧,,好像玩著游戲,有老有少,,冬日里溫暖的陽光,落在這個精致又溫馨的院落里,,層層令安果果羨慕的暖氣在鋪開,。
安果果有些怔愣,,走到了這兒,,都忘了打招呼,還是那夫人慈祥的笑著招呼著安果果她們的,。
“是安家的大姑娘吧!一轉(zhuǎn)眼都長這么大了,,還記得小時候最喜歡吃奶奶煎的春卷了,,現(xiàn)在還愛吃嗎?奶奶家正好煎了些,,都過了這么多年,,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啊,!”老婦人在那輕聲的說,,安果果聽得很仔細(xì),很享樂,,也很羨慕,。
“奶奶,奶奶,,我也要吃春卷,。”
“奶奶,,你可不能給大姐姐吃了,,就不給我們吃啊,!”
“姥姥,,我們也要吃……”四個本來在那玩的開心的蘿卜頭們,都一下子聚攏到了老婦人的身邊,,扯著老婦人的衣擺,,讓老婦人不能偏心。
“好好好,,都有份,都有份,,快些松手,,莫要叫你們果果姐看了笑話了,你們一個個都是好孩子,?!崩蠇D人滿口的呵呵笑。
“果果,,你現(xiàn)在這兒坐會,老爺子等會就醒了,?!崩蠇D人緩慢的向灶間走去,安果果不放心,,就扶著老婦人走去,,還輕聲與老婦人聊了幾句。
“你是個好孩子,,你和你娘都沒有錯,,老爺子心里明白的,果果放寬心,?!崩蠇D人這話說的沒頭沒腦,,可安果果聽明白了里面的意思。
老爺子今天喊他來這兒,,其實就是要告訴她,,這安家要歸給大夫人她們了,她和娘就要委屈些了,。
真是沒有想到,,竟然如此就決定了。
安果果留下了秦嬤嬤和靈兒幫著老婦人煎春卷,,而自己則是拿了張小板凳坐在老爺子的旁邊,,等著老爺子醒來。
春卷煎好的同時,,老爺子也醒了,,醒來后只是看了眼安果果,就嘮叨著最大的孫女去幫他拿出那慣用的茶壺杯子,,他要喝茶了,。
等老爺子的大孫女把茶壺和被子拿出來后,老爺子慢條斯理的就著剛才使了安果果去端來的爐子,,泡起了茶,,中間兩人都沒有說什么。
老爺子泡茶的手藝極好,,泡出來的茶都能盛開一朵花,,喝著茶水就覺得香醇濃厚,連著喝了好幾杯,,安果果就把被子放進(jìn)了白瓷盤中,,靜靜地坐著,等著老爺子喝完,。
開始時老爺子應(yīng)該是在打量觀察安果果,,而后見安果果品茶的姿勢,眼中又露出了滿意,,隨著喝完茶,,靜靜的品了一會,再次睜開眼時,,眼中都是溫潤似那四月里的陽光,,溫暖而不灼熱。
“想來你也知道我叫你來所謂何事,,你是個聰明的丫頭,。”老爺子在說這話的時候,頓了頓,,但是沒有看安果果,。
“回爺爺?shù)脑挘闹杏行┎聹y,,但是具體是怎樣,,還是不知?!卑补卮鸬暮苷\實,,但這誠實中有幾分藏著,就看聽者了,。
“呵呵,,果然是聰明的丫頭啊,!你爹有你這個丫頭,,堪比男兒啊,!誰說女兒不如男,?我安家的女兒就是比男兒強(qiáng)呢?!崩蠣斪拥难哉Z中滿是驕傲之色,。
“爺爺過獎了,我安家的女兒到底能不能比的過男兒,,自要做出一番事業(yè)才知道,,但是有爺爺?shù)倪@句話在,我安家的女兒和男兒一樣強(qiáng),。”安果果不是夸大,,也不是在說好聽的話,,但是她的這番話讓老爺子聽的很滿意,他安家的人不管男女,,就該有這樣的志氣,。
“就沖果果的話,爺爺也不會讓他們?yōu)殡y你的,,這安家的家業(yè)是大,,可是有些人想要,那就給了去,,至于守得住,,還是守不住,那就看他們個人了,!而果果應(yīng)得的,,一分都不會少,。”老爺子又喝了口茶水,,原本還泛著善意和溫暖,,現(xiàn)在直接是嚴(yán)肅和認(rèn)真。
健朗的身子骨,,在寒風(fēng)中站的挺直,,精神抖擻,紅光滿面,,不似一個年約六十的老者,。
“全憑爺爺做主?!卑补驹诶蠣斪拥囊粋?cè),,很是恭敬。
兩人此次的交談,,雖然沒有說什么,,但是重要的信息都說了,而安果果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,。
“小子果真不可小瞧那,!他日必成大器,爺爺?shù)戎??!崩蠣斪訅褮獾暮吡司洌谂沃补纱笃?,沒有扯上整個安家,,而是稱為我,獨個的,。
這老爺子是一只狐貍,,與那廉親王府的管家不予多讓,只是一個歷經(jīng)了歲月,,只是一個身處的環(huán)境,。
“小子記住,為人處事平心而論,,他人待我一分好,,我必待人三分好。所謂人在做,,天在看,,我們需自立自強(qiáng),把心態(tài)放在最好的位置,這世道就是如此,?!崩蠣斪拥脑捳Z,和著那犀利的目光,,神色中的嚴(yán)厲認(rèn)真,,讓安果果不能馬虎半分,立馬嚴(yán)肅認(rèn)真的保證,。
“爺爺?shù)戎?,我安果果必有出人頭地的那一天?!卑补哪樖腔鹄崩钡?,但是血是沸騰的。
“如此甚好,,如此甚好,。”老爺子連連點頭,,對安果果的回答很是滿意,。
“喲,還聊得這么起勁???快來奶奶這,奶奶把春卷煎好了,,熱乎乎脆脆的,,吃著特香,你那弟弟妹妹們都吃上了,,要是再不快點,,都要被搶光了,快些來,,快些來,,還有老頭子你,也別磨蹭了,。”老奶奶在那細(xì)細(xì)的嘮叨著,,招呼著安果果的熱情一點兒也不生疏,,就像是安果果在她的眼前長大一般,一樣的疼愛,。
“你個老婆子,,我和果果在說事兒呢,就知道催催催……”老爺子雖然碎嘴了一下,但還是滿臉笑意的讓安果果跟著他去吃春卷,,還在那夸自家老婆子的廚藝是多么的了得,。
“那我等會要多吃些,小時候吃過都有些忘了味了了,,今兒個正好回憶一番,。”安果果也不再拘謹(jǐn),,和老爺子老奶奶有說有笑,,還和幾個弟弟妹妹們在那爭搶著春卷吃,這樣的生活,,還真別說,,很是讓人喜歡。
幾人爭搶著春卷吃,,不一會兒的功夫,,春卷都給搶吃光了,大家意猶未盡,,還是覺得餓,,安果果就自告奮勇,說是要親自下廚,,給爺爺奶奶做幾個家常菜,,順便幫爺爺燙一壺酒。
奶奶的灶間食材還是多的,,安果果見有魚,,有酸菜,還有泡椒,,就做了一道酸菜魚,,泡椒放的極少,考慮到有老人和小孩,,主要就是提提味,,安果果又在里面放了兩滴湖水,那酸菜魚的味兒,,就更香濃了,,聞著就令人食指大動。
而灶間的門口,,弟弟妹妹們已經(jīng)口水直流的扒著門檻,,可憐巴巴的看著安果果,意思很明白,,他們想吃,,特別想吃,。
安果果本想給他們先盛一小碗吃吃,但想到她不是主人家,,而且有著尊老愛幼的習(xí)俗在這,,要先讓老人動筷子。
安果果隨后又炒了花生,,水晶小青菜,,蓮藕里灌了奶奶泡好的糯米,放了冰糖,,又放了果仁,,填進(jìn)了蓮藕里,放在過上蒸,,又弄了個蔬菜湯,,每個菜碗里都放了滴湖水,而煮的米飯里也有稀釋過的,。
還沒到開飯的時候,,這灶間的門口都要被口水淹沒了,除了陪著爺爺奶奶的那四個孫子孫女,,又來了幾個大的,,他們也沒有不好意思,甜甜的叫了安果果一聲姐姐,,就眼巴巴的扒著門檻,,期間老爺子也過來了幾趟,問安果果什么時候能開飯,,老奶奶更是笑的打罵老爺子,,這貪嘴的,竟然連這會兒都等不得,,同時也驚嘆安果果的好廚藝,,竟然能把飯菜煮的這么香,雖然只有簡單的幾道,,卻道道入味,,香濃可口。
安果果見人多,,又把奶奶買的五花肉給燒成了紅燒肉,,才讓幾個流著口水的大小伙子們進(jìn)來端菜端飯,也省的真讓口水淹了這灶間,。
靈兒是吃過自家主子煮的飯菜,,但是每一次聞,都讓她想狠狠的流一次口水,,反倒是秦嬤嬤,,看著安果果的眼神兒有些別樣,但其中沒有壞意,,好像只是疑惑,,這安家大小姐何時有這么好的廚藝兒了,為什么她這位大夫人身邊最有勢力的嬤嬤不知道呢,?
吃飯的時候,,大家連說話的功夫都沒有,那手里的筷子是對著菜夾個不停,,原本老爺子還想來口小酒,,但是見到又多了幾個人,這小酒也別喝了,,搶菜要緊?。?p> 老爺子和老奶奶平日里也是吃辣的,,但今兒個安果果這道酸菜魚,,比起他們平日里吃的還算是特辣的,但今兒個一吃,,喲,,怎么這么好吃呢?雖然吃的滿頭大汗,,卻覺得不會上火,,尤其吃進(jìn)肚子暖和和,還有一股子清涼的時候,,想來這果果丫頭是廢了心做的這些菜,,里面肯定有秘方,而且還是對身體好的,,也就不打算問,,趕緊的吃,再不吃就要被搶光了,。
幾個小的,,平日里是被照顧的,但今兒個也不用照顧了,,搶吃的雖然沒有大的厲害,,但是那一筷子一夾一個準(zhǔn),吃到最后,,肚子各個圓的像西瓜一樣,,吃撐了之后,哼哼唧唧像只小豬兒一樣,,在正屋的檐下曬著太陽,。
而安果果就陪著靈兒和秦嬤嬤去收拾灶間,,原本靈兒不讓安果果去,說這樣會失了身份,,安果果不允,,這洗洗碗會失了什么身份呢?只要心里高興就行了,。
反之秦嬤嬤,,原本對待安果果時,有些皮笑臉不笑,,但是吃過安果果的一頓飯,,態(tài)度變好了,還恭維了安果果幾句,,還讓安果果不要忙,,有她和靈兒呢。
收拾好了灶間,,安果果和老爺子,、老奶奶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們告別,說下次再來看他們,,還會帶好吃的來,,這其中就屬幾個小的最戀戀不舍,吃了這美味的一頓后,,一直追問著下一頓什么能吃到,,在小的問的時候,老爺子的眼睛都是閃亮的,,可就是沒好意思問安果果,。
安果果是明白的,這一頓飯的收買感謝,,確實是不錯,,意想不到的收貨,總是讓人覺得珍貴,。
“丫頭?。∧惴判?,有爺爺呢,!決不叫你和你娘吃虧了去!”老爺子在安果果出門的時候,,嚴(yán)肅認(rèn)真的又重復(fù)了一遍,。
“大小姐,老奴也會幫你向夫人說些好話的,?!鼻貗邒哌@明著說,,不為是向安果果賣個好,安果果也感激了一番,,沒有得罪秦嬤嬤,,老爺子一直看著,滿意的點點頭,。
“爺爺,奶奶,,你們保重身體,,得了空我會來看你們的,我先回了,,你們也早些回屋吧,!這外面天兒冷?!卑补诟夏棠陶f話的時候,,向老奶奶的手里塞了一小瓶稀釋了數(shù)遍的湖水,她希望兩老身體健康,,能長命百歲,。
“好孩子,快些回去吧,!爺爺奶奶會注意的,。”老奶奶拿了安果果塞來的小瓶子,,知道是好東西,,也沒有吱聲,只是連連拍拍安果果的手背,。
這是多好的孩子呀,!這安家怎么能這樣對她呢?唉,,還好老頭子不糊涂,,分出去也好啊,!省的到時候……
“爺爺奶奶再見,,弟弟妹妹,要好好聽爺爺奶奶的話,,照顧好爺爺奶奶知道嗎,?下次姐姐來帶你們?nèi)ナ乘脸裕貌缓??”安果果走了走了,,還不忘誘哄一番,。
幾個小的,那是興奮透了,,聽到是要去食肆吃,,那是什么地位的人能去吃的地方啊,!家里爹娘都沒帶他們?nèi)ミ^,,而果果姐姐竟然要帶他們?nèi)ィ粋€個跟咬著尾巴的小狗一樣,,在那不停地轉(zhuǎn)圈兒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