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,,這些石頭是你從我老大手里偷的,?”
我猛地站了起來,,怒視著劉云卿,,說你是不是瘋了,,你難道不知道我和馬勝的關(guān)系,,你還找我?guī)湍憧词^,?
“這么激動干嘛,,我又沒說石頭是馬勝的,?!?p> “你從他手里偷過來,還不是他的?”
劉云卿呵呵了一聲,,說石頭確實是從馬勝手里偷的,,但馬勝也是從曹東手里偷的。
“什么意思,?”
我直接愣住了,。
“這些石頭原本是我爸爸的,曹東從他手里買了過來,,但是還沒有給錢,。”
“我跟曹東是夫妻,,他沒錢給我爸,,就問我借,我又不好拒絕,,你說這該怎么辦,?”
木椅子全是灰,劉云卿嫌棄的站起來,,抖了抖裙子上的灰,。
“只要把這些石頭偷走,曹東沒貨交差,,我就有理由不給他錢了,,你說是不是?”
劉云卿看著我笑,,露出嘴角的一個淺淺酒窩,,怎么看都很迷人,但是我后背卻陣陣發(fā)涼,。
石頭是溫叔的,,曹東買走了但是沒結(jié)款,劉云卿不僅偷走,,還不借錢給曹東,,這就等于讓曹東當了最大的那個冤大頭。
溫叔和曹東,,可是她親爸和老公啊,。
這女人,也太狠了……
“老表,,那個林秋真厲害哇,,我差點就被他發(fā)現(xiàn)了?!?p> 這時候林德遠緩過勁來了,,就上來搭我肩膀,,說三塊石頭上百斤,換成別人還真偷不出來,,哥們我厲害不咯,?
我看他滿臉得意的樣子,心情有點復(fù)雜,。
馬勝應(yīng)該是想報復(fù)曹東,,所以才會偷他的石頭,,結(jié)果螳螂捕蟬黃雀在后,,石頭轉(zhuǎn)手又被劉云卿叫林德遠偷了。
擱這套娃呢……
我對劉云卿說:“大小姐,,這些石頭你打算怎么處理,?”
劉云卿攏了攏發(fā)絲,說這就不關(guān)你的事了,,我爸爸說這批石頭價值七千萬,,你幫我看看是不是真的。
“七千萬,?”
我有點震驚,。
既然馬勝沒有損失,那我也沒什么心理負擔了,,當即拿起手電筒,,繼續(xù)去看地上的石頭。
“大小姐,,這塊脫砂皮的玻璃種很高檔,,十足的公盤料,可惜有內(nèi)裂,,而且還是小裂,,這對取手鐲影響太大了,要是沒有內(nèi)裂的話,,至少可以賣五千萬,。”
“這么值錢,?”
劉云卿驚訝地說:“那現(xiàn)在有內(nèi)裂呢,?”
“現(xiàn)在有內(nèi)裂,頂多只值兩千萬,?!?p> “你耍我?”
劉云卿瞬間沉了臉,。
“大小姐我跟你講,,這塊石頭幸虧它皮薄,可以從外面看到內(nèi)裂,要是厚皮殼的只靠賭,,五千萬買過來,,一刀下去價格腰斬,你哭都沒地方哭,?!?p> “這料子的底張確實好,玻璃種,,還帶藍飄花,,要是沒內(nèi)裂的話,可以打二十到二十五條手鐲,,這種品質(zhì)的手鐲市價起碼兩百萬起步的,。”
“但是現(xiàn)在有內(nèi)裂,,頂多也就能打十條手鐲,,再加上一些邊角料,還能再高一兩百萬吧,,再多就沒有人肯收了,。”
劉云卿咬著嘴唇,,半信半疑的樣子,,說那剩下的兩塊石頭呢,你也幫我看一下吧,。
我點點頭,,沒吭聲,接著看第二塊石頭,。
同樣是莫灣基的黑烏沙,,表面亮呈呈的,摸上去很光滑,,就跟打蠟了一樣,,這種就是很典型的油皮殼。
可惜這塊料子外殼比較厚,,打燈完全沒有燈光表現(xiàn),,只是在表皮上,可以看到部分的白霧與黃霧,。
很早我就說過,,賭這種厚皮殼的料子,首先得從外部特征入手,,比如看他有沒有癬或者莽帶,,有沒有松花白斑,,有沒有經(jīng)過歲月沉淀下來的脫沙情況等等。
其次就是看它的霧,。
燈光照射在皮殼上,,如果出現(xiàn)綠霧,那就千萬不要碰,,綠霧具有極大的欺騙性,,它并不屬于翡翠的顏色,而是由一種叫3價鐵離子的化學物質(zhì)沉淀而來,,綠霧石頭十賭九垮,,但凡資深一點的行家都可以清楚分辨。
除了綠霧,,白霧,、黃霧、黃白霧,、紅霧等等,則可以作為肉質(zhì)好壞的判斷標準,。
劉云卿這第二塊石頭,,皮下就呈現(xiàn)了一種很常見的黃白霧。
“大小姐,,這塊石頭種水很老,,局部有塊大癬,周圍帶松花,,應(yīng)該是個糯冰的底,。”
我把手電筒照在癬的位置上,,我說:“可惜的是這塊癬面積不大,,只占總體積的五分之一,除了癬之外的地方,,大概率會變種,,有可能連糯化都達不到?!?p> “我聽不懂,,你告訴我這石頭值多少錢就行了?!?p> 劉云卿有點毛躁,,不懂行的新人都這樣,我早就習慣了,。
“大概可以賣一百萬吧……”
我豎起一根手指說,。
“什么,,一百萬,你是不是在耍我???”
劉云卿柳眉倒豎,氣得夠嗆,。
我聽著就笑了起來,,我說:“這一百萬還得看買家是不是冤大頭,變種料風險是非常大的,,更何況只有五分之一的地方種水比較好,,搞不好連取手鐲都困難?!?p> “我不信,,老陳你幫我把這石頭切開?!?p> 劉云卿冷冷地對那個田字臉男人說,。
“好的,大小姐,?!?p> 老陳從旁邊的貨架子上,抬下來一臺切割機,,插上電,,把石頭放在鋸片底下,就開始切,。
“大哥你看著點,,別把癬破壞了,得往右邊這個凸起的地方下手,?!蔽以谂赃吿嵝蚜艘痪洹?p> 老陳沒有理我,,而是看向了劉云卿,。
劉云卿想了一下,說:“行吧,,那就按他說的來,。”
老陳點點頭,,按照我的指示將鋸片下壓,,隨著刺耳的摩擦聲響起,鋸片一點一點沒入了石頭之中,。
這塊料子同樣是籃球大小,,切起來還挺費勁的,,等了有十多分鐘,咔嚓一聲,,切割機停下了,。
老陳抬起鋸片,用力一推,。
整個石頭立即分成了兩半,。
“呀,我哥們說對了喔,,劉女士,,你這石頭的質(zhì)量不行啊?!?p> 林德遠在旁邊叫了起來,。
確實,這塊料子除了那塊癬的部位,,其他地方就是種不行,,翡翠確實是翡翠,但是白乎乎的,,很渾濁,,種水特別差,連糯化都達不到,。
我搖了搖頭說:“大小姐,你看,,這底張全是棉,,還臟,這種質(zhì)量的翡翠,,是沒有任何價值的,。”
劉云卿臉色變得很難看,,她咬了咬嘴唇,,指著癬的部位說:“老陳,再往這個地方切一刀,?!?p> 老陳沒有說話,默默的把石頭放在切割機底下,。
唰唰唰——
隨著鋸片一點一點沒入,,我雖然緊緊盯著,但是內(nèi)心很平靜,,一點緊張都沒有,。
五分鐘之后,,癬的地方被切了一塊巴掌大的小口子。
我拿起手電筒一照,。
“黃加紫,,糯冰的種水,三花春子,?!?p> 我笑了起來,說大小姐,,情況跟我說的一模一樣,,這料子除了癬的位置,其他地方都不行,,就這個春子面積還不大,,看厚度頂多只能取三四條手鐲,價值已經(jīng)達不到一百萬了,,八十萬都不一定有人買,。
“靠,這么垃圾的石頭,,還要七千萬,?”
劉云卿氣得當場爆了粗口。
“大小姐,,你確定這三塊石頭,,價值七千萬?”
“廢話,,我爸爸親口跟我說的,,曹東一看就愛上了,非要找我借錢買,?!眲⒃魄渖鷼獾恼f。
“我說句難聽的話,,你不要介意……”
我指著最后一塊石頭對劉云卿說:“除了剛開始的脫砂皮,,剩下的兩塊油皮品質(zhì)都不行,尤其是沒切的這塊,,一文不值……”
“你確定,?”
“確定?!?p> 我語氣平靜,,說得十分自信。
“他媽的,,曹東這個王八蛋,,這三塊破石頭,,居然敢找我要七千萬……”
劉云卿生氣的說著,拿出手機,,快速撥了個電話,。
嘟嘟嘟——
電話響了三聲就接通了。
“喂,,馬勝,,你偷曹東的料子在我手上,兩千萬賣給你,,要不要,?”
“沒錯,張策在我身邊,,什么,?行吧……”
劉云卿氣呼呼的把手機遞給我,“接電話,,你老大找你,。”
我在旁邊看得一臉懵逼,,接過手機放在耳邊,,就聽到馬勝對我說:“阿策?!?p> “我在的馬哥……”
“大小姐說曹東那批料子,,價值兩千萬,你確定了么,?”
“基本能確定……”
“嗯,,你把手機還給她?!?p> 劉云卿拿回電話之后,又跟馬勝聊了幾分鐘,,他們沒開揚聲器,,我也不知道聊的什么內(nèi)容,只看到劉云卿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生氣,。
“張策,,你過來?!?p> 掛了電話之后,,劉云卿把我拉到一邊,壓低聲音說:“我給你一個上位的機會,,你敢不敢要,?”
我一臉茫然,,我說:“什么機會?”
劉云卿把臉湊過來,,伏在我耳邊說:“你幫我弄死曹東……”
她的聲音很輕,,但是落在我耳朵里,卻像驚雷一樣,,轟然炸響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