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九幽真人的納虛戒里有一冊被下了禁制的手札,禾浠有一種強烈的直覺,,她想知道的答案就在這冊手札里,,但以禾浠目前的修為,卻還無法打開,。
而真正讓禾浠擔心的是,,她剛遇上云景晅時,在云景晅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毀天滅地的灰寂氣息,,與這冊玉簡上說的毀滅神念何其相似,,如果云景晅真的是擁有毀滅神念之人,禾浠簡直不敢想象后果,。
禾浠突然自嘲一笑,,這些事應該是那些大人物該操心的吧,她現(xiàn)在不過才筑基二層,,想這些問題,,根本就是庸人自擾。
只是心底還是不可避免的為云景晅擔憂,,如果云景晅真的擁有毀滅神念,,結局該如何。
待在寒晶礦這半年來,,云景晅經(jīng)常過來看禾浠,,或者也是一種變相的監(jiān)視吧,知道禾浠還沒走,,云景晅也就放心了,。至于他要的答案,他相信禾浠會說的,。
不過一來二去,,兩人倒是漸漸熟悉了起來,偶爾也能像朋友一樣聊天,,但絕大多數(shù)時候卻是兩人相對沉默,,時間一久,兩人也不覺得尷尬,。
“吵吵鬧鬧的干什么,?”禾浠正研究陣法時,外面突然卻突然傳來人群喧嘩的聲音,,久不見停,,禾浠只好走出洞門問道,。
“可是禾浠師妹?”一陌生男子見得禾浠出來,,連忙高聲吆喝,,臉上布滿無奈,眼里卻時不時閃過精光,。
是個精明又圓滑的人,。禾浠一瞬間在心里給此人下了定義,頷首道:“我就是禾浠,,師兄可是接了看守此寒晶礦任務而來的,?”
一個月前她把功法轉(zhuǎn)換完后,就給宗門報了信,,告知一切處理妥當,,可以派人過來了。
此人笑容親切的拱了拱手,,嘆道:“是啊,,這一路也真夠遠的,師兄我可算是日夜兼程,,也跑了大半個月功夫,。”
禾浠了然的笑笑,,卻不愿再多作寒暄,,直接道:“既是如此,師兄今晚就先暫作歇息,,順便把賬目核對一下,,有什么不懂,明天也好問我,?!闭f著,禾浠把這里的情況賬冊之類全部遞了過去,。
男子明顯愣了一下,,怕是沒想到禾浠會這么急,連寒暄都吝嗇,,不過轉(zhuǎn)瞬間就釋然了,。
宗門內(nèi)的一些天才弟子哪個不急著修煉,待在這個不能修煉的鬼地方半年之久,,恐怕沒幾個人能忍受得了,。如果他自己不是資質(zhì)太差,已經(jīng)沒有沖擊瓶頸的機會,也不會接下這么一個任務,。
而此時旁邊圍了一圈的礦奴卻沉下臉色,,看來禾浠這樣的安排讓他們相當不滿意,。
禾浠把之前??底〉纳蕉粗附o接任務的師兄后,才對著礦奴間其中一個肌肉虬結的壯漢問道:“你們有話說,?”
這個壯漢是個直腸子,,老早就想說了,只是禾浠在這里的半年一直頗得人心,,所以他才一直忍著,。
此時見禾浠發(fā)問,他連忙倒豆子般的說了出來,,“你之前不是答應我們,,只要我們里面有人有修煉的天賦,就讓那人修煉并做我們的領頭之人嗎,?二娃現(xiàn)在也修煉了有半年之久,,為何不讓他回來做我們的領事?”
原來是為了此事,!禾浠恍然,,這才想起自己差點把二娃忘了,也不知道他修煉得怎么樣,,看來走之前還得去看看二娃的情況,。
看著周圍的礦奴都用希冀的眼神望著她,禾浠只好解釋道:“你們都和修士打了這么久的交道,,相信你們也清楚,,我們修士從步入修仙到修為小有所成,哪怕是天才之輩,,少說也要花費兩年的功夫,。二娃資質(zhì)不過一般,這才修煉半年,,可以說是還處在摸索階段,,哪里會有那么快就有能力回來當領事?”
礦奴情緒似有所平復,,但依然有少數(shù)之人顯得憤憤,,禾浠又繼續(xù)道:“再者說,你們都是看著二娃長大的長輩,,肯定也希望二娃能有所成就,,但這里不能修煉你們也是知道的,現(xiàn)在讓他回來,豈不是耽誤了他的修行,?”
“對呀,!”眾礦奴恍然。他們一心記著能為自己謀福利,,認為是自己人做領事之人會給他們不少便宜,,所以一直忽略了這里不能修煉的問題。現(xiàn)在被禾浠說開,,哪怕就是有些自私之人,,最起碼也是不敢再當眾說出來了,否則豈不讓人覺得他自私自利,,只顧著自己,?
對于修士來說,時間是過得非??斓?,一晚上時間不過眨眼即過。第二天,,禾浠和來看守寒晶礦的師兄交接完后,,就朝著天元城御劍飛去。
天元城作為北恩國一帶通往東歧山脈的唯一補給城市,,一年四季的繁華程度從未降低過,,人聲鼎沸的場面常常讓禾浠如置身夢中。
禾浠沒有多做停留,,徑自來到一家獨立小院門前,,這里安靜異常,以禾浠的耳力,,甚至能聽到地上螞蟻挪動的聲音,。剛跨進門檻兩步,耳邊卻響起一聲稚嫩卻有力的“呼喝”聲,,接著響起“砰砰砰”的石頭飛濺的聲音,。
禾浠會心一笑,這家小院就是二娃修煉的地方,,而小院的隔音禁制也是禾浠下的,,如今看來,效果還不錯,。
“小姐,!”見得禾浠進來,二娃喜形于色,,顧不得擦汗,,一溜煙朝著禾浠小跑過來。或許是因為營養(yǎng)跟上了又修煉的原因,,這半年時間二娃長高了很多,,如今已經(jīng)高過禾浠小半個頭了。
禾浠微仰著頭看二娃,,見二娃臉頰上兩團酡紅,,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,還微微喘氣,,就知道二娃在沒人監(jiān)督的時候也很用功,。遞過去一塊潔白色方巾,“擦擦汗吧,。”
二娃的臉頰更紅了,,不過還是接過方巾吶吶道:“謝謝小姐,。”雖然覺得自己用這么干凈漂亮的方巾簡直糟蹋,,但他不敢拒絕,,他可是知道禾浠是最討厭說話做事不干脆利索的人了。
禾浠嘴唇微抿,,滿目含笑,,看二娃擦過汗才正色道:“二娃,我要回祖淵山了,?!?p> “啊,?”二娃的憨笑僵在臉上,,一抹來不及隱藏的失望之色被禾浠收進眼底。禾浠安慰的拍了拍二娃的肩膀,,“你放心,,這幾天我會住在這里,你有什么不懂的盡管來問我,,至于以后你能走到何種地步,,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?!?p> “小姐,,如果不是你,我可能現(xiàn)在還在寒晶礦里挖礦,,無論以后怎樣,,我都不會忘記你的。”二娃憋紅了臉,,半晌后終于冒出這么一句話,。
禾浠輕笑,一邊朝屋內(nèi)走去,,一邊詢問二娃的修煉狀況,。雖是指點二娃修煉上的不足,但結合自身的修煉情況,,倒是有不少新的收獲,,所謂溫故而知新,不外如是,。
這一天天氣稍顯陰郁,,禾浠叮囑完二娃在見到曲勃時轉(zhuǎn)告自己已回祖淵山的事,就不再多留,。
二娃滿臉不舍,,稍顯瘦弱的身板孤零零的站在風中平添了幾分蕭瑟,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小狗,,心中暗暗發(fā)誓,,“總有一天,我會有能力站在你的身邊,,到時候我不會再拖你的后腿,。”
禾浠不知二娃心中所想,,就是知道了至多也不過一笑置之,。二娃的天賦她最清楚,想要與她比肩而立,,除非能有什么天大的奇遇,,否則這輩子是沒可能了。
一路朝著祖淵山方向御劍而行,,心神沉在腦海里演練九幽秘典里的法術,,倒也不覺旅途寂寞。
“?!?,一聲聲金屬相撞的刺耳摩擦聲接連響起,聲音越來越近,。禾浠悠地睜開眼睛,,眼中一絲幽藍色寒芒閃過,直刺心神,,下一瞬再看去卻好似幻覺,,剛剛的寒芒已消失不見,。
她運轉(zhuǎn)天眼術極目遠眺,只見前面云層之間人影交錯,,五光十色的法術映著白色的云層,,好似一片祥和的仙境,如果忽略仙境里的殺氣,。
禾浠正準備繞道,,一個人影卻忽然從云層中鉆出來,正是半年前在祖淵山上接任務時對禾浠頗有好感的碧落,。似是感覺到有人看自己,,碧落也抬頭看了過來。
筑基八層的修士目力何其驚人,,更何況在戰(zhàn)斗中修士都會一直用上天眼術,,碧落這一看過來,剛好和禾浠對個正著,。先是一喜,,隨后對禾浠招了招手示意禾浠過去。
禾浠抿唇一笑,,提起的心也跟著放了下去,看碧落還有空閑跟她打招呼,,該是不需要人幫忙,。畢竟她最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,如果是在地上,,她可能還能幫上一些,,可在天上,她的戰(zhàn)力是要大打折扣的,。而且以祖淵山精英弟子組成的隊伍,,怕是也難逢敵手吧。
禾浠朝著碧落一行人飛過去,,剛到不久,,天上就“刷刷刷”掉下幾個黑影,細看之下才知道,,原來是幾個人,,準確的說,是幾個死人,?;蛟S是這些年見的血腥太多,如今見到幾個人在自己面前被殺,,禾浠也沒有什么感覺了,。
“這幾個家伙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強盜,,專干些殺人擄掠的勾當,這一次怕是看我們幾個年紀輕輕,,以為好欺負,,自己送上門來的?!北搪鋪淼胶啼簧磉呂⑿χ忉尩?。
其他人也收起法寶飛掠過來,看到是禾浠,,愣了愣,,隨即不屑的撇開目光,唯有禾浠的“債主”佟維微微點頭示意,。
禾浠回給佟維一個禮貌的微笑,,又轉(zhuǎn)過頭來向碧落問道:“你們這是剛任務完打算回宗門?”
“是啊,,這一次難度雖大了些,,不過收獲也非常不錯,只是多花費了些時日,?!睆谋搪湟恍腥四樕涎陲棽蛔〉南采梢钥闯鏊麄冞@一趟的收獲確實不小,就連一向看不起禾浠的鐘藍和君厲二人聽到這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,。
想到這一趟的收獲,,禾浠也笑開了,她這一趟的收獲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大豐收啊,。禾浠拱手道:“恭喜幾位師兄師姐,。”
“你呢,,第一次出任務,,可還順利?”碧落微微一笑,,反問道,。
禾浠略一點頭,“還不錯,?!?p> 話剛落,鐘藍就“嗤”一聲,,不屑道:“不順就不順,,打腫臉充胖子可不是君子所為?!彪S后不耐的擺了擺手,,“行了行了,,你們打算在這耗多久?我還趕著回去兌換貢獻點呢,?!?p> 想哪怕是他們這些有背景的天才人物,第一次出任務都手忙腳亂,,更何況只是一個沒什么背景的普通修士,,第一次出任務能完成就不錯了,還能順利到哪里去,?
碧落對著禾浠抱歉的笑笑,,原本想著拉禾浠一起回宗門的,這時候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,。畢竟跟著他們,,禾浠肯定是會受大家排擠的,到時候她的一片好意反倒會害了禾浠,。
禾浠心下了然,,不過在禾浠看來,碧落卻是杞人憂天了,。對于一個有著三十多心理年齡的人來說,,鐘藍這樣的舉動不過就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,她又何必去跟一個孩子置氣,?
所以禾浠主動對碧落道:“碧落師姐,,既是都打算回宗門,那就一起吧,,我也能有個伴?!?p> “好,,那你上我的飛劍?!睂τ谥藢有奘康乃俣榷?,禾浠筑基二層肯定是跟不上的,碧落如此說,,也是免得禾浠遭鐘藍幾人嫌惡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