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過晚飯,,范閑想起陳萍萍的提示,,碰了碰司南伯范建,指了指書房的方向,。
范建了然,,隨口招呼道:“范閑,跟我去書房一趟,?!?p> 司南伯有個規(guī)矩,吃飯的時候,,不允許有任何的下人在場,,范閑既然沒有在飯桌上說事,那就只能是連家里人都不能知道的事情,。
范建的書房很整潔,,整潔到案桌上除了筆墨紙硯什么都沒有,任何人在他的案桌上,,都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,。
收拾書房的事情,他也從來都是親力親為,,只要范建進了書房,,門外就有兩隊的紅衣虎衛(wèi)把守著,沒有人知道范建在書房里做過什么,。
范閑將陳萍得到的消息告訴了范建:“陳院長說父親大人在東夷城的仇家,,到了京都,是個九品上的高手,,讓我們想辦法將若若和范思哲送出京都,,應該是怕父親大人那仇家狗急跳墻,對若若和范思哲不利,?!?p> 司南伯范建的表情很奇怪,看著范閑疑惑的問道:“陳萍萍親口告訴你的,?”
范閑肯定的點了點頭,。
范建皺著眉頭,,在書房中走來走去,腦子里不知在想著什么,。
這個行為倒是整的范閑一頭霧水,,在他看來,將范若若和范思哲秘密送出京都,,并不是什么難事,怎么會讓便宜老爹這么為難,?
“將若若和范思哲秘密送出京城對于父親和我來說,,并不是什么難事吧?”
范建停下了來回走動的腳步回道:“送出去不難,,難的是找一個毫無破綻的理由,。”
“理由,?為什么要找理由,?這不是給父親大人那仇家直接指明了若若和范思哲的位置嗎?”范閑更加不解了,。
范建嘆了口氣解釋道:“以我現(xiàn)在戶部尚書的位置,,加上在這京都幾乎無人能敵的武力,如果將他們兩個秘密送出京都,,你覺得皇宮里的那位會怎么想,?”
“我們直接把那東夷仇家來到京都的消息告訴陛下不行嗎?”
“幼稚,!我都想不到事到如今,,你還會說出這等幼稚的話來?!狈督▏绤柕脑捳Z中帶著失望,。
范閑亦是苦笑著搖了搖頭,一個莫須有的消息,,就想著讓一位皇帝將手中的“人質(zhì)”放走,,將自己至于危境之中,可不是幼稚至極嗎,?
“難道我們就因為陛下的疑心,,眼睜睜的看著若若和范思哲置于險地之中,而無動于衷嗎,?”范閑恨恨的說道,,倒不是恨自己那皇帝老子的疑心,這是每一個皇帝都會有的,。他恨得是這個該死的封建主義社會,。
范建苦笑道:“所以,我們必須找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,最好是借陛下之手,,將他們兩個逼出京都,。如果找不到,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,,這就是做臣子的悲哀之處,。”
看著擁有著宗師實力的范建,,無奈的苦笑,,幻想著范若若和范思哲倒在血泊了的場景,范閑心中對權(quán)利的渴望又是膨脹了幾分,,這種護不住自己想要保護之人的那種感覺,,憋得他難受。
“父親大人那仇家叫什么名字,,有什么特征,,我這就調(diào)動監(jiān)察院所有的勢力,就算是挖地三尺,,也要在他動手之前將他找出來,。”
范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能讓皇帝逼走范若若和范思哲兩人的辦法,,只能另辟奇徑,,從根源上解決問題。
范建的臉上,,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,,“我怎么不知道慶國的監(jiān)察院什么時候改姓范了?”
范閑面色一紅,,爭辯道:“用不了多久,,慶國監(jiān)察院就真的要姓范了,院長親口說的,,查完抱月樓的事情,,就讓我接手監(jiān)察院?!?p> 讓范閑沒有想到的是,,范建竟然若有其事的點了點頭:“那你就去做好陳萍萍安排的事情,盡早的接手監(jiān)察院,?!?p> 此時的司南伯范建,讓心思敏捷的范閑明顯的感覺出與平時不一樣,,心中很是疑惑,,試探的問道:“父親大人不是很反對我與監(jiān)察院的人走的近嗎,?今日怎么改變態(tài)度了?”
范建回道:“此一時彼一時,,當初你想做一個逍遙自在的富家翁,,手里握著內(nèi)庫的大權(quán)足夠了,現(xiàn)在你選擇的是要做一個權(quán)臣,?!?p> 范閑仔細想了一下,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,,此一時彼一時,,根據(jù)不同的欲望,調(diào)整不同的策略,,這確實是一個父親該為自己孩子考慮的事情,心中的疑惑也就這么被壓了下去,。
司南伯范建這也是無奈之舉,,他的計劃是循序漸進,先讓范閑接手內(nèi)庫,,整頓人員,,先將內(nèi)庫徹底掌握在范閑的手中之后,再去謀劃監(jiān)察院,。
而陳萍萍的計劃就犀利了很多,,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(nèi),將范閑鍛煉出來,,讓他把監(jiān)察院和內(nèi)庫同時抓在手里,,為此甚至不惜讓范閑鋌而走險,只身入北齊,。
現(xiàn)在陳萍萍已經(jīng)放出話來了,,范閑也愿意接受,他也只能妥協(xié)了,。
最后,,范建說道:“你先去忙你的事情吧,若若和范思哲的事你就不用管了,,我和陳萍萍會做好安排的,。”
范閑搖了搖頭,,堅定的說道:“還是要盡早讓監(jiān)察院的人查出他的行蹤,,不然我不放心?!?p> 范建微微一笑:“事情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嚴重,,那個東夷人,,并不知道我的具體武力,沒有在我手上吃到苦頭之前,,他不會先找到若若和范思哲頭上的,。如果他真的對我出手了,他的命就不是自己說了算的了,?!?p> “出動監(jiān)察院的人,動靜太大,,容易打草驚蛇,,反而會對若若和范思哲更加不利?!?p> 范閑點了點頭,,范若若是他親生女兒,范思哲是他親生兒子,,這件事上,,范建應該不會欺瞞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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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時分,,向來守衛(wèi)如銅墻鐵壁一般的監(jiān)察院,,一位黑衣人如入無人之境般,出現(xiàn)在了院長陳萍萍的房間里,,周圍同樣黑衣的六處暗哨,,全部悄無聲息的躺在了地上。
“影子呢,?如果現(xiàn)在我出手,,你已經(jīng)變成一個死跛子了?!?p> “我知道你會來,,把他支開了,要不然死的人是誰還真不一定,。他們沒死吧,?”
“我手上從不沾染自己人的鮮血?!?p> “范閑那邊應付過去了,?”
“怎么?人老了心也軟了,?竟然擔心自己做的事情會牽涉到若若和范思哲,?還是怕你死后,我刨了你的墳,?”
“呵呵,,我就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入土為安,,我只是不想讓范閑知道真相后恨我罷了?!?p> “你就不怕我把真相告訴范閑,?”
“你不會,雖然我們做事的方式不同,,但想要的結(jié)果是一樣的,。”
“再等等,,范閑現(xiàn)在還小,,擔不起所有的事情,飯要一口一口的吃,?!?p> “不想再等了,小姐已經(jīng)等了十七年了,,她該等不及了,。別再把范閑當個孩子看了,不管是北齊的事,,還是從北齊回來之后他所做的事情,比起我們當年的手段,,可要高明太多了,,監(jiān)察院在他手里,比在我手里對他來說有用的多,?!?p> “確定了嗎?”
“還差最后一個疑問,?!?p> “什么疑問?”
“他的武力,,小姐說過,,霸道真氣一旦出現(xiàn)了岔子,此生再無習武的可能,?!?p> “你想做什么?”
“與你無關(guān),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