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討賊近況
天啟元年七月五日,。
大明,,山東承宣布政使司境內(nèi)的一個軍營中
“聞香教又稱東大乘教,,為白蓮教的一支,宣揚三期末劫、返本歸源等思想,為皮工王森所創(chuàng)立,,教徒遍及冀、魯,、贛,、晉、豫,、秦,、川等地。萬歷四十二年(1614),,王森暴動失敗被殺后,,聞香教分裂為兩支,其中一支便是這次的徐鴻儒,。
徐鴻儒﹐本名徐誦﹐山東鉅野縣人﹐后遷居鄆城,。王森死后他被山東﹑南北直隸﹑河南﹑山西等省信徒推為教主,。
楊大人,,這就是賊人的概況,詳細的情報都在信函之中,?!?p> 一個身著青綠便裝、腰胯繡春刀的中年男子恭敬地頷首立在桌前,,雙手將一封信函盛上,,顯然他是錦衣衛(wèi)的人。
而坐在桌后的老漢,就是朝廷新任命的山東總兵,,楊肇基,,他站起身來,將情報拿起,,戳開火漆,,仔細閱讀起來。
“前任山東總兵,,剿賊無妨,,以至半個山東糜爛,老夫受徐監(jiān)軍的舉薦,,承蒙圣上的信任,,代理山東總兵,任總指揮,。山東為國家之要,,此地一壞,國家進退之路已窮,。老夫怎能辜負圣上與朝庭,,務(wù)必剿滅此賊,以盡保境安民之職,。希望與趙大人(山東巡撫趙顏)共事愉快,,而情報方面的事就有勞錦衣衛(wèi)的諸位了”。
坐在一旁的巡撫趙顏拱手,,連連稱是,,也站了起來。他作為山東的父母官,,在自己的地界出了叛亂,,內(nèi)心是很惶恐,大明素來有文官掌軍之傳統(tǒng),,可現(xiàn)在朝庭卻讓一個武人做總指揮,,顯然是對自己極其不滿,所以也不敢說什么,,只能一切以楊老將軍為主,,他連聲附和起來。
“楊老將軍說的是,,賊人猖狂,,鄆、鄒,、滕三縣失陷,,還攻破了孟府,孟子的66代孫一一孟承光組織鄉(xiāng)勇抵抗,卻被殘殺,;現(xiàn)在他們還進攻巨野,、沛縣、日照和郯城,,危及運河,;現(xiàn)在曲阜也被他們圍攻,真是不當人子,?!?p> 聽了他的話,榮老將軍卻實愣了一下,,心里想到,,朝廷的邸報上明明寫著曲阜淪陷的。
就在這時,,一直站在兩人面前的那個錦衣衛(wèi)百戶也發(fā)話了,。“趙大人說的是,。楊老將軍不必擔心,,錦衣衛(wèi)自當為圣上分憂,肝腦涂地萬死不辭,,情報是分內(nèi)之事,。一旦有確切消息,定會第一時間告訴老將軍的,。只是在下官來時,,劉大人(錦衣衛(wèi)指揮使劉僑)托付在下,將此同袍一并帶到,,有要事當面說于老將軍,。”
楊肇基知道這里一定有大事,,不敢怠慢,,讓親兵們退出營房。估大的軍帳中,,只有他,,趙顏,百戶與一旁一個穿著青綠色官服不起眼的在小旗官裝辦的人,。
“趙大人,,不如和下官一起走吧,?!?p> 趙顏聽到這話最初是嚇了一跳,還以為要去詔獄坐客,可想來自己多年為官,,還是較清廉的,,就連底下人的孝敬都很少收,拿的部分不過是官場的舊制常例,,雖然御下不嚴,、討賊不力,可罪不至此呀,。不過,,看著那個錦衣衛(wèi)百戶已經(jīng)踏出軍營一半的身影,他馬上反應(yīng)了過來,,這只是讓自己也出軍帳而然,,剛剛被嚇了一跳的他,此時心里可生不出什么好奇,。于是很快,,帳篷里便只剩兩人了。
楊老將軍仔細端詳起那個小旗模樣的人,,這人并沒有續(xù)須,,貼的是個假胡子,手指上沒有繭子,,絕不是軍中人士,。
“楊大人,陛下有些話要和你說,?!蹦恰∑臁_口了,果然是個太監(jiān),,“陛下說了,,朝庭的邸報是不會出錯的,地方的消息多有鄉(xiāng)人愚語,,希望老將軍可以明辨,。曲阜淪陷,衍圣公血脈不存,,圣上很是痛心,,還望老將軍早日剿滅白蓮逆黨,以還山東百姓太平,?!?p> 艸,還真他媽是大事,!楊肇基已經(jīng)抓狂了,。
在明軍計劃如何圍剿時,,起義軍也并沒有閑著。
其實早在一年前,,徐鴻儒,、王好賢、于弘志等邪教頭子就收集了白蓮教的殘余勢力,,約好在中秋節(jié)那天在河北景州,、薊州、山東鄆城同時起義,。但因朝庭在山東的移民政策激起民憤,,使得流民激增,徐鴻儒不忍錯過時機,,決定提前單獨率眾起義,。
天啟元年五月二十一日凌晨,曹州府一帶的白蓮教徒,,連同不堪忍受壓迫的農(nóng)民百姓,,齊集鄆城六家屯,徐鴻儒率眾歃血盟誓,,起義將士以紅巾為頭帕,,手持大刀、長矛,,首先發(fā)兵包圍魏家莊,,又攻戰(zhàn)梁家樓,接連占領(lǐng)四個村寨,,聲威并舉,,應(yīng)者云集,在魯西南舉起了起義的大旗,。但此山東地方,,卻只是將他們看為一股山賊流寇,錯過了最佳的時機,。
六月中旬,,起義軍占領(lǐng)數(shù)﹐擁立徐鴻儒為中興福烈帝﹐建號大乘興勝﹐設(shè)立官職﹐建立政權(quán)。開始進攻兗州﹑曲阜﹑郯城等地﹐很快控制了山東境內(nèi)運河兩岸的廣大地區(qū)﹐阻截漕運﹐多次重創(chuàng)官軍,。
六月二十三日凌晨,,起義軍占領(lǐng)鄆城,并向巨野發(fā)起進攻,,鋒芒所指,,所向披靡。短短幾天,,便發(fā)展到數(shù)萬人,,各地官僚地主驚恐萬狀,,紛紛逃亡。
月末,,徐鴻儒揮師東進,,渡過運河,,攻克鄒縣,,署印通判鄭一杰攜家而逃。接著,,義軍揮師滕縣,,知縣姚之胤望風而遁,義軍聲威大振,,隊伍發(fā)展到幾十萬人,。
大明朝庭下令山東都司楊國盛、廖棟召募兵丁,,匯集鄉(xiāng)勇,,加緊訓練,并調(diào)派官兵,,協(xié)助進剿義軍,。由于幾路官軍的聯(lián)合圍攻,遠征的義軍被官兵打敗,。
現(xiàn)在,,起義軍雖然人數(shù)甚多,可卻是烏合之眾,,吃了敗仗,,自然軍心渙散,他們需要一場勝利,。徐鴻儒決定,,各地嚴防死守,不與明軍主力發(fā)生沖突,,加緊力量,,誓要攻陷曲阜,介時必然天下震動,,其余各地的白蓮余黨必定群起響應(yīng),。(事實上,山東的白蓮教舉事后,,朝廷就加緊了預防,,廠衛(wèi)又過上了天天加班的日子,各地白蓮余黨,,都受到了巨大的打擊,,根本無力響應(yīng),,但徐鴻儒是不會知道的。)
如果朱由效在這里的話,,他是一定會很高興的,。畢竟作為皇帝,想弄孔府是不容易的,,那實在是要多謝些徐教主的配合,。
不過此時的他正在忙另一件事,運河受到威脅,,國家南北不能通暢,,海運終于又要開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