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啟年在回家的這一路上,不知道摸了幾次懷中的錢袋子,。
“這次那個婆娘看在這些錢的份上,,應(yīng)該會好好伺候一下我了吧,,我王啟年也有當(dāng)大爺?shù)囊惶?,嘿嘿,,嘿嘿,?!?p> 想到這里,王啟年回家的腳步更加輕快了,。
這么長時間沒有見到自己的妻女,,他是真的想的慌。
就在王啟年路過鄰居的家門,,準備敲響自己大門的時候,,腦子里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。
“這周圍的房子,,我不是都已經(jīng)買下來了嗎,?怎么大門會開著?”
王啟年身形退后了幾步,,往相鄰的那座宅子里,,敞開的大門望去。
這一望,,王啟年直接打了個哆嗦,。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那扇大門。
一位面相瘦削,,嘴旁光潔沒有一絲胡須的老人正坐在輪椅上,,腿上蓋著一條柔順滑美的羊毛毯子。
“院長大人,。我......”
王啟年走到老人面前,,直接跪了下來,話都說不利索了,。
“起來回話吧,我只是想知道范閑這一路上,,發(fā)生的所有事情,。”
陳萍萍帶著他那永遠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,,輕聲的說道,。
“是,院長大人?!?p> 王啟年把這一路上所發(fā)生的事情,,只要是他知道的,一點沒敢隱瞞的說給了陳萍萍聽,。
陳萍萍知道了肖恩臨死之前,,是和范閑在一起的,也就是說范閑很有可能知道了神廟的秘密,。
再到最后謝必安的出現(xiàn),,范閑的受傷,陳萍萍也知道了,。
“你是說使團最后兩天沒有任何消息傳到京城是因為二皇子的人,,接手了使團的護衛(wèi)工作?”
陳萍萍的雙手不停的敲擊著輪椅上的扶手,。
“院長大人,,二皇子的人接收護衛(wèi)工作之后,任何人不得接近使團,,使團之人也不能外出,,因此沒有任何消息能夠傳出來?!?p> 王啟年應(yīng)聲回道,。
“好,好啊,。受點傷是好事啊,。我最怕的就是他這一路太順了,這樣挺好,,挺好,。只要人沒事,這對他的成長是有好處的,?!?p> 陳萍萍的右手不停的撫摸著輪椅上的獸頭機關(guān),嘴角露著那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微笑,。
嘴上雖然說著受傷對范閑的成長有好處,,可熟悉他的的人都知道,撫摸輪椅上獸頭機關(guān)時的陳萍萍,,是內(nèi)心殺機最重的時候,。
“去吧,回家吧,,不要讓人知道我見過你,。”
最后,陳萍萍讓王啟年離開了,。
王啟年頭上的冷汗都沒敢抹,,后退著退出了這原本屬于他的宅子。
“去二皇子府上要人,,所有參與截殺行動的人,,全部請進檢察院,先關(guān)起來再說,?!?p> 王啟年走后,陳萍萍對著空氣輕聲說道,。
京都林府,。
“婉兒,快出來,,范閑回來了,。”
一進林府,,還沒見到林婉兒呢,,葉靈兒就在院子里大喊道。
“哎呀,,靈兒,,你別那么大聲嘛。范閑回來就回來唄,,跟我有什么關(guān)系啊,。”
林婉兒急忙從閨房里快步走了出來,,急聲應(yīng)道,。
“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,我可是知道,,這次范閑回來,,你們的婚期可就不遠了。嘿嘿,,婉兒,,有沒有很激動?”
葉靈兒大笑著打趣道,。
“才沒有呢,,靈兒,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,。”
林婉兒急得直跺腳,這種事哪有大庭廣眾之下說的啊,,丟死人了,。
“哈哈哈,婉兒,,你害羞了,。不過我聽說范閑好像受傷了,這不第一時間就來告訴你了,。你確定不要去看看他嗎,?”
葉靈兒拉著林婉兒的手說道。
“???范閑受傷了?嚴不嚴重,?傷在哪里了,?靈兒,你陪我去看他好不好,?”
一聽范閑受傷了,,林婉兒一下子急了,也顧不上矜持了,,拉著葉靈兒的手就要往外走,。
“小姐,相爺吩咐過,,大婚之前禁止小姐去范府找姑爺,。人言可畏,對小姐的聲譽有損,?!?p> 林府管家早已被葉靈兒給驚動了,攔在林婉兒與葉靈兒的身前,。
“這可如何是好,?靈兒,你替我去看一下范閑好不好,?幫幫我,。”
林婉兒急得眼淚都出來了,,可終究是心地善良,,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,讓管家違背父親的命令,,受到懲罰,。
“婉兒,,是小閑閑回來了嗎?你能帶我去找他玩嗎,?”
在院子里玩的林大寶聽到范閑回來了,,搖著林婉兒的衣袖就開始撒嬌。
“大寶,,范閑受傷了,,不能陪你玩,等范閑傷好了,,我再讓他來找你玩,,好不好?”
盡管林婉兒心中著急的不行,,還是輕聲的安慰著智商只停留在孩童時期的哥哥林大寶,。
“都死了嗎?沒聽到大少爺要去找姑爺玩嗎,?耳朵都聾了,?還不快去備車?!?p> 隨著管家的一聲怒吼,,林府的下人頓時忙碌了起來。
“小姐,,還請照顧好大少爺,。早些回府?!?p> 管家看向林婉兒的眼神,,充滿了慈愛。之前是有林相的命令,,他不敢違背,,看著都急哭了的林婉兒,他也心疼,。
現(xiàn)在有了林大寶這個借口,,管家的心里也舒坦了。
“管家,,你……”
“小姐,,相爺也說過,要滿足大少爺?shù)囊磺行枨?,去吧,。?p> “謝謝……”
林府內(nèi)院的閣樓打開的窗戶后面,,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了宰相林若甫和謀士袁宏道的身影,。
“相爺,,這管家是不是該安排他養(yǎng)老了?!?p> 袁宏道皺著眉頭對林若甫說道,。
“養(yǎng)老,?還早著呢,,他要是去養(yǎng)老了,我去哪里找這么一個心思剔透,,又對大寶和婉兒真心好的老人,。”
“袁先生,,我被這慶國人稱之為奸相,,林梧州,我何嘗在乎過世人的看法,?我在乎的是婉兒不要被范家的人看輕了,。”
“我離開京都之后,,有這么一位真心疼愛婉兒和大寶的老人照顧著他們兩個,,我也能放心不少?!?p> 林若甫輕笑著回答道,。
“相爺何出此言?如今陛下對相爺信任有加,,慶國在相爺?shù)闹卫硐聡┟癜?,相爺為何會有如此的想法??p> 一國宰相怎能輕易出京,?袁宏道明白林若甫說要出京的意思,,心中大為不解。
“袁先生,,你啊,,這里又沒有外人,你就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了,?!?p> “婉兒母親做的那些事,我都是知道,,陛下又怎么會不清楚,?”
“陛下這是在以養(yǎng)蠱的方式培養(yǎng)接班人呢,之前是婉兒的母親在后面推波助瀾,,現(xiàn)在陛下有了更好的選擇,,那就是范閑,。”
“這次范閑的北齊之行,,就是陛下在檢測范閑有沒有能力擔(dān)當(dāng)起蠱蟲之間爭斗的有效催化劑,。”
“范閑也真正證明了自己能力,。從今天起,,范閑必將一飛沖天?!?p> “陛下既然是在養(yǎng)蠱,,現(xiàn)在范閑要被徹底扶起來了,那么我作為范閑的岳父,,如果還坐在宰相這個位置上,,那兩只蠱蟲必定會投鼠忌器,不敢有太大的動作,。這不是陛下想要看到的,。”
林若甫把事情看得很透,,很透,。
他知道,婉兒大婚之后,,用不了多久,,慶帝就該對自己下手了,生命倒不會有危險,,辭官是肯定的了,。
“既然如此,相爺該做的是阻止婉兒的婚事,,這可是皇子之間的斗爭,,一著不慎滿盤皆輸。范閑年紀輕輕,,如何能在這場蠱蟲大戰(zhàn)中自保,?到時候婉兒的性命都會受到威脅?!?p> 袁宏道想了想,,開口說道。
“你太小看京都范府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,,也小看了范閑的真正身世,。”
“京都范府,,其名不揚,,家主范建無非是一個四品的戶部侍郎,,可他身邊卻有著紅衣虎衛(wèi),這難道還不能說明什么嗎,?”
“之前我反對婉兒的婚事,,只是因為范閑私生子的身份,我怕婉兒嫁入范府會受到欺負,?!?p> “可當(dāng)我知道了陛下和陳萍萍對范閑的態(tài)度之后,我立刻就答應(yīng)了這樁婚事,,眾人皆以為是珙兒的死刺激到了我,,實際上不是的。打動我的是范閑的真正身世,。”
“范閑是私生子沒錯,,但陛下和陳萍萍對范閑的態(tài)度,,讓我大體猜到了范閑的生母是誰?!?p> “那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偉大之人,,是陛下真正的貴人,我打探了二十多年,,也才略知皮毛,。”
“范閑的身世,,不管是出身于范府,,還是他的生母,都能保證只要他不造反,,他就不會有生命危險,,婉兒嫁個范閑,一輩子衣食無憂,?!?p> 林若甫遠看著林婉兒和大寶上了馬車,嘴角露出意思寬慰的笑容,。
“相爺,,那這范閑的生母到底是誰?”
“袁先生,,我剛才說的話,,你都爛在肚子里吧?!?p> “是,,相爺,,我明白了?!?p> 袁宏道點頭回應(yīng)道,,兩人再也沒有了交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