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和莊是營口東郊的一片村落,,主要居民都是鋼鐵廠的工人和他們的家屬,還有就是一直在此居住的村民,。
這個村子不大,,也就五十來戶人家,,二百十來口人,。不過因為工人是外來戶,,和原住村民之間一直不算和睦,甚至時常發(fā)生齟齬,。
陳利明在下村之前,,通過屬地派出所常運德了解了上述情況,,有些發(fā)愁。
常運德告訴他們:“陳隊長,,你也不用太發(fā)愁,。太和莊這里被遼河大街隔開了,北邊住的是鋼鐵廠的工人,,南邊住的是原住村民,。雖然同一個村子,,但是接觸不多,,尤其被遼河大街隔開之后,更沒什么往來了,。咱們可以分開了解情況?!?p> 劉思宇覺得不可思議,,“明明是一個村子的,,竟然水火不容,?!?p> 常運德笑著說:“你們都是辦大案的,,對基層了解不多,。其實也沒啥大事,工人宿舍安排在太和莊的時候,,動遷了幾戶人家,,補償問題引發(fā)的矛盾,。之后還有生活習慣,、作息時間,、婚戀問題等等,,矛盾越演越烈。這都是公說公有理,,婆說婆有理的事情,,我們也是以調(diào)解為主。你們說的老孫家就是這里的原住村民,,在路的南側(cè),。”
陳利明大致了解了情況,,也不在耽誤時間,,“既然如此,那咱們就先去老孫家打聽一下情況,?!?p> 常運德帶著陳利明和劉思宇七轉(zhuǎn)八拐地到了村南頭一片紅磚房子前面。
他指了指東數(shù)第三家,“陳隊長,,你們看,,第三家就是老孫家?!?p> “他家人口情況呢,?”陳利明看著孫家這一排房子與其他村民不太一樣,顯得非常新,。
“老孫家老兩口是孫成巖和常亞芹,,倆人總共有一兒一女。兒子孫旺峰三十多了,,已經(jīng)去市里買房子娶媳婦了,;女兒孫友鳳今年二十五,本來處了一個對象,,可是家里不同意,,拖著拖著到現(xiàn)在也沒結(jié)婚?!背_\德在這一片當了十幾年的民警,,也算是看著孫友鳳長大的,對這姑娘的婚戀問題很是操心,。
“為啥不同意?”陳利明有些好奇,?!艾F(xiàn)在都什么年代了,難不成還有棒打鴛鴦的事情,?”
“甭提了,,這得從他家的房子說起?!背_\德指了指村子里最南邊的一排紅磚房,,“你們也看見了這幾家的一排紅磚房,都是新蓋起來的,。他們這幾戶人家原來住在村子北面,,也就是現(xiàn)在工人宿舍那邊。不過,,鋼鐵廠為了給工人們蓋新宿舍,,就對這幾戶人家的舊房子進行拆遷。鋼鐵廠為了讓他們搬到南面,,先是補了一部分錢,,又在南面蓋了新房子,就是這片紅磚房?!?p> “處理的挺得當?。 标惱鞑恢肋@和姑娘談戀愛有什么關系,。
“這處理的本來是挺好的,,可是誰想到這條街開通之后,兩側(cè)的地價長了不少,。鋼鐵廠補的那些錢和現(xiàn)在的比起來,,根本算不上什么。所以老孫家夫妻倆就想要再要一些錢,,正巧管拆遷補償?shù)氖卿撹F廠的辦公室主任,,也住在街北工人宿舍,算是一個村的,??墒窃径家呀?jīng)談好的事情,再補錢是不可能了,?!背_\德嘆了一口氣,也是遺憾自己沒有運氣,,從村子里搬出去以后,,沒有趕上這些好事。
“這事倒也有意思,。如果鋼鐵廠要是已經(jīng)提前知道了這里會修路,,卻給老百姓補償?shù)牡停鋵嵾€是可以再補回一些的,?!标惱骷依镆灿龅竭^拆遷補償?shù)氖虑椤?p> 通常地價短時間有變化,拆遷方還是會補償些許給拆遷戶的,,算是買個心安理得,。
“誰說不是呢!可是鋼鐵廠畢竟是國企,,每拿出一筆錢都費勁得要命,,所以辦公室主任遲強國也不敢答應老孫家,那補償?shù)氖虑榫徒┰诹诉@里,?!背_\德看他是個明白人,就打開了話匣子,,“可巧的是,,遲國強有個兒子遲偉明今年大概也就二十八九歲,,好幾年前就和老孫家姑娘孫友鳳在一起玩,兩小無猜,,時間長了就處起了對象,。可是因為拆遷補償這件事,,兩家都已經(jīng)吵了十來年,,老孫頭怎么可能同意姑娘嫁給他?這就左耽誤右耽誤,,小鳳的婚事耽誤到現(xiàn)在,。”
原來如此,!
陳利明恍然大悟,,看來這對小青年距離終成眷屬,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呢,!
常運德上前敲了敲老孫家的大門,,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出來應門,是孫成巖的老伴常亞芹,。
因為常亞芹和常運德是同姓“?!保云綍r總愛攀個親戚,,“大侄子,,你怎么來了?這兩位是誰???”
常運德向常亞芹介紹:“老姑,這兩位是站前公安分局的同志,。這兩天,他們發(fā)現(xiàn)有家姑娘丟了,,到處在找是誰家的,。所以,想來問問你家,,小鳳人呢,?”
常亞芹的表情略微顯得有些尷尬,“小鳳去鲅魚圈她老姨家了,,這兩天不在家,,你們咋想到我家了?”
陳利明笑瞇瞇地說:“大姨,,您別多想,!找人是挨家挨戶都得找,我們聽說您家有個二十多歲的姑娘,所以就找來了,?!?p> 沒等陳利明把話說完,常亞芹就要把大門關上,,卻被攔住了,。
“大姨,您也別著急關門,,我們哥幾個跑了一上午,,也沒喝口水,上你家討口水喝,?!标惱魉坪醪辉谝鈱Ψ降膽B(tài)度,依然笑瞇瞇,。
常亞芹其實很是不高興,,“討水喝?討什么水喝???我們家老頭不在,沒有熱水,!”
“您這不是說笑了,,大爺不在家里,連熱水都不燒了,?麻煩您照顧照顧,!”陳利明嬉皮笑臉地說道,并且掏出十塊錢遞給了常亞芹,。
常亞芹看在這十塊錢的面子上,,不情不愿地把他們讓進了院子,“你們先進屋坐一下,,我去給你們燒些熱水,。”
陳利明和劉思宇擺了擺手,。
劉思宇也微笑著說:“不用進屋子,,還把家里踩臟了,我們就在院子里就好,?!?p> 常運德不知道這倆人想什么,但也沒有多問,,陪他們在院子里天南海北地聊天,。
過了一會兒,,常亞芹端出兩碗熱水,遞給他們,,“家里沒有茶葉,,你們將就喝吧,只有熱水,?!?p> 陳利明和劉思宇接過熱水,吹了吹,,一人呷了一口,,繼續(xù)和常亞芹扯起了家常。
“大姨,,您家?guī)卓谌??”陳利明觀察這個院子不大,紅磚房是南北向兩房,。
常亞芹看在那十塊錢的面子上,,態(tài)度還算客氣,“平時家里只有三口人,,老伴,、我和閨女在家,兒子媳婦兒已經(jīng)買了新房子,,搬到了市里,,小孫子也快出生了。過一陣子,,我們老兩口也要去市里了,。”
陳利明笑容不掉,,“看來小日子過的不錯,,大姨和叔叔身體也挺硬朗?!?p> 劉思宇一邊喝著水,,一邊院子里溜達。
這小院子的確不大,,西墻一個煤棚,下面挖了一個淺淺的地窖,,里面是拌好的濕煤,;旁邊堆的是柴火垛,全是劈好的木頭塊,;東邊是個小雨棚,,里面放了兩輛自行車,,一輛是二八大自行車,一輛是飛鴿女款自行車,;屋檐下有一個小爐子,,看來是燒水用的。
劉思宇轉(zhuǎn)一圈之后,,把水碗還給常亞勤,,“謝謝您了,我們得走了,。這碗熱水救了我們哥倆,,這天太冷了,出來的時候衣服穿得薄,?!?p> 陳利明告訴劉思宇:“你先別急著走,我把車開過來,,省的你走得遠,。”
劉思宇會心一笑,,“行,,那我在院子里等你一會兒,你把車開到胡同口,,我就出去,。”
陳利明離開了院子,,留下劉思宇和常亞芹,、常運德三個人。
常運德看這倆人的樣子也不像是真的在尋找失蹤的人,,但又不知道他們的兩個是要做什么,,于是干脆全程陪笑,沒有多說一句話,。
幾分鐘,,陳利明就把車開到了胡同口,扯脖子喊:“思宇快出來,!”
劉思宇和常亞芹,、常運德告別,小跑竄上了陳利明的車,。
一到車上,,劉思宇趕忙把鞋子脫了下來,“快去找立偉,!”
“坐好了,!”陳利明一腳油門,,風馳電掣直接回到了站前公安分局。
哥倆進了大院,,劉思宇光著腳直奔二樓到技術中隊辦公室,。
陳利明緊隨其后。
崔立偉看這哥倆的樣子,,嚇了一跳,,“你們兩個干什么?被人打劫了嗎,?”
陳利明急著說:“不是不是,,你記不記得你告訴過我們,尸體鼻孔里的土有一些是煤渣,?我們今天到老孫家去看了一下,,他的確有個閨女,不過她媽說她去了鲅魚圈二姨家,,我們也不敢貿(mào)貿(mào)然采取行動,;在借他家院子喝水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個地方是煤棚,,挖了一個淺窖,。思宇機靈得很,在煤棚子附近來回走了一圈,,沾了一腳的煤渣子,,趕緊回來讓你化驗一下,和尸體鼻孔里的東西是不是一致的,?!?p> 崔立偉接過劉思宇手上的鞋子,小心翼翼地把鞋底沾到的煤渣撥了下來,,“思宇犧牲可夠大的,,光腳狂奔!不過這倒是一個非常有用的信息,,如果真能對得上,,那么老孫家很有可能就是第一案發(fā)現(xiàn)場。但是這個女孩到底是不是老孫家的閨女,,你們最好盡快查一查,!”
“我們現(xiàn)在不敢打草驚蛇,唯一線索就是有人打電話說尸體是老孫家的閨女,。如果我們著急采取偵查措施或者強制措施,,像黎麥那樣被反復調(diào)查事小,引起其他人的警覺事大?!标惱鞯谋砬橛袔追譄o奈。
崔立偉當然也知道黎麥被調(diào)查的事情,。聽到他這么說,,也不忍心再苛求他們,于是揮揮手,,“行吧,,你們回去等結(jié)果吧!我很快就會出結(jié)果給你,,還有小麥子發(fā)出的尋找尸源通報,,有沒有回信?有沒有人提供線索,?”
陳利明抿著嘴,,神色難看,“沒有,,石沉大海,。也許是時間短吧,這幾天我讓小麥子再發(fā)幾份,,多些渠道,,再沒消息就去中國移動群發(fā)個短信!”
“你可別瞎胡鬧,,中國移動群發(fā)短信成本可高著呢,!咱局長花不起那個錢!”崔立偉覺得陳利明有些異想天開,,但也知道他是為案件著急,,所以開了句玩笑。
陳利明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,,“我也知道這注意聽起來不靠譜,,不過現(xiàn)在尸源遲遲沒有著落,就這么一條小小的線索,,咱們動起來也是投鼠忌器,。”
“行了,,別愁了,!先等著立偉的檢驗報告結(jié)果出來吧!”高梁的大手搭在了陳利明的肩頭,,賴皮賴臉地靠在他的身上,。
陳利明可堅持不住,推了推高梁,,“快快快,,快起來,!你這大體格壓死我了!”
高梁嬉皮笑臉,,“不識好人心,!思宇,這是我的皮鞋,,給你穿上,!”
劉思宇接過來一看,“喲,!還是皮爾卡丹呢,!梁子當了領導是不一樣,穿的鞋都比以前上檔次了,!”
陳利明好奇地看了一眼,,“思宇,你那什么眼神,?皮爾卡丹是那么拼嗎,?這明顯是漢語拼音,人家皮爾卡丹可是英文??!”
“你個沒文化的!皮爾卡丹是法文,!”崔立偉實在忍不了這三個笨蛋,,干脆把他們攆走,“出去,!出去,!別耽誤我干活!你們?nèi)齻€站在這里,,沒一句正經(jīng)話,,聽著都讓人笑話!”
三個大男人委委屈屈地被人攆了出來,,卻見李永秋掛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,從他們?nèi)齻€身邊走過,還悄悄地來了一句:“我可都聽見了,,丟人現(xiàn)眼,!”
高梁和陳利明對視一眼,毫不客氣的把李永秋架了起來,,一路給抬回了一中隊的辦公室,,扔在了椅子上。
陳利明露出邪惡的笑容,“臭小子,,你現(xiàn)在是翅膀硬了,,竟然敢跟我們叫板?,!不揍你一頓,,你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!”
李永秋還能怕了,?他冷笑一聲,“馬王爺,,在你查清自己有幾只眼之前,,先看看我拿到的這份資料吧!”
高梁伸手抽過李永秋手中的材料,,翻開一看,,不由得驚嘆:“好家伙,這哪是鬧點小矛盾,,這可是不死不休的大矛盾吶,!”
“你也看出這有問題了吧?我就知道這家人可不是個善茬,!”李永秋把高梁手中的材料副本又遞給了陳利明,,“你好好看看,如果真是他家的閨女走丟了,,嫌疑人可多了,!我覺得下一步咱們干脆就單刀直入!”

海邊小捕快
我去看了新版《尼羅河上的慘案》,,真是慘案,,不是指阿婆的故事,而是說這大爛片?。,。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