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雪擦干了眼淚,面帶微笑地說:“你們應該是查到了吧,?郝鵬飛在地下賭場賭博欠了好多錢,,被人追債追上了門……”
高梁點了點頭,“已經(jīng)查到了,。不是我查到的,,是經(jīng)偵大隊那邊有了線索,其中一個參與者的名字就是郝鵬飛,?!?p> 冷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,語氣滿滿地嘲諷:“郝鵬飛這個蠢貨,,還以為我不知道還在瞞著我,,以為能夠騙我,給他填賭債窟窿,!真是可笑,!我也是個蠢貨……”
李永秋把冷雪和郝鵬飛之間的事仔細想了想,串聯(lián)起來,,大致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。
郝鵬飛離婚的時候,協(xié)議把所有的財產(chǎn)都給了冷雪,,自己只留了一套房子,。可那房子是公產(chǎn)房,,債主一時半會兒拿不到手,。如果冷雪能在單位拿一套集資建房,那他可以再和她復婚,。而在此期間,,因為離婚協(xié)議上已經(jīng)約定冷雪拿走所有的財產(chǎn),,債主很有可能會暫時放過郝鵬飛,轉而盯上冷雪,。不管怎么看,,郝鵬飛離婚完完全全都是利己的。
高梁顯然也想明白了,,有些痛心地問道:“難道你們兩個離婚的時候就沒把這些事說明白,、講清楚?那些錢還沒拿到手,,你就簽了協(xié)議嗎,?”
冷雪的手插進頭發(fā)里,“那時候我還什么都不知道,,我還相信他,。離婚之后,我發(fā)現(xiàn)事情越來越不對,,郝鵬飛根本就是在喝我的血,,吃我的肉,害我的父母,!”
高梁起身拉過一把椅子,,坐在她的身旁,輕輕地握住她的手,,“小雪,,你別這樣!”
李永秋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。今天的審訊恐怕都是違反規(guī)定的,,包括審訊的時長也沒有辦法保證,但是情況特殊,,他相信老李會體諒他們的,。
冷雪抬起臉,看著高梁,,“我是不是令你很失望,?”
高梁認真地告訴她:“我理解你,真的,,你發(fā)生的一切我都能夠理解,!”
冷雪忍不住痛哭起來,“梁子,,我真的不知道說什么才好……”
“告訴我,,那天到底發(fā)生了什么?”高梁語氣輕緩,,眼睛真誠地看著他,。
冷雪調(diào)整了一下情緒,,“其實那一天我把郝鵬飛約到醫(yī)院的對面,就是第一百貨商場的樓下的停車位,,讓他在那里等我,。我跟他說,關于集資建房的事情,,還有一些問題得找他商量,。”
“那時候你已經(jīng)動了殺心嗎,?”李永秋忍不住問道,。
冷雪點了點頭,“對,!他已經(jīng)把我所有的錢都拿走了,,還想讓我從醫(yī)院里去要一套集資建房,這怎么可能,?我覺得他就是異想天開,,也根本不管我的死活。所以,,那一天我約他,,原本就是想要殺了他。不巧的是,,臨下班的時候,主任找我談話,。因為集資建房報了名,,卻遲遲沒有交錢的,只剩下我一個了,。主任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,但他告訴我,如果經(jīng)濟上不允許,,他可以幫幫我,。”
高梁的手被冷雪攥得鐵青,,他示意李永秋倒一杯熱水,。
很快,李永秋把熱水拿回來,,放在冷雪面前,。
冷雪的情緒也平靜下來,看著他,,誠懇地說了一聲:“永秋,,謝謝你,。”
她喝了一口水,,“我自從知道爸爸的手術迫在眉睫,,我對郝鵬飛的恨意簡直就到了頂峰!”
“你約他在醫(yī)院門口見面,,發(fā)生了什么,?”高梁心里著急,但是也不敢大聲追問,,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,。
“我離開值班室的時候,調(diào)整好電腦的錄音循環(huán)播放,。無論值班護士什么時候過來,,都會聽到我的聲音?!崩溲┯行┎缓靡馑嫉匦α?,“我趁這個機會溜了出去,到了車子那里,,發(fā)現(xiàn)郝鵬飛已經(jīng)昏迷了,!我覺得,這個機會簡直太好了,!”
李永秋聽到這里有些不寒而栗,,還是硬著頭皮繼續(xù)問道:“你原本準備什么方法殺掉他?”
冷雪搖搖頭,,“都不重要了,。我看他已經(jīng)昏迷了,用柳葉刀對準他的頸動脈就是一刀,,噴得到處是血,。這時候,我才發(fā)現(xiàn)前擋風玻璃上早就布滿了血跡,。我回頭一看,,后座上竟然有一個女人死在那里,胸口心臟的位置插了一把匕首,!”
“那女人不是你殺的,?”
“噴濺出來的血跡,豈不是也染你一身嗎,?”
兩個人雖然異口同聲,,但冷雪還是選擇了高梁的問題來回答。她露出一個很是得意的笑容,,“我穿了一件雨衣,,戴著口罩,。我怕萬一碰到什么人,這身打扮應該也沒有人能夠認得出來的,?!?p> 高梁慢慢地松開了她的手,聲音也歸于平靜,,“那時候大概是幾點,?”
“大概是晚上九點多,天已經(jīng)黑的不像樣,,周圍沒有什么人了,。”冷雪沒有注意高梁的動作,,“我怕把這兩個人放在那里會被晚上巡邏的警察發(fā)現(xiàn),,于是我就把車子開到了醫(yī)院的后巷?!?p> “可是我們看過,,醫(yī)院后巷的寬窄明顯沒有辦法把車停進去以后,你還能順利地下車,?!奔幢闶侵懒怂窃趺刺与x的轎車,李永秋也希望從她的口中得到證實,。
“我記得,,白山曾經(jīng)跟我炫耀過這一輛車的后座是能通往后邊的后備箱。所以,,我提前把后備箱打開,,又開著車進到了后巷,又從后座鉆進了后備箱里,。”冷雪想到一個細節(jié),,“那個女人死得時間比較長,,座位的血已經(jīng)干了。我在爬向后備箱的時候,,竟然沒有把那灘血跡弄亂,。”
李永秋緊張地咬了咬筆帽,。
看來他們現(xiàn)場發(fā)現(xiàn)的痕跡大概率是一個巧合,。也就是冷雪逃走以后,關上后備箱車門的時候,,震動使女死者位置發(fā)生了偏移,,恰好擋住了后座與后備箱之間的縫隙,。
李永秋再一次向冷雪確認:“女死者不是你殺的嗎?”
冷雪語氣,,“我既然都敢承認殺了郝鵬飛,,怎么會在其他事情上撒謊?那個女人真的不是我殺的,!我都不認識她,,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在那輛車里。說真的,,我殺掉郝鵬飛以后,,才發(fā)現(xiàn)后座有人,當時我可真的是嚇了一跳,!”
李永秋想了想當時的場景:一片漆黑,,一個柔弱的女醫(yī)生殺掉一個壯漢,猛地發(fā)現(xiàn)后座還有一個死人,,胸口插著一把匕首,!這場面的確是令人毛骨悚然!