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的凌晨四點,,即使是在南方沿海,,風也吹得人有些瑟縮,。
蘭臺原地轉(zhuǎn)動了大半圈,,才點燃了叼著的煙,,深深吸了一口,。這是最近半年在電子廠上班才有的習慣,,每天下午四點,,或是清晨四點,,蘭臺會出車間抽根煙,,好讓他能夠堅持到八點下班。
蘭這個姓并不多見,,偌大的車間除了蘭臺,,另外姓蘭的只有一個,不過那人上月辭職了,,干了三個月,。
縮著脖子吐出一口煙,大半被夜風撲回臉上,,蘭臺瞇起眼睛,,又想起了幾年前的輝煌時光。
他現(xiàn)在是電子廠普工,,比起以前落差巨大,,當然,,自甘墮落便得自作自受。
可蘭臺總是會有種割裂感,,他和身邊那些常年在廠里干活的同事,,從來是沒什么共同語言的。
便連這廠區(qū)的風,,也吹地人呼吸不暢,。
但這世間的風,真的有區(qū)別嗎,?
“堪笑蘭臺公子,,未解莊生天籟……”
蘭臺不由想到了蘇子這首詞,因為姓名緣故,,此句對他更是深刻,。
風起于青蘋之末,從前幾年吹著寫字樓外的風,,到此刻吹著車間外的風,,人已是天淵之別,風其實依然如故,。
何不調(diào)整心態(tài),,不求有‘一點浩然氣,千里快哉風’的境界,,至少不必再自怨自艾,。
煙已燃到盡頭,蘭臺掐滅火光,,回返車間,。
他準備明天辭職,重新開始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