慶國以科舉取士,,雖說做官的道路并非只有科舉這一條路,畢竟慶國同樣是一個皇權至上的國家,,向范閑這種的,,能做到什么樣的官位上,,那也只是皇帝的一句話而已。但這有個前提,,你得先入了皇宮里至高無上那位的法眼才行,。
說到底,科舉會試,,仍是那些學子們最好的選擇,。誰讓你爹沒有范建的運氣,從小陪著慶帝長大,,也沒有林若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呢,。
所以,皇榜上只登了三個人的名字這件事,,根本不可能就這么算了,。
雖然皇帝的口諭徹底封住了他們想要告御狀的嘴,,卻沒有綁住他們前往督察院的腿。要說現(xiàn)在誰還能替他們真正的說上話,,也只有那些要名不要命的督查御史們了,。
只要有人帶頭,這種關乎自己前程的終身大事,,沒有任何人能夠拒絕的了,,除了那幾個被范閑叫醒了的寒門學子,其余人的考生,,盡數(shù)靜坐在了督察院的大門前,,等待著結果。
官場上有著它自己的潛規(guī)則,,既然你范閑把事情做得這么絕,,也就不能怪別人對你下死手了。范閑并不是不知道這些,,可他就是這么做了,。
督察院遞到宮里的折子,如沉大海,,那位在慶國唯一一位有著一票否決權的皇帝陛下沒有出聲,,所有人都只能等著。
然而貓有貓道,,鼠有鼠道,,得不到皇帝的答復,并不意味著他們就拿范閑沒有辦法,。
春闈在范閑心中,,今年的春闈已經(jīng)結束了,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,,去了相府,,看望了一下“病重”的老丈人,順便把自己的媳婦接回家,。
這里畢竟是封建社會,,出了嫁的女兒,只是范府的媳婦,,而不再是相府的閨女,,這與孝道無關,這個社會孝道也無關女人,,對女人的要求只有婦道,。
范府的馬車剛從相府出來沒多久,范閑突然耳朵動了一下,,面色變得冰冷異常,,一臉寒意的對著林婉兒說道:“不管發(fā)生什么事,,都不要出來,直接回范府,?!?p> 猛然間,范閑掀開擋在身前的布圍,,飄身而出,,當他看到兩隊紅衣虎衛(wèi)分工有序的將馬車圍在中間之后,輕吐了一口長氣,,心也放下了,。
“虎衛(wèi)高虎,奉司南伯之命,,前來保護范大人,。”
在范建面前將其稱之為主子的虎衛(wèi)首領高虎,,在范閑面前一開口就是標準的官方語言,。
范閑點了點頭,沒有多說什么,,安慰林婉兒更要緊,。
剛才聽到十幾匹馬圍上來的動靜,馬車里還坐著林婉兒,,怎能讓范閑不擔心害怕,。刺殺這種事,范閑遇到的還少嗎,?
對于慶國真正的高層來說,慶國有只三支不同于正常軍隊的作戰(zhàn)部隊,,人數(shù)不多,,作戰(zhàn)力極強。
鎖甲禁軍,,守衛(wèi)皇宮,;黑衣黑騎,監(jiān)察院私有,;還有一支便是紅衣虎衛(wèi),,紅衣虎衛(wèi)甚至都稱不上是作戰(zhàn)部隊,他們沒有很大的編制,,只有小隊,。
虎衛(wèi),護衛(wèi),,只為護主人安全,。
在慶國京都百姓的眼中,,一個人得不得寵,不用聽什么謠傳,,看他身邊有沒有紅衣虎衛(wèi)就行了,,上到諸位皇子,下到七品的太常寺協(xié)律郎,,只要身邊有虎衛(wèi)守護,,必在皇帝心中占據(jù)了一定的地位。
眼見為,,是人之常態(tài),,卻不知這里面有著太多太多他們根本不可能知道的隱秘。
回到范府,,馬車還沒有停穩(wěn),,便被管家告知,司南伯范建在書房等他,。
范閑輕輕一笑,,扶著林婉兒,徑直的回到他們自己的院子之中,,這個時候,,能不見還是不見吧,范閑不想聽自己父親的那一套為官之道,。
可有些事,,靠躲是躲不掉了,令范閑沒有想到的是,,管家請不到自己,,自己的那個父親,竟然會親自找上門來,。
院門是開著的,,范閑正陪著林婉兒在院子里溜達,見到范建那種嚴肅的面龐,,也只能苦笑著行禮,。
“隨我來?!被貞闹挥腥齻€字,。
父親都親自來請了,范閑還能怎么辦,?低著頭,,踏著小碎步,跟著范建來到了他的書房。
“為了什么,?”這是進入書房之后,,范建的第一句話,無頭無尾,。
范閑苦笑,,如果對面問他的是他那個皇帝老子,他定會來上一句:“為了天下蒼生,?!笨蓪γ嬲局氖钦w心都放在他身上的另一個父親范建,這種大義凜然的胡謅八扯,,他說不出口,。
可有些話,就算在范建面前,,他也沒法全盤拖出,,范閑也只能含糊道:“心有不甘,隨性而為,?!?p> “好一個心有不甘,隨性所為,!范閑,,人是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,你做好粉身碎骨的準備了嗎,?”范建嚴肅的臉上,,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。
“我那岳父大人不是很瀟灑的活了十幾年嗎,,怎么到我這里就要粉身碎骨了,?”范閑很不服氣的小聲反駁道。
“一個春闈主考官的任命,,就被嚇死在了相府里,,你管這叫瀟灑?”范建的表情自己都拿捏不住了,,直接被范閑的話逗笑了,。
范閑突然之間無言以對,。
“就算是你想學那林若甫,,做一個百官厭惡,只有陛下喜歡的饞臣,,你倒是往精髓上學啊,,你那岳父何時做過這等自尋死路之事?”范建滿臉的無奈。
“父親,,咱能不能別一會兒粉身碎骨,,一會兒自尋死路的,聽到耳朵里瘆得慌,?!狈堕e很是不以為然。
范建搖頭說道:“我記得我以前說過,,你有你娘七分的能耐,,現(xiàn)在看來,是我高看你了,。我在你身邊安排了兩隊虎衛(wèi),,你就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?”
范閑依舊沒想明白,,“孩兒不懂父親的意思,。”
“過兩天你就等了,,事情解決之前,,不要離開虎衛(wèi)的視線之內(nèi)?!狈督ú]有再做解釋,,而是直接命令道。
隨后范建接著說道:“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,,你為什么要這么做,,原來你是想做一個林若甫一樣的饞臣,可是范閑,,我不得不提醒你,,饞臣你做不了,你骨子里帶著你娘的品性,,天下的不平事都要管上一管,,這樣的人如何做得了饞臣?”
“孩兒從來沒想過做什么饞臣,,孩兒想做的是權臣,。”范閑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,,說完之后覺得自己表達的不夠清楚,,接著加上了一句,“向父親大人和陳院長一樣的權臣,?!?p> 在百姓眼里,,權臣很多,當朝宰相,,六部尚書,,各院院長,軍中大佬,,實際上,,在慶國能夠稱的上是權臣的只有兩個,虎衛(wèi)的主人范建和黑騎的主人陳萍萍,。
“志向是有了,,就是手段差了點。這次的事,,我不插手,,你自己解決,我倒想看看未來的權臣,,會有怎么樣的表現(xiàn),。”
有了范閑這樣的一個回答,,范建后面想說的話,,全部咽回了自己的肚子了,這樣的范閑,,是他最想看到的,。
同一時間,監(jiān)察院內(nèi)朱格和言若海兩個人沒有任何的約定,,同時出現(xiàn)在了陳萍萍的辦公室內(nèi),。
“院長,范閑這次真的危險了,?!?p> 陳萍萍微微一笑:“這件事你們兩個,不許插手,,好機會,,好機會啊,都回去吧,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