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次請我來，有什么事情嗎,？”金發(fā)御姐拉開包廂的門,，看著那個坐在榻榻米上專心看火鍋蒸汽的家伙,，微微皺眉道,。

　　“非得是有事才能請你來嗎,？赤木大學(xué)者,？和聰明的美人吃飯本來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,。”風(fēng)間白鳥轉(zhuǎn)身看了一眼一身黑的律子,，雖然黑色的套裙很好的勾勒出了她凹凸有致的曲線,，但是不免有些沉悶，看來她的心情也并不輕松,。

　　“謝謝夸獎,，油嘴滑舌先生，那個小姑娘就是被你的花言巧語騙到的吧,?！甭勺記]好氣地進門關(guān)門，一邊環(huán)顧周圍,，一邊毫不客氣道,。

　　“哈哈，我不覺得你是在吃醋,，明日香,。。,。我更多把她當(dāng)作女兒吧,。”風(fēng)間白鳥微笑著說道，被蒸汽遮住的眼神里透出幾許柔情和緬懷,。

　　看到對方莫名‘慈祥’的樣子,，律子不禁想到了另一個人，一陣莫名的情緒涌上心頭,，她匆匆坐下,，抄起茶杯干了一口來掩飾自己。

　　然后,，女子一陣呲牙咧嘴,，把茶杯拍在了桌子上。

　　“,。,。。好燙,?！甭勺硬蛔杂X地伸出有些泛紅的舌頭，有些含糊不清道,。

　　“噗哈哈哈哈，再來一杯吧,，不過這次慢點喝,，”風(fēng)間白鳥見狀忍俊不禁，一邊給律子續(xù)杯一邊調(diào)侃道,。

　　“,。。,。所以到底有什么事,？”律子狠狠瞪了對面的家伙一眼，拭去被燙出的淚花,，輕輕吹了幾口涼氣后開口問道,。

　　“被你猜中了，不過我們還是邊吃邊說吧,?！憋L(fēng)間白鳥坐姿變得隨意起來，一只手托著腮幫子,，笑瞇瞇地看著律子道,。

　　“我還有工作要做的?！甭勺犹袅颂裘嫉?。

　　“我知道啊，所以請你出來適當(dāng)休息一下?！睂Ψ揭琅f笑吟吟地看著她,，目光里帶著一種歡喜，仿佛沙灘上的孩子看到了海面上升起的月亮,。

　　“,。。,。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,？”二人沉默半晌，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地律子委婉提醒道,。

　　對方的目光大大方方,，既沒什么猥瑣的感覺，也不咄咄逼人,，就仿佛在欣賞一朵漂亮的花,，這讓女子心底產(chǎn)生了淡淡羞澀感，而這種久違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適,。

　　“沒有,。”風(fēng)間白鳥調(diào)皮地眨了下眼睛,，收回了目光道,。

　　這時，門被敲響,，侍者的聲音傳來,，得到允許后將一張張擺著食材的桌案疊了起來，之后就關(guān)門離開了,。

　　“請隨便吃吧,，那里有酒?！憋L(fēng)間白鳥率先開始下食材,，然后指了陽臺上的兩瓶清酒道。

　　律子感覺了一下被燙到的舌頭,，暗暗嘆氣,，決定還是等等再吃吧。

　　“人類補完計劃,，你知道的吧,？你希望實現(xiàn)它么？”吃了兩塊肉,，看律子還是一副不動筷子的模樣,，風(fēng)間白鳥無奈放下筷子道。

　　“。,。,。你也知道么？人類補完計劃,？”律子聞言并不吃驚,，而是抬頭反問道。

　　“或者說是‘歸一‘計劃,，所有人類的意識匯聚于誕生之地,，身體歸一處，靈魂得永生,?！卑坐B的語調(diào)帶著吟詩般的腔調(diào)道。

　　“難道不好么,？人類的個體如此脆弱,，心靈有充滿隔閡，消除心靈隔閡,，身體合為一體,，不好么？”律子看著對面的男子問道,。

　　“嗨嗨,，別激動，我沒說不好,，只是問問你的看法?！憋L(fēng)間白鳥舉手投降道,。

　　“我的看法？那,，你的看法呢,？”律子反問道。

　　“我的看法啊,。,。。大概是剎那幸福后的消亡吧,?！憋L(fēng)間白鳥摸了摸下巴道。

　　“為什么,？”律子繼續(xù)追問道,。

　　“唉，雖然不知道你理想中補完計劃的結(jié)果是從哪里聽來的，我得到的版本是這樣——人類的意識在短暫的極樂中陷入呆滯,，智慧,、理性迅速瓦解，意識在麻木中沉睡,，或者說,，消亡?！憋L(fēng)間白鳥收斂了笑容,，一字一句道。

　　“不可能,！”律子條件反射地反駁道,。

　　“為什么不可能，你應(yīng)該是知道人類的歸宿是哪里,，祂有什么義務(wù)犧牲自己讓我們幸福呢,？”風(fēng)間白鳥反問道。

　　“可,。,。?！甭勺涌D了一下,，但明顯還有話要說。

　　“沒錯,，沒有人痛苦,，沒有人悲傷，沒有戰(zhàn)亂,，沒有紛爭,，沒有饑餓，沒有寒冷,，沒有支配,，沒有服從，沒有了AT field,，失去了自身形態(tài)的世界,，何為自己，何為他人,，模棱兩可的世界,，自己無處不在，同時又不存在于任何地方,，脆弱的世界,，一切都不復(fù)存在的——幸福的世界,。”風(fēng)間白鳥吟誦著典籍上的記載,。

　　“這次都是真的,，但是，人類這種生物,，沒有了那些之后,，真的會幸福嗎？”風(fēng)間白鳥盯著律子問道,。

　　“,。。,?！甭勺雍芟胝f‘會’，但是14歲懵懂的她和30歲的她已經(jīng)不是一個人了,，她作為生物計算機科學(xué)家,，很清楚如何讓人獲得幸福感并不難，只要,。,。。

　　一時間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了,。

　　“不論是海洛因還是LSD,，都能讓人體驗到極樂，可極樂之后是什么呢,？”風(fēng)間白鳥卻接著問道,。

　　“靈魂寄宿于身體，亦受身體的影響,，不是嗎,？”風(fēng)間白鳥繼續(xù)問道。

　　“在空虛和麻木中,，人類的意識最終會走向泯滅?！憋L(fēng)間白鳥宣告著他的結(jié)論,。

　　“別說了！”律子突然高聲道,，“別說了,。。,?！彼穆曇艮D(zhuǎn)低,，仿佛夢囈般道。

　　所以,。,。。這么多年來,，自己只是在為一個縹緲的夢努力,？

　　律子本能地搖搖頭，不對,，不是這樣的,，他說的話未必可信。

　　可作為科學(xué)家,，理性和質(zhì)疑的精神早就成為了本能,，只不過，過去的她一直為了實現(xiàn)目標(biāo)的道路而努力,，卻沒有認(rèn)真審視過目標(biāo)本身,。

　　可現(xiàn)在回頭來看，當(dāng)年那如夢幻般的肥皂泡在理性之光下顯得那樣蒼白無力,。

　　律子捂住自己的面孔,，淚水開始不自覺地流了出來。

　　看著對方的樣子,，風(fēng)間白鳥心中嘆息,，站起來身來，跪坐在女子身后,，輕輕抱住了她,。

　　而對方一動不動，恍若不知,。

　　路在何方,？似乎當(dāng)年的自己也是如此的迷茫。

　　“你的工作沒有白做,，還有希望,。”下巴擱在對方消瘦的肩頭,，風(fēng)間白鳥輕輕說道,。

　　聲音伴著熱氣傳入耳中，讓律子暫緩了壓抑的抽泣,，側(cè)頭怔怔望著對方認(rèn)真的面龐,。

　　“哈哈，看來美女哭鼻子也不好看呀,?！憋L(fēng)間白鳥點了點對方的淚痣笑道,。

　　一股久違的情緒涌上心頭，似羞憤,、似惱怒,，這位平時理性從容的女科學(xué)家不由地伸出左手，狠狠掐了這個嘲笑她家伙的腰肋一把,。

　　“啊～～”風(fēng)間白鳥夸張地叫喚了一聲,，吧唧一聲倒躺在地上。

　　“什么希望,，快說,！”律子站了起來，嘴角不自覺上揚,，但是嘴上卻惡狠狠問道,。

　　由于情緒大起大落，她平時有些蒼白的兩上浮出兩朵淡淡的紅霞,，顯得分外嬌媚,。

　　“你生氣的樣子比平時可愛多了。,。,。”風(fēng)間白鳥一邊揉腰一邊嘟囔道,。

　　“,。。,。平時也很可愛,，滿意了吧?！笨磳Ψ酱笱劬σ坏?，風(fēng)間白鳥理直氣壯說道。

　　“好吧好吧,，希望就是,，雖然幸福可能很遙遠,，但我們可以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,。”風(fēng)間白鳥看對方又要惱羞成怒,，盤腿坐起來道。

　　“足夠的時間,。,。,。你是說？”律子拿起潔面巾,，一邊擦臉一邊思索,，聰明如她，很快想到了什么,。

　　“對,，使徒的身體，人類的意識,，雖然前者會因為人類的靈魂而大幅度削弱,，但是這已經(jīng)算是人類的一次巨大跨越了?！憋L(fēng)間白鳥點點頭,，拍拍榻榻米，示意對方不要站著了,。

　　“像,，明日香那樣？”律子撇撇嘴,，攏了下裙子坐在對方身邊問道,。

　　她是少數(shù)知道明日香情況的人，知道對方本質(zhì)上是使徒,。

　　“不,，最完美的結(jié)果是不需要使徒的靈魂作為中轉(zhuǎn)，當(dāng)然了,，目前來說還需要大量的實驗,。”風(fēng)間白鳥想了想道,。

　　“,。。,。需要我做什么,？”律子則很快進入了日常狀態(tài)，對于她來說,，過去的日子都是這樣過的,。

　　雖然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理想，卻讓她將女性最寶貴的十年投入了進去,。

　　“需要你先吃飯,，吃飽了才有力氣減，啊,，干活,?！憋L(fēng)間白鳥率先站起來，朝雙手抱膝的黑裙女子伸出手道,。

　　“聽起來真像是屠宰場的老板說的話啊,。”聞言,，女子心中微微一暖,，太手拉住了對方，嘴上卻不饒人道,。

　　“這么說可真讓人傷心,，我還以為自己是伯樂呢?！憋L(fēng)間白鳥故作傷心道,，把女子拉起來，帶著她坐回餐桌,。

　　“不過,，目前來說，主要的障礙可能是Seele的人類補完計劃,，以及,。。,。碇源堂的計劃,。”看著律子開始化悲痛為食欲,，風(fēng)間白鳥也開始吃起來,，兩個人悶頭苦吃了一陣，風(fēng)間白鳥再次開口道,。

　　“我只是個科學(xué)家,，最多再加一個工程師，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告訴我就好,，我可不會出主意,。”律子哼了一聲道,，聽到那個名字,，心里還是有些黯然。

　　“那我就不客氣了,，目前來說,，主要是研究一下那把斷掉的朗基努斯之槍，看看能不能做成EVA的武器，而我近期要去一趟中國,，SEELE雖然勢力不小,，但干的事過于驚世駭俗，反對的人不在少數(shù),，不然不會這么偷偷摸摸?！憋L(fēng)間白鳥點點頭道,，就欣賞她雷厲風(fēng)行的作風(fēng)。

　　接下來聊天內(nèi)容就開始轉(zhuǎn)為日常,，兩個人從科學(xué)聊到宗教,，從服裝搭配聊到生活方式。

　　不得不說,，律子雖然在事業(yè)上成就非凡,，但在生活上卻枯燥乏味。

　　而風(fēng)間白鳥經(jīng)歷豐富,，見解也深刻獨到,，講起故事讓女子聽的津津有味。

　　“對了,，走之前還得給你調(diào)理一下身體,，不然千里馬就要跑死了?！币活D飯不知不覺間吃完,，在分別之際，風(fēng)間白鳥打趣道,。

　　“知道了,，有空會找你的?！倍勺犹翎叞隳贸鲆桓銦燑c燃,，吸了一口淡淡道。

　　然后,，香煙被拿走,，男人將其塞進嘴里猛地一口，香煙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燃盡,。（不要模仿,，你會暈倒的）

　　“咳，我的茶可比這個好多了,?！憋L(fēng)間白鳥扔掉帶著唇膏的煙頭，呼出一大口煙氣，輕輕咳嗽了一下道,。

　　看著鼻孔里還在冒煙的家伙,，律子心里哭笑不得，嘴角翹了翹,，沒說什么,，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
　　“人類必須離開這里,，才有生存的機會,。”目送對方窈窕的身影遠去,，風(fēng)間白鳥喃喃道,。

　　隨后灑然一笑，朝另一個方向走去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