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2章:偷梁換柱
“無妨,,無妨……”
比起死亡,,比起等待死亡的一點一滴,語言顯得太過蒼白,。
死不可怕,,一瞬間的事,估計連疼痛都感覺不到,。
但等死太可怕了,!
你清晰的知道自己會去死,卻不知道那一刻什么時候到來,,以什么樣的方式到來,,又無能為力的,坐在一個角落里默默的等待著,。
只要設(shè)身處地的想一下,,這種感覺就能把人給逼瘋。
李惲本就膽小懦弱,,又害怕李世民,,如今被誣陷造反,又有李二親自審訊,,李佑的陰影還盤旋在這間屋子內(nèi),,現(xiàn)在又把他塞進來。
他現(xiàn)在感覺,,整個人都快崩潰了,!
“我不想!我不想在這里,!我不想被關(guān)在這里,,我快瘋了!”
李惲抱著腦袋,,雙眼血紅,,比起李佑死亡前的絕望,他簡直處于某種癲狂的狀態(tài),,雙手用力的拽著自己的發(fā)絲,,“太可怕!”
“還不如,,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……”
“七哥”
李慎雙手抓著他的肩膀,,厲聲喝道:“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!你是無辜的,,你是被陷害的,,肯定會沉冤得雪,,被平反的!
你怎么可以去死???”
李惲淚流滿臉的搖頭,聲音顫抖的說著,,“十弟,你太天真了,!哪里有什么沉冤得雪,,只要被關(guān)進這種地方,便出不去了,。
父皇本就厭惡我,,現(xiàn)在出了事,想必都不會去認真調(diào)查,,會直接賜死我的,!
像我這樣丟人的兒子,還不如沒有,!”
“七哥,!”
“不會被平反的,他們認準了,,他們認定了,,大理寺都判了刑,還能有什么變故,!也許,,也許我真的寫了信,只是我忘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
李慎直接愣住,,這……
你他娘的意志力都不堅定,,這還怎么玩!
“七哥,!你不能如此的自暴自棄,,想想你的家人,想想你的孩子,!想想未來,,你封地內(nèi)的百姓還在餓肚子,咱們的水稻還沒研究成功,!
我會幫你的,,今日我尋遍了朝中大臣,他們明日會在朝堂之上聯(lián)名上書,,翻案調(diào)查,,相信我!我肯定會把查的水落石出!”
李惲看了他一眼,,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心里去,。
“對,家人孩子,、封地,、農(nóng)部水稻……”
一想這些,李惲捂著臉直接痛哭起來,,“為何,!為何我要遭遇如此,明明一切安好,,明明一切安好的,,為何要如此!
命運對我不公,!對我不公,!”
“七哥,我會幫你平反的,,有我,,你有我這么個兄弟!”
李惲抬頭,,總算認真地看了一眼李慎,,他滿眼的感激和喜悅,但只持續(xù)了片刻,,隨即又變得惶恐起來,,拼命的搖頭。
“不可不可,!”
李惲神情再次激動道:“朝中權(quán)勢深不可測,,吃人不吐骨頭,十弟的志遠本就不在此,,千萬不能為了我深陷泥沼,!
而此次陷害我之人,必定能只手通天,,恐怕沒等十弟平反此案,,便給自己惹了麻煩!
我死了就罷了,,千萬不要再賠上你,!”
“你!哎……”
這已經(jīng)不是膽小懦弱了,,這簡直就是喪氣到家了,!
為何就不能相信我?。?p> 李慎苦口婆心的勸了這么多,,說了這么多,,真是一點用都沒有!
他深呼吸著,,索性轉(zhuǎn)移話題,,詢問道:“大理寺如何給你定的罪?可否給我講講,?”
“戴卿拿著從李佑家中搜索出的信給我看,,問我,是否是我的筆跡,?”
“是嗎?”
李惲點了點頭,,“確是我的筆跡,,一撇一捺都是我書寫習慣?!?p> “你承認了,?”
“確實是我的筆跡無誤,可我從未寫過此等的書信,?!?p> 李慎挑挑眉,這話說的等于白說,。
他又繼續(xù)問道:“還有其他嗎,?”
“書信的筆跡乃是出自我手,信紙乃是越王府特有的黑竹紋,,蓋得印章,,乃是我的印章,寄出地點還是越王府,。
從前年六月一直到今年的四五月份,,一直持續(xù)不斷,將近三年,,將近上百封書信,。”
李惲哭喪著臉,,雙眼通紅,,搖頭道:“這,這三年的書信來往,,地點筆跡乃至印章都能對上號,,不可能造假的,!
即使造假,找人仿上三四封藏在齊王府,,可著足足有上百封,,時間跨度如此之大。
甚至,,甚至……”
李慎詢問:“甚至什么,?”
“甚至府上絕大多數(shù)人都知道此事,可從不曾有人問過我,,也不曾有人跟我說過,,這真是活見鬼了!”
李惲一行清淚流下,,再次自暴自棄道:“許是,,許是我夢游,在夢中寫下的這些大逆不道的信,,郵寄給了李佑,,只是我不記得罷了?!?p> “……”
李慎心累,,比起案件本身更心累的便是自家七哥自暴自棄的態(tài)度。
他無奈道:“這有什么見了鬼的,!仔細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!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確實有人跟李佑寫信,,乃至煽動李佑造反,,不然那小子絕不可能嘚瑟張狂到那種地步,只是此人做的非常巧妙,。
他利用你的身份,,你的印章,從越王府發(fā)出跟李佑通信,。
這樣,,東窗事發(fā)之后,也只能查到你身上,,而他便可以躲在幕后置身事外,。”
李慎搖搖頭,,無奈道:“七哥,,你太大意了!你府上被別人安插了探子,,冒名頂替這么多年,,你竟然不知道,?”
“可,可這樣……”
李惲雙眼發(fā)愣,,他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操作,,這有些太離譜了!
可細細想來,,這又是非常高明的一招,!
“那是誰?”
李惲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,,抓住李慎的胳膊問道:“誰派了奸細進了越王府,,冒充府上的名義,給李佑寫如此大逆不道的信,?”
“能用得著你的印章,,特有的黑紋紙,還能模仿你的字跡,,肯定是身邊最親信的人,。”
李慎沉聲道:“此計謀看起來做的天衣無縫,,但實則走的步驟越多,留下的痕跡越多,,放心,,我會查出來的!
背后的主謀,,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給你揪出來,!
我不光能給七哥清白,還能把幕后之人付出應(yīng)有的代價,,現(xiàn)在的當務(wù)之急,,便是七哥對我信任,你不必等死,,而是等我的好消息,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