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朝陽,,給人帶來的是溫暖,,是美好,,是希望,。
新的一天,,和煦的日光透過稀疏的樹葉,灑落在地上,,給人一種特別舒適的感覺,。
正在內(nèi)院里伸著懶腰,擁抱著陽光的范閑,,其心情正如那旭日東升的太陽,,分外的美麗,。
昨晚被小財迷范思哲一言道破的玄機,,讓他想明白了很多事。
現(xiàn)在的他,,仿佛自己就是那顆從棋盤上跳了出來的棋子,,觀看完了整盤棋之后,又自己跳回棋盤一樣,。
他這一顆已經(jīng)成了精的棋子,,已經(jīng)不是下棋之人能夠完全掌握住的了。
在范府的內(nèi)院里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,,范閑一身輕松的走出了范府的大門,,往監(jiān)察院的方向走去。
從北齊回來之后,,再入監(jiān)察院,,范閑感覺和回家沒什么區(qū)別了,雖然這里忙忙碌碌的人,,依舊沒人跟他打招呼,。
要不說王啟年雖然貪財了點,雖然喜歡裝傻充楞,,卻是心思最靈活,,最了解范閑的人呢。
這不,,進入監(jiān)察院的大門沒多久,,王啟年就迎了上來。
“呦,,大人,,我這剛想著點完卯,,去家中接大人呢,誰從想大人這么早就來了,?!?p> 王啟年滿臉的笑意,現(xiàn)在的范閑那可是他的大金主,。
去了北齊一趟,,升官加職不說,這慶帝賞下來的可都是真金白銀,。閨女的嫁妝,,又豐厚了不少。
“行了吧你,,說的好像你知道我今天會出來似的,。”
范閑的心情很好,,面帶鄙視的和王啟年開了個玩笑,。
“嘿,大人,,這就看不起人了吧,?大人的傷口是我包扎的,別人不知道,,我還不知道嗎,?”
“都是練武之人,任何經(jīng)脈都沒有傷到的貫穿傷而已,,根本就不影響大人的正常行動,。”
“之前大人不愿意露面,,下官自然不會去打擾大人,,可昨天朝堂傳出那個消息之后,小人猜想大人也該出來活動活動了,?!?p> 王啟年拉著范閑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里,小聲的說道,。
范閑輕輕的拍了拍手:“老王,,說的漂亮,你猜的還真準,!你說你這么了解我是好事還是壞事呢,?”
王啟年“嘿嘿”一笑,略顯尷尬,,但他是真的了解范閑,,自然知道范閑在和他開玩笑,。
突然王啟年好像想起來了什么,,急忙解釋道:“大人,,你受傷不重這件事我可是任何人都沒告訴啊?!?p> 范閑很不屑的問了一句:“包括院長,?”
王啟年了解范閑,,范閑更了解王啟年,,陳萍萍不可能不找王啟年了解情況,就王啟年那怕死的性子,,敢在陳萍萍面前隱瞞一句,,那就不是他認識的王啟年了,。
王啟年老狐貍一只,,哪里聽不出范閑的揶揄,尷尬的一笑:“還真沒告訴院長,,主要是院長沒問我,。嘿嘿,?!?p> “瞧你那慫樣,怎么突然跟我說起這個了,?!狈堕e接著問道。
“大人,,主要是不光是我,,院長大人也算到了你今天會來監(jiān)察院,讓你來了之后去會議室一趟,?!?p> 王啟年弓著身子,憨憨的一笑,。
范閑白了王啟年一眼,,嘲諷道“老狐貍,不管發(fā)生什么事,,第一秒想到的永遠都是先把自己摘出去,。”
“謝大人夸獎,!”
王啟年厚起臉皮來,,那也是個天下無敵的存在,。
“嘿,你個不要臉的,,我這是夸你嗎,?該干嘛干嘛去吧。有事我會找你的,?!?p> 范閑提起腳來想要踹他。
“大人,,您又不是不知道,,我能有什么事啊,?我的事就是伺候好大人,。大人您前面請,我在后面跟著就行,?!?p> 王啟年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,在范閑輕步挪動的同時,,跟在了范閑的身后,。
離著監(jiān)察院的會議室還有好遠,王啟年便停下了跟著的腳步,,只有范閑一人繼續(xù)往前走著,。
隨著范閑的靠近,會議室的房門,,輕輕的滑開了,,沒有一絲的動靜,范閑四處打量著,,卻怎么也找不到六處那些躲在暗處的人,。
最令范閑好奇的是,躲在暗處的六處之人,,是怎么傳遞消息的,。
他以八品武者的實力發(fā)誓,就現(xiàn)在,,他的周圍,,是絕對沒有人員活動的。除非那人真的能夠隱身,,而且移動的時候,,不會帶動一絲空氣的流動。
監(jiān)察院的會議室,范閑不是第一次來了,,上一次,,他就是在這里見到的陳萍萍,也是在這里,,陳萍萍向八個處的主辦,,宣布了范閑監(jiān)察院提司的身份。
里面的場景,,和范閑上一次來的時候幾乎沒有什么變化,。
方方正正的房間里,七位首領(lǐng)正斂氣寧神坐在長桌旁,,院長陳萍萍,,坐在了長桌的最盡頭。
一處主辦的朱格的位置,,依舊空著,,在陳萍萍心里,現(xiàn)在暫時領(lǐng)著一處京中司職的沐鐵,,他的能力還不足以坐到那個位置上,。
唯一不同的是,范閑老熟人言冰云也在這間會議室里,,身體筆直的站在四處主辦言若海的身后,。
范閑一進門,所有人的目光,,全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,,范閑也沒有在意,莊重肅殺的氛圍中,,門突然開了,,不管是誰,,都會將目光轉(zhuǎn)移過來,。
對著言冰云眨了眨眼,范閑很自然的坐到了長桌的另一頭,,與院長陳萍萍相對,。
這里就是范閑的位置,監(jiān)察院提司的位置,。
只是在范閑刻意隱藏著的目光掃過所有的主辦的時候,,他發(fā)現(xiàn),有幾個人,,看向自己的目光與第一次會面時完全不一樣了,。
恰好,這幾個人,正是前不久,,四處主辦言若海提到的那幾個沒有后代的主辦,。
四處主辦言若海,五處主辦荊戈,,六處主辦影子,。
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,像極了當初師傅費介看自己是的目光,。
范閑的心中,,涌現(xiàn)出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,驕傲,,幸福,,悲傷,憤怒,。
為自己母親做人的成功而驕傲,。
為自己母親給自己留下的底蘊而幸福。
為沒有見過母親的容顏而悲傷,。
為母親被仇人所害而憤怒,。
“還知道出來呢?不待在你的溫柔鄉(xiāng)里,,跑出來做什么,?”
陳萍萍那張白凈的臉上,盡是陰冷之色,,一開口便是表現(xiàn)自己的不滿,。
這招對旁人有用,對范閑,,還真沒用,。只不過范閑現(xiàn)在沒有心情胡鬧下去,掩蓋住心中難以名狀的情緒,,開口說道:“傷好了,,自然該出來干活了,怎么說我也是監(jiān)察院的提司,?!?p> 陳萍萍狐疑的看了范閑一眼,這小子什么時候這么正經(jīng)過,?
在這里也沒有多問,,而是開口說道:“不錯,還知道自己是監(jiān)察院的提司,?!?p> 隨后,陳萍萍沒有再管范閑,雙目清寒的掃了在座的所有人一眼,,開口說道,。
“人到齊了,今天招呼大家來,,也沒有別的事,,有兩件事和大家說一下?!?p> 第一,,四處主辦言若海在院子里呆久了,有些膩了,,所以自請辭去四處主辦職務,,四處主辦的位置由言冰云接任?!?p> “若海,,你去一趟吏部,我讓林若甫給你安排了個閑職,,辛苦了大半輩子,,現(xiàn)在看著自己孩子能接替自己的位置,倒是個幸福的人,,安心的回家抱孫子頤養(yǎng)天年吧,。”
陳萍萍恢復了往日的狀態(tài),,有氣無力的說道,,聲音沒有一點震懾力,卻無一人敢反對,。
“謝院長大人,。”
言若海站起身來,,很恭敬的躬身謝恩,。
范閑看向這權(quán)利交替的父子二人,二人解釋面無表情,,沒有興奮也沒有不悅,。
待言若海走出會議室的大門之后,陳萍萍看了言冰云一眼,,開口說道:
“言冰云,坐下吧,,那個位置暫時是你的了,,好好干。”
其余七處主辦,,都輕輕的鼓起了掌來,,就數(shù)范閑的掌聲最響。
監(jiān)察院,,從來就只是陳萍萍的監(jiān)察院,,這里不需要反對,只需要接受,。
“謝院長信任,,言冰云定不負院長重托,為監(jiān)察院鞠躬盡瘁死而后已,?!?p> 言冰云鞠躬謝恩,表衷心之后,,便筆直的坐在了那個原本屬于朱格的位置上,。
范閑的眼睛一直看著言冰云,他還想著兩人用眼神交流一番呢,,可這個冰塊臉,,愣是沒有看范閑一眼。筆直的坐在那里,,像極了一個受封的將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